“哼!你們以爲這小小的激將法,就能把我引出來嗎?”
“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一道沙啞的男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如潮水一般涌向吳老頭和張大有。
聽到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重重疊疊,彷彿有幾個人在同時說話,但聲音又偏偏是同一個人的,這讓張大有心裡一驚:“師傅,這、這是怎麼回事?”
吳老頭一臉鎮定,連眼皮都不帶擡的,“雕蟲小技罷了。”
“雕蟲小技?”
男人的聲音勃然大怒,緊接着又是兩道冷箭,激射而出。
吳老頭看着那襲來的冷箭,不躲不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手一彈,噗噗兩聲,冷箭應聲斷裂,而那男人也發出一聲悶哼。
吳老頭聽到這悶哼聲,身體一傾,便衝入巷子深處,張大有隻聽到打鬥聲響起,一道黑影就被丟了出來,沒錯,就是被丟出來的。
黑影摔落在地上,滾了滾,張大有定睛一看,發現是一位穿着黑衣的男人,但是他滿臉狼狽,羞憤交加之下,吐出了一口血。
吳老頭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從巷子裡走了出來,一臉氣定神閒,目光銳利的落在男人身上,“銷聲匿跡符,定影回聲符,這兩道都是高級符咒,以你的實力顯然畫不出來,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男人雖然狼狽的倒在地上,但還是一臉倔強,他看着吳老頭,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吳老狗!你死到臨頭了!哈哈哈哈!”
這男人滿嘴污血,但還在猖狂地大笑,“你以爲我那匕首上的毒,是你封住穴道就能阻止的嗎?哈哈哈!它已經順着血液侵入你的五臟六腑了!吳老狗!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吳老頭皺起眉,垂眸看了一眼肩頭的傷口,那傷口果然烏黑髮青,麻木得失去感覺了,所以吳老頭也沒覺得疼痛。
張大有聽到這男人的話,頓時紅了雙眼,一下撲到他的身上,使勁搖晃着,“解藥!快把解藥交出來!”
“哈哈哈!解藥?沒有解藥!”男人憐憫地看着張大有,隨即眼裡涌現出扭曲的恨意,“你就好好的看着你的師傅,在你的眼前,一點一點的,慢慢的腐爛死去吧!”
不過吳老頭倒是一臉無所謂,反而有了一絲解脫。
如今他的心魔已經深種,可能哪一天就徹底壓制不住,被心魔佔據身軀而大開殺戒,成爲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殺人魔,倒不如就這樣身中劇毒,慢慢的死去。
吳老頭在發現心魔之後,就曾想過自行了斷,然而每到關鍵時刻,心魔便會強烈的反撲而阻止他,讓他了斷失敗,連自殺都做不到。
讓金九去尋找的那能夠化解心魔的東西,吳老頭也沒有抱太大希望,正如心魔所言,那東西是存在於傳說中的,這世間究竟有沒有,沒有人能夠知道。
男人看到吳老頭不像是裝的一臉平靜,反而慌了,“吳老狗,你、你爲什麼不害怕!”
“生死有命,既然你都說沒有解藥了,我又何必糾結。”吳老頭說着,看向這位男人,“而且,我可以肯定,你,絕對會死在我的前面!”
男人聽完吳老頭的話,頓時瞳孔微縮,沒有人不怕死,不過在吳老頭面前,男人不願露出膽怯,還在嘴硬道:“哈哈,不過就是死而已!能拉着你墊背,也算是完成我師傅的心願了!”
“你師傅?”吳老頭聞言挑起眉,“你師傅是誰?”
男人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閉嘴不再說話。
吳老頭看他這副模樣,也沒有追問,因爲他覺得腹中隱隱作痛,似乎真如這男人所言,毒素已經侵入五臟六腑。
張大有死死抓着男人不放,一再逼迫他說出解毒的方法,然而男人雙眼緊閉,嘴巴也緊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吳老頭忍住疼痛:“好了大有,你快去看看林隊長他們吧。”
男人一開始是想着活着吳老頭,所以放出的那些長針上都是隻塗抹了軟筋散,讓人暫時失去力氣,卻不會傷害到性命。
張大有幫林隊長和其他警察拔去身上的毒針,又跑到城裡的醫館,叫來醫館裡面的醫師和一衆學徒。
剛開始他們還不敢開門,張大有再三表明身份後,又說會給足大洋,醫館纔敢開門。
不過當醫師知道張大有他們是夜巡抓兇手後,立刻義正言辭的表示不會收他們的大洋,還派學徒去聯繫了附近幾個藥房的老郎中,一起趕往現場。
林隊長他們被擡去醫館治療,張大有則和吳老頭一起,押着那位男人送去了警察局。
吳老頭廢去了男人的武功,看着他被警察局裡留守的警察關進牢房,才帶着張大有離開。
“吳老狗,你好狠毒啊!”
男人被警察拖着帶走,但雙眼恨恨地盯着吳老頭。
張大有憤憤道:“你這是咎由自取!”
原來剛剛最先攻擊大家的女人,是這男人制作的傀儡,張大有看到的那些銀線,正是用來操縱女人的傀儡線。
然而如果僅僅是普通的傀儡也就算了,但是張大有去收拾是殘局的時候才發現,那女人的身體,是活人的身體!
也就是說,這男人是先殺了這女人,再把她做成傀儡的!
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所以即使他被吳老頭廢去武功,張大有也覺得他是罪有應得,沒有一點的同情。
回去的路上,吳老頭忽然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就要摔倒,張大有連忙扶住他,這才發現他滿頭大汗,肩頭處的傷口,此時都變得更黑了。
看到這副情況,張大有焦急地說:“師傅,你還是去醫館看看吧!說不定他們有辦法能解你這毒啊!再不行,讓他們幫你處理下傷口也好啊!”
然而吳老頭只擺擺手,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沒事,你還不相信你師傅的醫術嗎?我心裡自然有數,你不用擔心。”
此時吳老頭一心求死,張大有怎麼勸,他都是聽不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