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寬闊的會場,卻因爲擠滿了來展示自己企業的商家和來這裡選購貨物的買家而變得格外擁擠。楊帆看着這擁擠的會場,無奈地笑了笑,心裡也充滿了疑惑:“這到底是展銷會還是論壇會?”
正當楊帆發呆的時候,一個男子從後面拍了一下楊帆的胳膊,打斷了楊帆的思索。楊帆扭頭一看,原來是林嘉偉,林家的大公子,林氏集團的總經理。
“楊兄弟,你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啊?”林嘉偉笑着問道。
“林大哥,你不覺得這裡有點亂嗎?看起來就像一個在辦展銷會的鬧市場。”楊帆說道。
“原來,楊兄弟是在想這件事啊!楊兄弟,論壇會的會場在二樓,樓下這塊地是拿給上海當地一些有名的小企業展示產品用的。”林嘉偉解釋道。
“哦!這是林董的意思?”楊帆問道。
“這不是家父的意思,這是陸市長的意思。楊兄弟,我樓上有間私人包間。不如,我們上去喝一杯茶,慢慢聊一下吧!”林嘉偉對楊帆說道。
“嗯,好吧!林大哥先請吧!”楊帆說道。
林嘉偉也沒有客氣,走在了楊帆前面。
“楊兄弟,宛如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呢?”林嘉偉一邊走着,一邊回過頭來問道。
經過那天,楊帆主動給林嘉偉和楊宛如方便後,林嘉偉對楊帆的印象也明顯有了很大的轉變。雖然外面有傳楊帆和楊宛如的關係不倫不類,但那畢竟是沒有根據的傳言。林嘉偉雖然也聽說了,但林嘉偉這個人向來是個有野心、城府很深的人。他絕不會爲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而去得罪楊帆,相反他覺得應該拉攏楊帆這個力量很強的盟友來鞏固自己在林家的地位。所以,當楊帆主動給他提供方便的時候,林嘉偉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今天,我也沒有見過她。可能過會兒,她也要過來吧!”楊帆一邊答道,一邊看着林嘉偉。
“哦!”林嘉偉應道,臉上在閃過一絲失落之後,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雖然那絲失落很快,但楊帆還是捕捉到了。對於楊帆來說,他自然不希望林嘉偉真的愛上楊宛如,更希望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互利的政治婚姻。這樣,如果楊宛如將來悔婚,楊帆也能夠更好地處理。
楊帆跟着林嘉偉走進了一間像辦公室的屋子,沐家兄弟也在那裡。
沐子航看着楊帆跟着林嘉偉走了進來,從座位上站起來,熱情地對楊帆笑道:“楊董,你來了!”
沐子賢則依然坐在座位上,冷冷地看了楊帆一眼,把臉扭向另一邊,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楊帆進來。
楊帆輕蔑地看了沐子賢一眼,然後笑着對沐子航說道:“沐兄,你叫我楊帆就行。你叫我楊董,我叫你沐總,不是顯得太見怪了,讓外人笑話嗎?”
“楊董,不,楊兄弟說的是!”沐子航笑着,重新坐了下來,遞給楊帆一根香菸。
楊帆接過沐子航遞過來的香菸,坐了下來,對沐子航說道:“沐大哥,你們好久來的?伯父來了嗎?”
“我和二弟昨天上午來的,家父和家母明早的飛機。我聽嘉偉說,楊兄弟也是昨天上午來的上海?”沐子航一邊點上香菸,一邊說道。
“哦!早知道沐兄來了,小弟我就應該來拜訪了。”楊帆說道。
“拜訪我們?說得好聽,我看是趁機去看其他人吧!”一直保持沉默的沐子賢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令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大驚失色。
沐子賢口中的那個人自然是指沐子航的未婚妻林嘉妮。沐子賢剛纔的那句話無非是變相說楊帆揹着沐子航,和林嘉妮有曖昧關係。儘管楊帆、沐子航和林嘉偉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臉上也是一陣變色。
好在楊帆隨機反應過來,微微一笑,對沐子賢說道:“我去看你們,不然沐兄還以爲我去看誰?”
沐子賢聽見楊帆把話拋給了自己,不禁微微一怔,竟然沒有說出話來。
林嘉偉無論是作爲東道主,還是作爲林嘉妮的哥哥,心裡面肯定不希望楊帆和沐家兄弟因爲林嘉妮的事而鬧得不愉快。此時間沐子賢一時無語,林嘉偉馬上笑道:“子賢兄弟就是喜歡開玩笑,楊兄弟不要介意。”
沐子航也趁機勸道:“我兄弟有時說話不好聽,希望楊兄弟不要介意。”
“我怎能不知沐兄是跟我開玩笑的呢?沐兄,林大哥,難道我在你們心裡就是一個小氣,開不起玩笑的人嗎?”楊帆笑道。
“當然不是啦!別人說,宰相肚子能撐船。楊兄弟,楊氏集團堂堂的董事長,至少肚子裡能撐下一架巡航艦。”林嘉偉趕忙順着楊帆的話,對楊帆恭維道。
“如果我的肚子真像林大哥說的那樣,我豈不是要減一輩子的肥呢?”楊帆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嘉偉和沐子航聽到楊帆的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只有沐子賢冷冷地看了楊帆一眼,自覺無趣,沒有說一句話,獨自打開門離開了這間屋子。
“楊兄弟,我代我兄弟給楊兄弟道歉。”沐子航認真地對楊帆說道。
“沐兄言重了!我和子賢兄只是有些誤會而已。”楊帆答道。
一陣寒暄後,三人的談話逐漸進入正題。
“聽說這次論壇會是陸市長負責的?”沐子航向林嘉偉問道。
“不錯!這次論壇會的確是由陸市長負責的。”林嘉偉點了點說道。
楊帆靜靜地聽着沐子航和林嘉偉的對話,沒有說話。
“這次,陸家會利用這次會議耍什麼手段呢?”沐子航自言自語地說道,畢竟陸家和沐家由於利益圈都在北京一帶,雙方一直都處於敵對狀態。
“我看不見得陸家會利用這次會議發難吧!”林嘉偉說道。
“何以見得?”沐子航問道。
“首先,這次會議表面上是陸光浩負責,其實是由中央商業部主辦,上海市政府協辦。陸光浩不過只是一個表面現象而已。其次,這裡是上海。無論誰想要在這裡耍什麼花招,還是要問一下我們林家吧!”林嘉偉一臉嚴肅地說道。
“楊兄弟,你覺得呢?”沐子航想了想,對楊帆問道。
楊帆這回沒有再保持沉默,大聲說道:“首先,我覺得林大哥的分析很對。這次會議在上海召開,陸家首先就已經沒有地利的優勢;然後陸光浩爲了避嫌,肯定不會明顯偏向陸家。從陸光浩這一點說,實際上,我們應該比陸家更有利。當然,我也不能完全肯定陸元盛那隻老狐狸真的不會趁機做些小動作。”
“對!陸元盛可不是一隻夾着尾巴的老狗。所以,我們必須要留一手,警惕他們陸家。”沐子航接過楊帆的話說道。
“那麼陸家會先拿誰開刀呢?”林嘉偉問道。
“如果我是陸元盛,絕不會先對付沐家。畢竟以陸家在商業上的實力,哪怕能夠打倒沐家,也很難吃掉。”楊帆左手摸着下巴分析道。
“既然不會對付我們,更不會對付林家和楊家。那會是誰呢?”沐子航問道。
“目標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楊帆的話說到這裡,沐子航和林嘉偉齊聲說道:“柳家!”
“沒錯!就是柳家!”楊帆肯定地說道。
“嗯!不錯,就是柳家!”林嘉偉點點頭說道,“柳家自從柳青松接收後就一落千丈,已經遠遠不能和柳安時期的柳家同日而語了。從實力對比來說,柳家絕對是陸家攻擊的對象。”
“而且,家母的孃家就是柳家。柳安是我的舅舅,柳青松也和我們沐家有親。如果柳家被陸家攻擊,勢必會求助於我們沐家,所以陸家打擊柳家,也就是變相打擊我們沐家。”沐子航謹慎地說道。
“如果單單一個陸家的能量還不足以抗衡柳家和沐家。陸家如果下定決心攻擊柳家,那麼一定和其他幾個家族通過氣了。金家一定會牽制我們楊家,雲南龍家和山西劉家也不會閒着。”楊帆分析道。
“嗯!我認爲楊兄弟的話有理。其他三家應該會幫陸家制約我們,而陸家也會給其他三家好處。畢竟陸家在軍政的能量是我們其他七家無法比擬的。”林嘉偉很贊同楊帆的話。
“那麼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提醒一下柳家。這個事情,我想沐兄去做最好。”楊帆看着沐子航說道。
沐子航低頭沉思,沒有答話。
“怎麼?子航,你有什麼困難嗎?”林嘉偉見沐子航沒有答話,所以問道。
沐子航猶豫了一下,尷尬地笑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即使我去了,也沒有用。”
沐子航的話令楊帆和林嘉偉感到有些費解,臉上寫滿了疑惑。
“既然嘉偉和楊兄弟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訴你們一件事。這段時間,柳家內部的格局已經發生了變換。”沐子航不等楊帆和林嘉偉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繼續說道,“事情的起因是由於柳青松爲了討好一個女人,而不顧柳家其他人的利益,違規把一個工地的建築權給了那個女人父親的公司,從而引起了柳家其他董事的不滿。於是,他們聯合起來反對柳青松的zhuanzhi統治。”
林嘉偉和楊帆越聽越感到吃驚。柳家那麼大的一個家族居然在內訌。現在,林嘉偉和楊帆也肯定了陸家打算打壓柳家的猜測。陸家很早就想對柳家下手,把自己的大本營移出北京,避免直接和沐家發生利益衝突。現在,陸元盛多半從某種渠道得知柳家內訌的消息,想趁火打劫,一舉拿下柳家。
沐子航隔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現在,柳家其他的董事已經把柳青松架空了。柳青松可能不久就要辭去董事長的位置。”
“那麼,董事長的位置該誰坐呢?難道柳安又要出山?”林嘉偉急切地問道。
“舅舅身體不好,不會再當董事長了。況且其他的董事葉不會讓柳安再次回來,把持柳家。”沐子航對林嘉偉說道。
“他們應不會自己坐。畢竟他們中還沒有誰的力量能夠壓制住其他人,所以沒有人會去當那個出頭鳥,被人拿在火上烤。”楊帆說道。
“楊兄弟所料不差。他們那些董事正在忙着找一個沒有捲入這場戰爭的柳家子孫來當這個董事長。”沐子航繼續說道。
“沒有捲入戰爭的柳家子孫?”林嘉偉疑惑地看着沐子航,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錯!就是沒有捲入戰爭的柳家子孫。至於人選嘛,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這是柳家的事,雖然我有一半流着柳家的血,可我姓沐,是個外人。”沐子航尷尬地笑道。
楊帆聽見沐子航的話,突然讓他想了馮婉怡曾經給他講過有關柳家的一段黃曆。
其實按照正常的繼承順序,柳家的家主不會是柳安,也就不可能是柳青松了。但是由於柳安的父親,柳青松的爺爺柳明輝在幾十年前通過一系列陰謀,篡奪了本該屬於柳明輝哥哥柳明瑞的家主之位,然後纔有了後來的柳安和柳青松。雖然當時柳明輝當上了柳家家主,但卻造成了柳家很多人才的流失。所以,曾經稱霸長江流域的柳家衰落的根源就是柳明輝那次的篡位。
“柳家的董事可能要請的家主就是失蹤多年的柳明瑞的後代。”楊帆想到這裡,心裡頓時豁然開朗。
“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好勉強子航。柳家只能聽天由命了。”林嘉偉感嘆道。
“只有如此了!但願柳家能夠逢凶化吉,不要讓陸家趁虛而入。”楊帆說道。
“我們不談這些了。走,下去看看底下的展銷會吧!或許能從裡面發現一兩個有賺頭的買賣也很不錯。”林嘉偉提議道。
三人走出了辦公室,朝下面走去。
楊宛如穿着一身白色的體恤,配上天藍色的牛仔褲,再加上腳上那雙白色的高跟鞋,縱使站在人羣裡也給人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難怪楊帆一下樓,就從密集的人羣裡看到了楊宛如俏麗的身影。
正當楊帆三人想要過去和楊宛如打招呼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身影從人堆裡竄了出來,悄悄地來到楊宛如後面。那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假名牌西服,模樣看起來還算過得去。可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看在眼裡的楊帆心裡很過不去。
那人快速地朝周圍掃了幾眼,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在看着自己後,伸出一直放在西裝褲子荷包裡的手,慢慢移向楊宛如背在手臂上的名牌皮包。
雖然那人用另一隻手竭盡所能地遮掩靠近楊宛如皮包的手,但是楊帆還是憑藉超乎常人的敏銳視力看清了那個人伸向楊宛如皮包的手上明顯有一個反光的小東西。楊帆看到這裡,很容易地能夠猜到那個人手上的東西是一片很鋒利的刀片。那人想利用楊宛如不注意,用刀片割開楊宛如的皮包,盜取裡面的物品。這個人分明就是一個賊。
楊帆雖然把那個小偷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但卻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因爲楊帆知道楊宛如那個皮包並不是普通的皮包,而是帶着防盜系統的皮包。只要楊宛如在皮包上打開了防盜系統,除了楊宛如本人的指紋外,其他人是無法打開那個包。而且那個包在遭到外力破壞的時候,還會放出一些不是很強的電流。自從楊宛如和沐沁雪逛街,隨身的皮包被人割了之後,楊宛如便花了大約三十萬人名幣買了這個包。上次,楊帆爲了找鑰匙,去打開楊宛如那個包,不想被包釋放的電流電得手都麻了。爲此,楊宛如還奚落了楊帆整整一週。所以,楊帆對那個包的威力記憶猶新,故意沒有過去,一心等着看好戲。
果然,那個小偷的刀片在皮包上颳了幾次,那個包居然好無損壞。小偷看了看,還是沒有人注意他,索性大膽起來。其實有的時候,有些人明明看見了小偷在行竊,內心卻樹立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理,把頭扭向一邊,裝作沒有看見。從一定程度上,這種放縱行爲助長了小偷的氣焰,無異於當年英國的“綏靖政策,禍水東引”,最後只能是玩火。
小偷一隻手輕輕握住楊宛如的包,然後兩跟指頭夾着刀片,朝楊宛如的包裡使勁地劃下去。包沒有被劃破,小偷卻叫了起來。
“啊!”一股低壓電流從包裡傳到小偷的身上。突然之間,小偷感到一陣鑽心的酥麻,竟然大叫了起來。衆人聽見小偷的叫聲,都轉向看着小偷。
楊宛如跟着轉過身來,看見小偷的手裡握着刀片站在自己後面,心裡已經清楚了剛纔發生的事情。不禁冷着臉呵斥道:“原來,你是個賊啊!”
“你……你有證據嗎?亂說的話,我可不客氣了。”小偷情知事情敗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賴着臉狡辯道。
“你還抵賴?剛纔要不是你想用刀片劃我的皮包,你會被包上發出的電打得手麻嗎?”楊宛如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我被電打了嗎?有誰看見了?”小偷氣勢洶洶地叫囂道。
衆人面對小偷的囂張,害怕小偷的報復,都沒有說話。
“怎麼樣?沒有看見吧!”小偷一臉奸笑地看着楊宛如,一副牛逼欠打的樣子。
楊宛如心裡早已經窩了一把火,無奈衆人都不幫自己指正小偷,只能乾巴巴地看着小偷,有火卻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