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海風帶着海水的氣息吹過,蕭瑟一行人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有些出神。
“這就是大海嗎?”
雷無桀像是一個二哈,忽然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上躥下跳安靜不下來。
“雖然也見過幾次,但是每一次看到大海,都會讓人心情開闊不少。”
唐蓮幽幽一嘆,他在江湖上歷練已久,並不是頭一次見到大海了。
甚至當年酒仙傳他功法的時候,他還特意去大海邊觀潮,來強化自己的感悟。
“那我們現在就出海,還是??”
司空千落四處打量了一下,附近似乎是一個碼頭,碼頭上人還不少,大多都是做販魚生意的。
還有幾艘船停靠在岸邊,只是看起來,那些船都是漁船,似乎並不具備去遠海的實力。
“不,先安頓下來,姬雪跟我說過,近幾天,青州雲間城木家會出海,到時候我們或許可以搭個順風船。”
“順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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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無桀嘴角一抽,他倒是聽說過順風車的,順風船這個詞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沒有一隻能夠抗打的船,我們出海就是自尋死路。”
蕭瑟搖了搖頭,沒有再去和雷無桀這個夯貨計較那些。
雖然他未曾出過海,但是基本的常識他還是懂得,海上不比陸地上,四處都是海水,若是沒有一隻堅固的大船,對他們來說,一旦遇到一場大的風暴,那就會是一場災難。
“蕭瑟,暗河那幫人.”
蕭瑟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一路上一位神遊玄境也不曾露面,其實也說明很多的東西,不是他們不想動手,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動手.”
聽到此話,唐蓮與司空千落人相視一眼,這句話,他們聽懂了。
“之前以爲酒仙扔給我的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到現在我似乎才明白,這應該是一個保命的底牌。”
雷無桀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一身火紅的坎肩沒有擋住他風騷至極的腱子肉。
不過猶豫了一下,他沒有直接開口問是怎麼回事。
蕭瑟搖了搖頭,話已至此,不應該是很明確了纔是,可雷無桀這一副聽天書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有點爲這個滿腦子都是肌肉的傢伙感到擔憂。
“雷無桀,你覺得在我們找到仙山之前,那些人會讓我們出事兒嗎?”
雷無桀一愣,隨後好似恍然大悟,右手一握,一拍自己的左手。
“原來如此。”
唐蓮、司空千落輕輕搖了搖頭,蕭瑟說的還真不錯,自己這位師弟就是一個夯貨。
“你確定木家到時候會大開方便之門?”
葉若依思考了一會兒,問出了這件事兒最根本的問題,木家她是知道的,青州九城,福澤、荷瑞、臨遠、長興、金秀、雲間、休寧、牧野以及白城。彙集整個北離八成以上的財富,其中雲間木家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以他們的財力,打造一座能出海的大船,實不足爲奇。
但關鍵的是,憑什麼認爲木家就一定會帶上他們?
“木家世代經商,海上貿易這一塊一直都是他們最看重的一部分,大海遼闊無比,其中蘊藏的財富遠超陸地,他們出海,應該就是爲了遼闊海域上那些珍惜的資源。”“而那些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危機四伏,毒蟲野獸,不經意之間就能要了人命,木家不會讓自家的弟子拿命試探的。所以我推測他們一定會在這裡選一批給他們試探島上是否危險的炮灰。”
“炮灰.”
蕭瑟說的話很殘酷,但是卻直指事情的本質,無論木家如何去粉飾招人的目的,其實最主要的就是招一批炮灰,招過去的這一批人能回來的人十不存一,這便是現實。
“他們在去之前其實就已經知道了。”
蕭瑟隨後又說了一句,卻讓在場的幾人心情少了幾分沉重。
“蕭瑟,他們這麼做值得嗎?”
到底是姑娘家,司空千落還是有幾分傷感,畢竟在她看來,無論多大的收益,要是連性命都沒了,那這件事兒就沒有多大的價值了。
蕭瑟擡起手,擋了擋海邊有些刺眼的陽光,他忽然想起之前與趙守一同遊江湖時,對方說的一些話。
一件事有人總喜歡去追問到底值不值得,但是做與不做,取決的是對方願不願意。
“那個道士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唐蓮、葉若依、司空千落還有雷無桀一怔,北離的道士不少,但是蕭瑟嘴裡的道士卻只有一個。
趙守一。
“一件事情到底做不做,取決的不是值不值得,而是願不願意。”
“跟隨木家出海,那些雖然是充當炮灰的角色,但是相較於打漁,他們能夠賺到更多的錢,是他們打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賺不到的,有人渴望的是平安順遂,有人渴望的是富足的生活,人們的選擇不同,追求不同,那道路就註定不同。”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不勞而獲,就算是有,那也是祖輩拼搏出來的,蔭庇了後代。”
“若是有人問你們,與我來東海尋仙面臨生死間的大危機,面對未知的危險,還不一定能治得好,這麼做到底值不值?”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曾在心裡捫心自問過,我這東海一行到底值不值得,讓自己身邊的人陷入困境,求得只是一個可能.”
“這個天下就算是落到我那兩個兄弟手中,也不一定能變得有多壞不是嗎?”
唐蓮輕咳一聲,忽然開口。
“蕭瑟,我們可沒有你和趙守一想的那麼多,只是我們覺得這件事兒該做,我們便來了。”
雷無桀輕哼一聲。
“矯情!!”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雷大俠那是隨心而行!!”
司空千落伸手拍了拍雷無桀的肩膀,這一次雷無桀的話很合她的心意。
“表現的不錯。”
葉若依看了一眼蕭瑟,她柔聲說道:“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出海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你不用爲此自責,趙大哥說的是對的,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只有願意不願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