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吃驚的樣子,秦未澤輕輕地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可是知道你的每一個想法。”
突然間拾歡的腦中閃過一道精光,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一般,可是她看不清楚那個身影。
見她不說話,秦未澤緊張地拉着她的手問道:“歡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很好。”拾歡看着他眼中焦急的神色,心中有一絲熟悉感。“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我們以前的故事?”
拾歡心中還是很好奇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分明對旁人就是冰塊,恨不得把人凍死。可是看着她的眼光中卻充滿了柔情囡。
秦未澤坐在她的身旁,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好,我講給你聽。”
他的確是給拾歡講故事,可是拾歡十分後悔自己這個提議。她原本以爲這個男人只是單純地講故事,可是死活賴在她的牀上不走鯴。
這還不算,晚上睡覺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只不過十分小心不會碰到她的肚子。
一開始的時候拾歡還反抗一下,可是不管她如何地關門鎖窗都不管用,她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在秦未澤的懷中。
這讓她十分的鬱悶。
除了秦未澤這邊喚醒拾歡的記憶,呂不周也輔助了一些藥物。很快拾歡的頭腦中閃過一些片段,與秦未澤講的倒是十分吻合。
拾歡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因爲懷着雙生子,她格外的辛苦。
除了必要的事情,秦未澤幾乎每日都陪在她的身邊。她胃口不好,他便想盡辦法做她愛吃的東西。
拾歡的胃口很不好,明明十分想吃的東西,剛一端上來便開始乾嘔。這種情況是經常發生的。
長此以往,拾歡原本以爲身邊的男人會不耐煩,可是秦未澤不但沒有任何的不耐,反而十分耐心地想辦法讓她吃東西。
漸漸地拾歡發現自己對他越來越依賴。好像有他在身邊,她便覺得十分安心。
而秦未澤也十分享受這個過程,雖然拾歡不記得很多事情,可是他會讓她一點點地想起來。
知道她不喜歡悶在皇宮之中,秦未澤便帶着她出去走走。他們回到了原來的王府之中,看着那王府中的一切,好像突然間如同一根線一般,把拾歡所有的記憶都串起來了。
“歡兒可有想起什麼?”秦未澤滿懷期待地問道。
“我還是喜歡我扮小廝的樣子!”拾歡喃喃地說道。
秦未澤猛然間眼前一亮,“歡兒,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你那麼無賴,再想不起來恐怕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呢!”一想起他近日來做的種種事情,拾歡就覺得好笑。
秦未澤高興地抱起她吻了又吻,“太好了!”
拾歡恢復記憶,秦未澤十分高興,索性大赦天下,讓所有人都跟着他們高興一下。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歸於平淡,秦未澤每日除了處理朝政之外,就是陪着拾歡安胎。
就在這個時候,瀾滄國的太子突然出使秦月王朝。
秦未澤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得覺得有些蹊蹺。這並非任何節日,也沒有任何的邀約,可是他卻突然間提出要過來這邊。
原本這是沒什麼的,秦未澤也根本不怕他會耍花樣。畢竟瀾滄國與秦月王朝之間的關係還是十分友好的。
不過這樣一來,秦未澤陪着拾歡的時間肯定會少了。這讓他十分不高興。
此時拾歡的身孕已經八個月了,肚子很大,每日看着她那麼辛苦,秦未澤就恨不得自己可以替她承擔一些。
他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給拾歡最好的。
靠在他懷裡的拾歡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奏摺,她偏過頭說道:“有客人要來,你不好好地準備一下嗎?”
“我們的孩子要出生了,這纔是最應該好好準備的。”他的手輕撫拾歡的小腹,“這孩子這麼折騰你,等生出來看我不打他的屁股。”
“你捨得?”
“若是女兒就不捨得,若是兒子,一定照打不誤!”秦未澤從心裡期盼拾歡可以生女兒,女兒多好,貼心的小棉襖。
聽着他孩子氣的話語,拾歡不由得被逗笑了。“哪有你這樣的。”
“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歡女兒。”兒子會跟我搶你!
可是這句話他是在心裡說的,並未讓拾歡知道。現在拾歡的脾氣可是大得很,萬一知道了他的想法之後帶着孩子逃之夭夭了,他不就虧大了!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秦未澤依舊好好地準備着迎接瀾滄國的太子——文江軒。
宮宴之上,秦未澤與文江軒把酒言歡。這文江軒長得一表人才,文才武略都是一等一的好,瀾滄國內的百姓對他也是讚不絕口。
而文江軒與秦未澤也算是舊相識了,戰場上的舊相識。
曾經蠻夷進犯,瀾滄國與秦月王朝練手擊退他們。這文江軒與秦未澤便是在那個時候相識
的。如今一晃已經五年過去了,想想當時的場景恍如昨日。
“未澤,一別數年,別來無恙。”
“想不到我們居然還能重聚,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秦未澤舉杯,之後一飲而盡。
他們二人把酒言歡,文江軒看了看秦未澤的身旁,並無任何女眷,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未澤你如今已經身爲皇帝了,爲何不見皇后妃子啊?”
“朕只有一位皇后而已,皇后有孕在身,不便見客,還請江軒不要見怪。”原本秦未澤是想讓拾歡過來的,可是看她懷孕十分辛苦,便讓她好好休息。而拾歡也樂得清閒。
不過秦未澤聽聞這麼多年,文江軒連太子妃也沒有,不由得調侃:“江軒你自己不也是並未任何女眷。若是在秦月王朝中有看中的女子,朕可是很願意聯姻的。”
“好,我若真是看中了,一定不會客氣的。”文江軒笑着說道。
秦未澤回到寢殿的時候,拾歡已經休息了。他在過來之前已經換好了衣服,怕自己的滿身酒氣會薰到拾歡。
輕輕地躺在她的身邊,把她抱進懷裡。拾歡如同小貓兒一般,並未睜開眼睛,只是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秦未澤心中一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脣瓣,接着便也睡下了。
文江軒被安排住在皇宮之中,西側的泰華殿十分幽靜。夜深人靜,文江軒並未入睡,而是站在院子中看向不遠處秦未澤的寢殿,眼神之中滿是期待。
拾歡每日都會在御花園中散步,雙生子讓她的步伐十分緩慢。每日秦未澤都會陪着她,他們二人慢慢地走在小路上,宮中之人都羨慕不已。
正走着,突然文江軒迎面走了過來。看着來人,拾歡愣住了,不由得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江軒?”
此話一出,秦未澤的心頓時沉了一下。爲什麼拾歡會認識文江軒?難道他們以前見過?爲什麼她的口氣那麼自然?
看着懷着身孕的拾歡,文江軒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可是隨即便消失了。他看向拾歡的眼神十分複雜,有重逢的喜悅,有期待,還有那麼一絲的——愧疚。
“小歡,好久不見!”
此話一出,拾歡真的愣住了。想不到他真的是文江軒。他是拾歡老爸的學生,也算是拾歡的學長。而他一直追求拾歡,拾歡的父親也有心撮合他們。
原本拾歡心中的白馬王子就是文江軒,長相好,人品好,氣質好。若不是穿越而來了,他們應該會在一起吧。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在這個時代?
看着他們對視的眼神,秦未澤很是不悅。他擋在拾歡的面前,冷聲對文江軒說道:“歡兒累了,要休息了。江軒兄請便!”
接着秦未澤轉身抱起拾歡便回去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文江軒很危險,尤其是在看到拾歡的眼神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在看到文江軒的那一刻,拾歡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好像有很多話要問,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問。
他也穿越過來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還是說真的有辦法在時空之劍穿梭,來去自如?
一直回到房間內,見她還未回神,秦未澤有些不悅,“歡兒!”
聽到他的聲音,拾歡這纔看向他。她知道今日的事情秦未澤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她需要冷靜一下,什麼都不想說。
“你怎麼會認識文江軒?”
拾歡的表情十分爲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不確定秦未澤如果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用說秦未澤,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他的出現完全打破了原本平靜的日子。
“歡兒,回答我!”見她遲遲地沒有說話,秦未澤不由得提高了聲音。她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一見到文江軒就會變成這樣?
拾歡看着他緩緩地說道:“江軒是我的朋友。”
“你是撫遠將軍的女兒,他是瀾滄國的太子,你們二人如何成爲朋友的呢?”秦未澤追問道。
“這……”
“你有事瞞着我!”
秦未澤咄咄逼人,拾歡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件事。“未澤,能不能讓我見一見文江軒?我有話要問他。”
一見到文江軒便亂了陣腳,此時什麼都不解釋居然又要見他!秦未澤從未見過拾歡如此的慌亂,哪怕是被人追殺都能坦然處之,爲什麼一個文江軒就能讓她如此?
“見他可以,我必須要在場!”秦未澤衡量了一下說道。見她不說話,秦未澤冷冷地說道:“否則免談!”
他真的不想這樣,可是一想到那個男人會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影響,秦未澤的心中便醋意翻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已經是自己的人了,也懷了自己的孩子,按理說他不應該不安纔對。
可是自從文江軒出現之後,秦未澤的心中便有着隱隱的不安。
現在他終於明白這種不安的來源了。
他很不喜歡拾歡與文江軒現在的狀態。彷彿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而他只是一個局外人,根本沒有資格知道。
拾歡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搶走。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怎麼可能被一個文江軒否定一切!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拾歡知道秦未澤在不安。她反握住他的手,既然自己已經與他成了夫妻,也有了孩子,她應該告訴他這件事不是嗎?
“未澤,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拾歡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聽到這句話,秦未澤愣住了。他猛然間想起“此拾歡非彼拾歡”這句話。
“什麼意思?”秦未澤不解地問道。
“我是從另一個時空穿越過來的。我原本的名字也叫韓拾歡,可是我並不是撫遠將軍的女兒,也不屬於這個時空。我們第一次在樹林中見面的時候是我剛剛醒過來。”
這個消息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秦未澤突然明白了,爲什麼她與所有人都不一樣,爲什麼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爲什麼沒有絲毫的尊卑觀念,完全不受規矩的束縛。
因爲她根本不屬於這裡,是來自另一個遙遠的時空。
“我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裡,你都是我秦未澤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這一點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她如果真的來自另一個時空,那麼是不是意味着,她還會回去。
一想到這種可能,一想到可能永遠地失去她,秦未澤的心好像被烈火焚燒一般。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任何人都休想帶走拾歡!除非他死!
“我當然是你的妻子,否則我怎麼可能給你生孩子!”拾歡笑着打趣道。
“那文江軒呢?”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我原來認識的那個江軒?還是說只是巧合?所以我要問一問。如果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那麼他便是從那個時空過來的。”拾歡解釋道。
她不知道秦未澤會不會理解這一切,可是無論如何她都要找文江軒問個清楚。
文江軒一直都叫她小歡,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這麼叫。
秦未澤雖然心存疑惑,不過還是同意讓他們見面。而他也必須在旁邊。
既然當初拾歡決定留下,與秦未澤在一起,那麼就做好了準備要與他面對一切。所以當文江軒再次出現的時候,拾歡與秦未澤並肩而立的場景刺痛了他的雙眼。
“江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拾歡迫不及待地問道。
文江軒看了看一旁的秦未澤,並不開口說話。他不覺得這個時候秦未澤有出現的必要。爲什麼小歡要讓他留在這裡?
原本他們應該是朋友的,可是此刻這兩個男人卻互相看不順眼。
“未澤什麼都知道了,你但說無妨!”知道他的顧慮,拾歡解釋道。
文江軒開口,只說了一句話,“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此話一出,秦未澤周身殺氣頓顯,“你做夢!”
“秦未澤,我知道你喜歡拾歡,可是這件事是你不能左右的。她根本不屬於這裡,應該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去!”文江軒反駁道。
“她是朕的皇后,只能留在朕的身邊,哪裡都不能去!”
“你根本就是自私!”
“朕就是自私你又能奈我何?”
見他們二人之間劍拔弩張,一旁靜坐的拾歡突然出聲,“吵夠了沒有?”
兩個男人安靜下來,一起看向拾歡。
拾歡起身,走到秦未澤的身邊,轉而對文江軒說道:“江軒,我當初既然選擇了和未澤在一起,決定爲他生兒育女,便是已經想好了。我……不會回去了。”
此話一出,秦未澤心中狂喜。他就知道拾歡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如今她這麼說了就是對文江軒最好的回答。
聽着她那堅定的口氣,文江軒一陣陣地心痛:“小歡,難道你連老師和師母都不顧了嗎?你知道這麼多日子以來他們有多傷心!”
“他們還好嗎?”一提到父母,拾歡的心不由得緊緊地揪住。
“師母因爲對你思念過度,已經病倒了!老師的身體也不好,整日對着照片流淚。”
“媽媽病倒了?嚴不嚴重?大夫怎麼說?”拾歡焦急地問道。
可是還未等聽到答案,拾歡的肚子開始一陣陣地疼痛。秦未澤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迅速地抱住她,“歡兒,你怎麼了?”
“好痛!”拾歡的表情十分痛苦,捂着自己的肚子說道。
“來人啊,傳太醫!”秦未澤把她抱回到牀上,看着她下身流出的鮮血,頓時慌了神。
拾歡心中惦記着媽媽的病情,想不到這一着急動了胎氣。原本就已經八個多月的身孕,恐怕是要生了。
整個寢殿內的宮女太監們雖然忙,可是並不亂
。秦未澤老早就按照呂不周所說了,準備好了一切。所以此刻一切都有條不紊。
呂不周迅速地趕來,一邊爲拾歡下針,以便責備地說道:“怎麼可以讓她動了胎氣,這樣是十分危險的。”
秦未澤焦急地守在拾歡的身邊,文江軒原本想要留下,可是不得已被“請”了出去。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保住拾歡無恙!”秦未澤對呂不周說道。
“若是孩子大人只能保一個呢?”
“我只要拾歡!”秦未澤堅定地說道。
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呂不周卻忍不住還是要問一問。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看未澤的表情便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則拾歡也不會如此激動。
劇痛已經讓拾歡的神智有些不清楚了,她的額頭上滿是冷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痛苦。
秦未澤守在她的身邊,“歡兒,我在這裡。”
看着她這麼痛苦,秦未澤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恨死自己了,爲什麼要讓拾歡受這樣的痛苦!
“未澤,你出去等!”
“我要留下!”
“你在這裡,所有人都會因爲畏懼你而畏首畏尾。你想讓拾歡平安無事的話就出去!”呂不周冷靜地說道。
“我說過我留下!我不會讓歡兒獨自面對這一切!”
就知道他勸不走,呂不周嘆了口氣,索性就由他去吧。拾歡的叫聲,每一聲都刺進秦未澤的心裡。他不知道自己能爲她做什麼,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因爲疼痛,拾歡的指甲已經狠狠地扎進了他的手背上,可是他絲毫不在意。
終於,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傳了出來,緊接着又一個聲音緊跟着出來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而拾歡已經筋疲力盡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兩個皇子!”一屋子的人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