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睿默不作聲地轉身,準備下城樓。
不料,卻見張九福抹着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哭什麼?”李元睿問。
“皇上,娘娘就算犯了再大的錯,您也不能就這樣把她送到金陵去啊……”張九福哭着說。“那陳家這麼多年來從來不管娘娘的死活,您這樣把她送去,對他們陳家來說,又是一種莫大的恥辱,他們能對娘娘好嗎?更何況,上次他們來投標,求到娘娘那裡,娘娘愣是按照規矩辦事,沒把標給他們,他們肯定會記恨,更加會爲難娘娘了……”
“你絮絮叨叨說完了沒有?這麼不放心,跟着去吧!”李元睿打斷他,涼涼地說。
“微臣……”張九福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要是皇上允許,微臣跟着去再好不過,這樣,他們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不敢對娘娘不好……”
“哼!”李元睿冷哼一聲,什麼都沒說,下了城樓。
這個千年女鬼,有什麼好的?能讓滿宮的宮人都這樣哭得要死要活的?
連張九福都恨不得跟她走了……
魏皖堵住了魚兒的去路,命令她不許走,然後怒氣衝衝地進宮找皇上理論去了。
看樣子,這些年,皇上不止把她慣壞了,也把魏皖慣壞了。
魏瑜笑了笑,對葛深雲說:“表哥,走吧。”
葛深雲什麼都沒說,催促馬車繼續往前走。
魏皖一衝進去,就看到李元睿和張九福從城門樓子上下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跪在他面前說:“皇上,爲什麼要把皇后送到金陵去?如果您覺得她不足以擔皇后之責,您讓她回皖國公府就是了,她是微臣的妹妹,微臣是她唯一的血親,微臣願意照顧她一輩子!您將她送到金陵陳家去幹什麼?”
李元睿沒回答他,轉頭問張九福:“張九福,臣子這般跟朕說話,該當何罪?”
張九福有些爲難地說:“君前失儀,出言不敬,當打二十大板,罰俸三個月。”
魏皖還想說什麼,昭歌一把拉住他,對李元睿說:“皇兄恕罪。臣妹這就帶他回去。”
李元睿冷冷地說:“有你這樣不懂規矩的哥哥,還能將她送回皖國公府?不是越教越不像話?”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皖捏了捏拳頭,又一頭跑出了宮門,然而,原本停車的地方,哪裡還有人影?
馬車離了皇城根,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
雪青納悶地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就突然拉着魏瑜的胳膊說:“娘娘,娘娘,是蕭老夫人!”
魏瑜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了蕭老夫人。
她急忙下了馬車,鑽出去一看,蕭家老夫人和她的幾個媳婦站在那抹眼淚,還有個蕭七公子站在老夫人身邊扶着她。
“母親,您怎麼來了?”魏瑜問。
“孩子。”蕭老夫人老淚縱橫地握着魏瑜的手。“孩子啊!”
魏瑜被她這聲“孩子”叫得又忍不住哭了。父母雙亡的她,還真沒誰這般親切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