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墜馬時候的情形。”魚兒說。“九公主……是我讓你從馬上墜了下來,對不起。”
這句話說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李昭歌轉頭看向她。
她不知道怎麼長的,明明只比自己小一歲,卻比她矮一個頭,梳着未及笄少女的垂掛髻,看起來仍然像個孩子。
而且,是個凍得鼻頭通紅,正誠心認錯的孩子。
昭歌微微一笑說:“走吧,進屋說。你鼻子都凍紅了。”
魏瑜摸摸鼻子,和她一起進了屋。
屋裡很暖和,地龍燒得滾燙,還有燒得紅紅的爐子,旁邊的軟塌上鋪着暖裘,小几子上還有熱氣騰騰的紅茶,讓人一看就想睡覺。
“當初,是我不對。”昭歌大概也是個直性子的人,開門見山就如此說。
“這話從何說起?”魏瑜不解。
“當初不止一個人看到,是昭月絆倒了你。”或許是經歷的事情多了,再說當初的事情,她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我覺得自己成了你跟昭月之間的犧牲品,所以,那段時間真的不想見你,即便你在玉英閣外跪了七八次。”
原來是這樣……
“後來,你真的不來了,我卻更是寒了心,以至於,這麼多年以來,我拒絕聽到你的任何消息。”她又說。
魏瑜:“九公主,無論被誰推的,你的傷與我有直接的關係,這是無法抹滅的。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恨你?”昭歌微微冷笑,如同一彎清冷的月。“我不恨你,只恨命運!”
“你……當真不恨我了嗎?”魏瑜問。
昭歌看向她,清冷的眸子竟露出一抹淺笑來:“其實,現在記得的,只剩下些你小時候的糗事了。”
“……我小時候有很多糗事麼?”魏瑜有些訕訕地問。
“你自己都不記得了?”
魏瑜搖頭。
昭歌說:“那年,你才五歲吧?第一天跟我一起在尚書房上課,當時的夫子是太傅王克江,長着一嘴白鬍子,待我們極爲嚴厲。他問你會不會背三字經,你很肯定地說會。”
昭歌說話的時候,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火爐子,眼睛裡便被染上了紅彤彤的的顏色,整個人似乎也多了些生氣。
“我才五歲就會被三字經麼?”魏瑜問。
“是啊,太傅就讓你背來聽聽,結果……”
“結果怎麼着?”魏瑜也好奇。
“你張口就來:‘學中醫,繼遺產,登堂易,入室難……’一背一大通,我使勁扯你,你還問我:‘公主,你總拉我做什麼’?”
魏瑜聽到這裡,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原來,小魏瑜跟她一樣,也是個一心撲在中醫上的小醫癡。
她背的,那是中醫入門三字經。
“當時那太傅的臉色,我現在想起來都還想笑。”昭歌說着果然笑了,兩人的氣氛奇蹟般地就融洽起來,而且,魏瑜還莫名其妙地對她生出一種熟悉感來,那種感覺,很奇妙。
“還有一次,那年三哥從北線戰場回來,你正陪着我逛園子,一眼看到了他,急忙就撇了我追了過去,豈料,天剛下完雨,你腳下一滑,竟一下子摔在了花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