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紙張對着她,白皙的手指按在一個名字上,清晰有力。
某隻擡眸掃了一眼,神色依舊淡淡,“這一味名爲曼陀羅,花朵似漏斗狀,有白色,紅色,紫色,它有一種可以導致人短暫昏迷的作用,手術時,可以用來短暫麻醉。”
“喔?三變公子是如何知道這種花的?”即墨墉似是對這一種花很是感興趣。
某隻直言不諱道,“實不相瞞,這種花三變也未曾見過,只是在一本古書上見過對它的記載,用在手術中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很難尋找,前些日子和雲老爺子做的幾臺手術,時間短的,倒也忍忍罷了,可手術一長,病人就會疼痛難忍的醒過來,三變也曾和老爺子說過這樣東西,只是老爺子也很無處尋它,三變也只是寫在紙上罷了,小王爺見多識廣若是能找到當然是再合適不過,若是找不到,便也只好委屈王爺了。”
某隻說的合情合理、處變不驚,即墨墉一時眉頭皺了皺,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即墨宏見狀,眸光閃了一下,聲音募得凌厲了,“墉兒,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務必替爲父找到這一味曼陀羅,不惜一切代價。”
即墨墉心神一凜,忙恭敬的道,“是,父王。”
事情告一段落,某隻又跟即墨宏交代了一些近期的注意事項,什麼忌口,需要什麼鍛鍊,服用什麼藥物來增加免疫力,事無鉅細,說的很是盡心盡力,即墨宏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不住的點頭,某隻離開時,還親自送出了前廳的門口。
剩下的路,即墨墉熱情的引領着,一路上,不再提剛剛看病的事情,只介紹着他們府上的花草樹木,再淡然不過。
經過一處小花園時,遠遠的迎上一個人。
“墉兒!”
某隻還未見人,只是聽其聲音,便也能想象的出幾分來人是何等的美貌無雙。
“母妃。”即墨墉躬身行禮,態度明顯的真切了幾分。
姚麗華慢慢的走近,視線落在某隻的身上,“這位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三變小神醫了?”
“正是。”即墨墉笑着道。
某隻忙垂首,“三變愧不敢當。”
“呵呵……聽說你爲王爺看診去了?”
“是,王妃。”
“結果如何呢?”
明明聲音溫和親切,卻無端的讓人覺得心神凜然,姚家的人還真是都有這樣的本事。
某隻恭敬的道,“三變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治癒,等一切準備妥當,便可以給王爺做手術了。”
“喔?”姚麗華美豔無雙的臉上似是有光芒閃過,“如此說來,王爺的腿疾痊癒指日可待了?”
“也不是這般簡單,手術只是幫助王爺腿部的骨骼恢復原位,想要徹底治癒行走,後期還要很長一段時間,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呢,更何況是王爺這般的陳年舊疾,所以,需要些時候恢復,用藥和鍼灸也不可停了,不然手術就是做的再好,也是功虧一簣。”
這一番話,她之前在廳裡,也已經明確的跟即墨宏說了,想來依着他的老奸巨猾,該是明白自己的忠告,手術做的再漂亮,後期得不得保障,或是有人動了手腳,也是無濟於事。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保證她的人身安全和有求必應。
這纔是她願意治癒他最大的目的。
不過,剛剛這些話對姚麗華又說一遍,其深意……她自己去體會和加以利用吧。
果然,姚麗華的眸光動了動,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笑道,“那大約需要多長時間徹底恢復。”
某隻想了想,斟酌道,“回王妃,若是順利,半年時間足矣。”
姚麗華就笑起來,“呵呵……好,半年就半年,王爺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半年,如此,就辛苦三變小神醫了。”
某隻躬身,“三變分內之事,不敢當。”
“當的,當的。”姚麗華對着身後的人道了一句,“雨荷,還不把本妃爲三變小神醫準備的謝禮拿過來。”
“是,王妃。”後面一個打扮清麗的丫鬟款款的走上來,手裡捧着一個精緻的盒子。
某隻忙退後一步,“無功不受祿,還請王妃……”
“呵呵……哪裡會無功?你爲王爺看診這是多大的功勞,本妃豈能不賞?”
“可是,小王爺之前早已賞過了,三變不敢再收。”
“墉兒的禮物是墉兒的,那是他身爲人子的孝心,而本妃的是本妃的,豈能一樣?”
“可是……”
“三變公子不願收下,可是擔心?”姚麗華忽然意味深長的問道。
某隻故作茫然不解的“呃”了一聲,恰到好處的擡了一下頭,眼底看到的果然是一張美貌無雙的臉,比起即墨墉的溫潤如玉來,還要美豔精緻,歲月似乎把她給淡忘了,沒有半分的痕跡,一雙妙目光華流轉,異常勾人。
比起定安侯府俗豔跋扈的姚麗芬,可是天壤之別,這份風姿容貌才能當得姚家存了十年傾情奉獻出的美味大餐。
姚麗芬自然也看見了她眉清目秀、天真無邪的臉,笑意更深了些,“當初本妃的妹妹也曾準備了謝禮給三變小神醫,可是後來聽說出了點意外,還死了一個人,三變小神醫可是擔心舊事重演?”
某隻忙垂首,惶恐的道,“三變不敢。”
“呵呵……本妃開玩笑的,既然三變小神醫不懷疑本妃的一片誠摯之心,那便不要再推辭了。”
那個叫雨荷的丫鬟把手裡的盒子又往前遞了遞。
身後墨水和玖嵐心裡揪起來。
某隻似是騎虎難下,最後,還是狀若惶恐的接了過來,“三變多謝王妃。”
“呵呵……三變小神醫無需客氣,你只管盡心竭力的爲王爺看病,事後,本妃定還有重謝。”
“是!”
姚麗華離開後,即墨墉繼續領着她往外走,一路上再未遇上什麼人過來相問,只有幾個孩子嬉鬧着跑過。
某隻就羨慕的感慨了一句,“王府真是熱鬧啊,妻妾成羣,兒孫繞膝,又是榮華尊貴加身,真真是人生之極致啊。”
聞言,即墨墉的眸色暗了暗,笑道,“三變公子可是渴望這樣的生活?”
“哪個男人不渴望呢?”
即墨墉意味深長的點頭,“那倒也是。”
某隻不說話了,心裡暗爽,尼瑪的,不給你上點眼藥,豈不是枉費跑這一趟?
即墨墉一直把某隻送出賢王府的大門,在門口,他說道,“等小王將一切準備妥當,便會去請三變公子。”
“好,如此,三變便耐心等候了。”
某隻坐上馬車,緩緩的離開了賢王府,駛出很遠,某隻隔着一道簾子,都似乎能感受到一道凌厲探究的目光追隨不去,她可不會多情的以爲是人家戀戀不捨,看來自己開的那幾位中藥觸動他的底線了。
某隻閉目倚在車廂上,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車子駛出去的遠了,玖嵐才小心翼翼的問,“小姐,您寫的那幾位中藥可是有什麼問題。”
某隻淡淡的“嗯”了一聲,忽然睜開眸子,“你現在可以讓人盯着即墨墉的一舉一動了,記住,派咱們輕功最好的人去,不要被發現了。”
玖嵐頓時明白了幾分,“是,小姐。”
某隻又再次閉上了眸子,“姚家再不能藏在深閨人不知了,不管你多麼神秘,姐也要揭開那一層布。”
所以,她寫的中藥裡,都是世面上買不到的,她事先早已問了雲老爺子,雲老爺子猜測姚家的逍遙谷裡也許有,只是那些藥有一定的毒性,平時根本不會用到,所以一般的藥店裡誰也不會想到進貨,至於曼陀羅……呵呵,當初聽到小玖說,進入逍遙谷的人都會出現幻覺然後昏迷時,她第一反應便是那裡種植了大片的曼陀羅。
不過,在這個時代,名字也許不一樣,但是根據她所描述的模樣,即墨墉也該是能想到,他會不會爲了他老子而去動用姚家尋來呢?
父子之間的狗苟蠅營也真是讓人期待呢。
某隻回了醫館後,雲家老爺子便得了消息趕過來,很是擔憂的詢問了一番,在得知她說可以通過手術來治癒時,老爺子不是不震驚的,“三變,你確定可以?”
某隻肯定的點頭,“是的,老爺子。”
雲老爺子半響都還是愣愣的,“三變啊,這可不是一般的病啊,賢王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是有個閃失……”
“三變知道,三變之前仔細的摸過賢王的腿了,當年他是粉碎性骨折,傷的太厲害,骨頭沒有復位張錯了位置,這才導致行走不便,如今我們只需通過手術,糾正過來便好。”
“可是已經隔了二十多年,還能有糾正的希望麼?”
“可以,不過術後的用藥和鍼灸復健也很重要,這些事項,三變也早已經跟賢王說過了,至於成功的把握,三變也只說有七成,他願意一試。大不了最壞的結果便是沒有痊癒,可至少糾正一番,對他陰雨天便疼痛的症狀還是可以緩解的。”
雲老爺子這才嘆息着點點頭,“如此,老夫倒也安心些了,只是……”話音一落,看着某隻的眼底又涌上新的擔憂,“就算是這個病你可以治,可只怕……也很難一路順利啊,你要有個心理準備纔好。”
雲老爺子離開後,這一晚,某隻宿在了醫館裡,周圍彩虹衛的人按照她的吩咐,沒有佈陣,也沒有隱在暗處保護。
甚至連即墨萌派來的人都被她要求暫時藏了起來。
某隻說,這是在釣魚,護着的人多了,魚兒就嚇的不上鉤了。
果然,到了後半夜,整個京城都是沉寂的,風月街也安靜下來,空氣中卻響起凌厲的劍氣之聲,令人膽顫。
玖嵐和墨水一直護在某隻的門外,聞聲,拔出了手裡的劍。
某隻卻懶洋洋的阻止了,“不用,有人會出面收拾的。”
若是賢王不出手,她還真是要考慮一下要不要爲他做手術了。
果然,院子裡的蒙面黑衣人一落地,還未靠近某隻的房間,暗處便有無數的人衝過來,這些人也都蒙着臉,只露出一雙雙陰冷的眼睛。
兩方人交手,打的不亦樂乎,叮叮噹噹的刀劍撞擊聲不絕於耳,彩虹衛的人倒是成了事不關己的看客,評點着哪一方能贏。
某隻在房間裡,翻了一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最後,先前來刺殺的那一波人死傷大半後,看着情況不對,領頭的使了一個眼色,飛速的撤離了,第二波的人追了出去,院子裡終於安靜下來。
玖嵐和墨水這才現身,尋着兩方人馬的蛛絲馬跡。
第二日清早,某隻起牀後,玖嵐便進來彙報了,“小姐,昨晚,果然如您所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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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隻一邊整理着頭髮,一邊得意的道,“那是自然。”
玖嵐嘴角一抽,“那您可能預料到來的兩撥人都是誰?”
某隻嗤了一聲,“還有誰?第一波來暗殺的是宮裡的,第二波來保護的是賢王的。”
玖嵐這次驚異了,“您怎麼猜到是宮裡的而不是即墨墉的呢?”
某隻收拾完頭髮,回過身來,嘆息一聲,“小玖啊,你在姐身邊跟了這麼多年,爲什麼只長了皺紋卻沒有長智商呢?”
“……”玖嵐的心裡抽搐了一下,她皺紋也沒長好不?“還請小姐賜教。”
“這很簡單啊,即墨墉有那麼傻麼?剛剛姐才從賢王府出來,晚上就遇到刺殺,若是他出手,他那個老爹會不知道?你當賢王是個傻的啊,自己兒子有幾分本事還是清楚的,再說他也完全沒有必要用暗殺這一招,太過扎眼,以後手術完了後,半年的恢復期裡,能做手腳的機會多了去了,何必這麼迫不及待?”
“小姐說的是,那您又是怎麼猜出是宮裡的人呢?”
“這個就更簡單了啊,小鮮肉坐在那個椅子上,在外人看來,那就是根基不穩、岌岌可危,隨時有被取而代之的危險,所以,若是小鮮肉不當那個皇上了,誰最有希望?呵呵,若是賢王腿疾不好,那便是宮裡的幾位皇子,可若是他的腿好了,還有那幾個人什麼事?”
所以,那些人就着急了唄。
“那您可知是哪一宮裡的?”
“若是姐沒有猜錯,該是皇后宮裡的吧?”
“爲何?”
“梅妃和麗妃的家族可以依障的勢力太小,頭上又有一個大皇子壓着,她們想要爭取,可是難得多了,可是皇后就不一樣了啊,定安侯府也不是明面上那般不堪,再者據說大皇子只是不能開口說話,可是聽力沒問題,腦子也夠用,身體也康健,做那把椅子該是沒多大障礙的。”
“您爲什麼……沒有猜是攝政王呢?”畢竟對攝政王也是有威脅的,若是攝政王對那把椅子也敢興趣的話。
某隻斜睨了她一眼,不屑道,“那隻妖孽若是想當皇上,在五年前就可以了懂不?”
那時候不稀罕,現在又豈會垂涎了?
“咳咳,那皇上呢?”她腦子一抽,脫口而出,畢竟按照推理,皇上該是最不願賢王的腿好的,那是多大的一個威脅啊。
“噗,小玖,你的意思是小鮮肉會派人刺殺我?”某隻不敢置信的道。
“咳咳……屬下不是那個意思。”玖嵐腦洞開的大了,此刻急切的面紅耳赤,“屬下就是覺得……”
她真是瘋了,怎麼會有這麼不靠譜的想法,依着兩人你儂我儂的關係,怎麼會?
誰知,人家很一本正經的道,“他或許有那個想法,不過嘛,不會用暗殺這麼遜的辦法。”
玖嵐愕然,“什麼?”
某隻認真的想了想,“嗯,他一定會用別的辦法謀殺了姐,他那麼腹黑悶騷,看來姐最近要防着他一點了。”
玖嵐徹底石化,某隻出門時,還不忘拍拍她的肩膀,“小玖啊,多謝你的提醒,不然姐都忽略了身邊還有這麼一個最大的危險分子了。”
“小姐,不要啊……”玖嵐徹底的悲催了。
若是之後兩人因爲這個鬧出什麼,她就是罪魁禍首啊。
某隻卻悠哉悠哉的出去辦正事了。
所謂的正事,便是……用自己高分貝的尖叫把一整條風月街上的人都驚醒了。
“啊啊啊……殺人了!”
這一聲驚悚的尖叫,極具穿透力,彩虹衛們都顫抖了,玖嵐和墨水更是捂住了耳朵,風月街上的人都紛紛開了窗戶,還有的就派了人來打探。
某隻的院門大開,十幾個蒙面死屍身體都冷透了,流的血更是乾涸了,在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畫面着實觸目驚心。
來看的人就喊了一聲“媽呀”,腿肚子打着顫,驚恐的跑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見財起意的搶劫,而是暗殺啊,誰不要命的想留下來看熱鬧?
很快,京城府尹的官兵,還有禁衛軍都一前一後的來了,一個個面容凝肅,顯然對眼前的事情都是心裡有數,可是卻也不能端到明面上來,一時倒是後悔摻和上這渾水了。
可某隻拉扯着他們,不依不饒的哭訴,那副恐懼的樣子讓人想袖手旁觀的說幾句敷衍的話都不忍,最後,只好先把屍首擡走,清理出院子來,至於案子,再慢慢的調查。
只是,他們走後,某隻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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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她是我的初戀啊
某隻病倒了,據說是被嚇到的,這個理由發生在別人的身上那是合情合理,可在某隻的身上……
衆人還是覺得亂詭異一把的,不過後來有人繪聲繪色的宣揚了一番當時恐怖的畫面,他們表示能理解了,到底還是個少年啊,見不到這樣血腥殺戮的場面也是正常的。
某隻這一病倒,聖手堂就掛起了休息的牌子,倒是讓那些排隊等待的病人們好生一番失落,失落之餘,又憤憤不平的咒罵那些刺客,沒事刺少三變小神醫做什麼,這不是跟他們爲敵嗎?
於是,京城府尹的大門前就多了許多來施加壓力的羣衆,還有禁衛軍也承受了不少的壓力,他們巡邏到哪裡,那裡就有百姓上前爲某隻請命,說的意思都一樣,那就是儘快破案,好讓三變小神醫恢復。
最着急的莫過於賢王府。
某隻病倒的消息一傳出去,賢王府就派了人來慰問,大補的好藥提了好幾包,寬慰的話也說了好多,奈何某隻還是精神萎靡不堪,一副虛弱無力、根本都起不了牀的模樣,讓那人也是頭痛不已、束手無策。
人家是嚇到了,他一不是大夫,二不是道士,說這些心靈雞湯也不管用啊。
那人回去稟報後,賢王就派了道士來了,據說請的還是京城有名道觀裡的道士,又是掛符,又是噴灑驅魔的水,又是跳大神的唸唸有詞,忙活了半天,點燃的薰香燒的滿院子都是煙熏火燎的,可是某隻不但不見一絲好轉,反而越發的重了。
尼瑪的,能不重麼,她薰的真的要頭暈了。
那個道士被玖嵐和墨水毫不客氣的請了出去,這一個法子也宣告失敗。
據說賢王在府裡大發雷霆,他早就預料到會有人出手阻攔,所以加派了人手過去保護,人倒是救下來了,可誰知這般不經嚇啊,棋差一招,還是輸了。
某隻病倒後,除了賢王府的人來看,定安侯府也派了人來慰問一番,畢竟當初人家也是有恩於自己兒子的,不過那神情……比起賢王府的心急火燎,就顯得淡定多了,估計來看真僞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敬平侯府也派了人來,來的當然是蘭漓。
蘭漓來了後,給她帶了宮裡的消息,皇宮裡最近都人心惶惶,不得安寧,本來那裡就是一個敏感的地方,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能腦洞打開想出一堆的爾虞我詐,如今,前腳某隻宣佈了能治好賢王的腿,當天便遭遇暗殺,這其中的深意誰會想不到呢?
而背後的人是誰……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尤其是據說皇后娘娘的宮裡也遭遇了襲擊,刺客沒有抓住,只是傷了幾個侍衛,搶劫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寶物便跑了,這事被強制壓下,可是閒言碎語什麼的還是擋不住,最主要是皇后在這一次的襲擊中被傷了腿,如今可是躺在牀上下不了地呢。
這背後的映射深意……又足夠每個人心裡寫一部懸疑劇的了。
其他各宮都低調謹慎,閉門謝客。
而朝堂上,每個人都是諱莫如深六部中,依附賢王府的吏部,刑部也都一番長談,沒有就此事高談闊論,只有兵部尚書找了個由頭參了定安侯府一本,大體是說侯府的小世子最近又強搶了一個良家婦女,行爲極端敗壞,定安侯有管教不嚴之罪,讓樑尚在金殿上很是下不了臺。
衆人的心裡就更是翻滾了,兵部尚書的兒媳婦不是定安侯夫人的侄女麼,怎麼還窩裡鬥了?
兵部尚書說的這事,有理有據的,攝政王殿下就似笑非笑的斥責了定安侯一番,並勒令他以後嚴格管教兒子,罰了他閉門思過一個月了事。
另外,蘭漓還道,秦皓然趁着這個混亂的時候,再次點出當年將軍府的案子還有很多的疑點,要求重審,刑部尚書似是有些焦頭爛額,沒有像以前那樣嚴厲的拒絕。
某隻知道,還缺一把火。
而這把火便是……柳三變和墨寶那讓人猜不透的糾結關係了。
蘭漓離開後,很快春色滿園裡便駛出一輛馬車,獨屬於某隻的耀眼馬車,一路急切的穿過風月街,直奔這一頭的醫館。
路上的人無不親眼見證,紛紛跟着看熱鬧,因爲馬車裡傳出某隻悽悽切切的哭聲,響了一路。
“嚶嚶嚶……三變哥哥,你怎麼能就病倒了呢?”
“嚶嚶嚶……那日,你來尋我說要去給賢王看病,我就擔憂的夜不能寐,想要勸你不要淌着渾水,可是你偏偏那麼高風亮節,說什麼也不在乎,可是現在呢,嚶嚶嚶,終於倒下了吧……”
“嗚嗚……現在怎麼辦?妹妹我也是一腔幽怨、痛苦不堪,沒有家,沒有父母兄長,可憐兮兮的寄居在花樓裡,嗚嗚……,受人欺凌奴役,以前你還是我的依靠,可現在連你也倒下了,這以後讓我怎麼活啊?”
“我的好哥哥啊……你可一定不能丟下我啊,你要是撒手不管了,我也就隨你去了吧……”
趕車的是沒有易容的玖嵐,內心那個崩潰啊,小姐,您就不能不演的這般肝腸寸斷嗎?
可是路上的人就喜歡看這樣的,一邊熱切的聽,一邊跟着抹眼淚,嚶嚶嚶,還真是可憐的一雙兄妹啊。
終於到了醫館,某隻跌跌撞撞的衝進去,玖嵐黑着臉砰的關了大門,也終於讓某隻止住了要命的哭聲。
門外的人那叫一個遺憾啊!
某隻在醫館裡帶了半天,纔出來,據說,兩隻眼睛都是紅腫不堪,走路更是被玖嵐攙扶着才勉強站住,讓人見了紛紛猜測,難道是三變小神醫將要駕鶴西去了?
這個消息再次長了翅膀,飛到各家各戶去。
連雲老爺子都坐不住了,親自過來看了一番,據說離開時,腳步沉重,表情悲痛,更加令人腦洞大開了。
這下子,賢王府終於急了,即墨宏雖然沒有親自來,卻派了即墨墉來。
即墨墉當然不是空手來的,而是帶了一顆藥丸,據說是難求的奇品,可以鎮靜安神,絕對能讓他起死回生。
可是某隻病歪歪的躺在牀上,揮揮手,還是謝絕了他的好意,“小王爺,您就不要浪費了,三變這個病啊,是好不了了。”
即墨墉看她的眼神極其深邃,想要看出一點什麼破綻,奈何某隻爲了惟妙惟肖,早已事先服用了某些可以讓人有氣無力的藥,所以那快要歸天的症狀一點都不做假,“三變公子,可不要這般說,父王的病可是還等你去救呢。這顆藥丸真的可以治好你現在的驚嚇之症,你還是試試吧。”
某隻還是拒絕,神情無比的苦楚,“實不相瞞啊,小王爺,三變這病早已不是嚇到了。”
“喔?哪還有什麼?”
“唉,還不時我那個可憐的妹妹啊。”
“妹妹?”
“小王爺難道沒有聽說麼?唉,也怪我,這三年一直瞞着了,我與寶寶在三年前便認識,都是無父無母之人,因爲投緣,便結爲義兄義妹,互相照顧,怕毀了她的名譽,所以,一直是瞞着的,前幾天,我因爲要去貴府爲王爺看病,心理壓力太大,所以忍不住去了花樓一趟,誰知傳的人盡皆知,唉,如今,寶寶得知我倒下了,也忍不住跑來看我,誰知……”
“怎麼了?”
“唉,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我這裡的這攤子事還沒解決,她那裡又難受上了。”
即墨墉聞言,眸光閃了閃,“墨小姐那裡可是有什麼難事?”
某隻似是爲難,遲疑着不敢開口,即墨墉便笑着道,“三變公子如今還拿小王是外人麼,有什麼話儘管開口便是。”
某隻先是很受寵若驚的道了一聲謝,才唉聲嘆氣的道,“還能是什麼事,小王爺也該是猜到了,寶寶原本是將軍府的小姐,誰知家裡突然遭遇變故,父親和哥哥都發配到沙城,當時給她兩個選擇,她那時候小啊,怕死,便選了來花樓,可是花樓是什麼地方?對於女子來說,不比死更好一些,這幾年,別看她在人前風光,可是背後呢,在我面前哭了好幾回,做夢都盼着有朝一日父親和哥哥能回京,也一直想辦法,她到現在也不願相信將軍和傾城少爺是通敵賣國,後來,還是皓然公子同情她,願意出手相助,暗中查了一下當年的案子,果然發現了很多的疑點,也多次跟刑部的尚書提起,奈何,人家根本就不予理會,我那傻妹妹接連幾番打擊,竟然動了輕生的念頭,唉,真是命苦啊……”
即墨墉聽的眸光閃動,也不知道信了幾分,某隻說完後,他才情緒不明的問道,“三變公子可是也相信墨將軍和傾城是無辜的?”
“這個麼,咳咳三變就不好多言了,三變只是心疼寶寶,實不相瞞,我對寶寶……不知是兄妹之誼。”
“喔?還有什麼嗎?”
“咳咳,說來羞愧,當年我對寶寶一見鍾情,奈何被她言辭拒絕,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認了兄妹,好過不相識,其實我內心……這三年來一直都不曾放下,她可是我的初戀啊。”
噗
房間裡,玖嵐和墨水差點沒憋出內傷來,拼命的低着頭,吞下那一口涌上來的血。
小姐,您真是個人才!
即墨墉也被那一聲初戀給刺激的顫了一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可看人家一臉的赤誠,他所有的話也也說不出了,乾咳一聲道,“三變公子原來和墨小姐還有這般淵源,真是……令人意外。”
某隻也嘆,“誰說不是啊,都是緣分吶。”
氣氛僵滯了一下,即墨墉的心底翻騰着無數的計較,某隻呢,就只顧着唉聲嘆氣,隱約心死如灰的感覺,半響,即墨墉起身告辭,“三變公子,小王先行告辭一步,有些事牽扯太重大,小王需要和父王商議再定。”
某隻忙誠惶誠恐起來,“小王爺,您這話是何意啊,三變可沒有要您出手相助的意思啊,寶寶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您可不要去求刑部尚書啊,這樣三變和寶寶如何當的起啊……”
墨水和玖嵐內心抽搐着,小姐,您還敢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麼?
即墨墉處變不驚的人都嘴角抽了抽,僵硬的道,“哪裡的話,你爲父王看病,你的事小王幫一下也是應該的,只是不知道……”
他話還未說完,某隻就似掙扎着要跪拜,奈何身軀太虛弱,一時竟不能成功,“快,快來扶我一把,我要給小王爺磕頭……”
玖嵐忙走上前,忍着內心的崩潰攙扶起她來,只是三番兩次,某隻都不能完成一個跪拜的姿態,直到即墨墉實在看不下去,忙道,“三變公子無需客套,如此,小王就先告辭了,你多多休息吧,小王改日再來。”
離開的時候,那顆安神的藥丸留下了。
某隻還在‘深情’的呼喚,“小王爺啊,您可千萬別太上心啊,不然三變可是會愧疚的……”
即墨墉走的遠了,都似乎感覺到耳邊是她的動靜。
而房間裡,某隻捏着那一顆藥丸,笑得一臉得逞之意。
玖嵐和墨水長舒出一口氣,哎吆喂,總算還給她們的世界清靜了。
只是看某隻笑得太過奸詐,墨水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姐,這藥丸可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藥丸可不是一般的藥丸啊,這是證據啊。”
“什麼證據?”
“姚家啊,姚家的人不止是會種植稀缺的藥材,還會製藥。”
墨水聞言一驚,“您的意思是……”
“沒錯,既然會做這種治病的藥丸,那麼毒藥當然也不在話下了。”
“可是您怎麼知道這藥丸就一定是姚家的人做的呢?”
“這是秘密,只有機智如姐才能看懂,你這智商……”某隻白了兩人一眼,剩下的話得瑟的不說了。
玖嵐和墨水面面相覷,他們的智商很讓人着急嗎?
那顆作爲證據的藥丸,某隻自然沒吃,而是等到即墨萌晚上約見的時候,拿出來又顯擺了一下,還是同樣的說辭,她是篤定小鮮肉不懂醫術,一定不會發現區別的,奈何……
即墨萌摩挲着那顆藥丸片刻,便很肯定的指出,“這顆藥丸與市面上賣的藥丸不一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來,姚家的人果然有些本事。”
某隻驚異了,不甘道,“你怎麼知道的?你懂醫術?”
即墨萌搖頭,“不懂。”
“那你是如何判斷出這藥丸的特別之處的?”
即墨萌像是看笨蛋一樣的眼神掃過她,“朕只需摸一下便能感受的出來了,這樣惹眼的工藝難道還需要費太多的心思去判斷辨別麼?”
某隻抓狂了,對着他就撲上去,“尼瑪的,小鮮肉,讓你秀智商,拉仇恨呢是吧?”
她撲過去,他假意的躲了一下,結果當然是沒有躲過,於是,某隻泄憤的餓虎撲羊,就變成了投懷送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黏在一起就分不開了,你儂我儂,卿卿我我,歪道在軟榻上玩着少兒不宜的戲碼。
某隻病倒三日後,朝堂上忽然傳出,刑部要重審當年將軍府通敵賣國一案的重大新聞,這無疑是個深水炸彈啊,炸的京城就猜測紛紛,誰不知道刑部是賢王府的勢力,之前一直攔着不肯審理,如今卻同意了,那麼說明什麼呢?
衆人的腦洞大開,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慢慢的就都品出味道了了,感情是三變公子病倒了除了受驚嚇之外,還和某隻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啊。
這也算是變相的一種交易。
只是,有些自認爲通透的人依舊錶示不樂觀,就算是同意重審了又如何,難道就能找出證據,洗刷冤屈?等到給人家做完了手術,人家再一腳踢開,還不時竹籃打水一場空?
某隻卻絲毫不擔心,尼瑪的,她又不傻,她會允許賢王府幹那卸磨殺驢的事?啊呸呸呸,她纔不是驢!
這事傳出後,很是在京城引起一陣軒然大波,某隻當然是只能病好了,對外宣稱,說是吃了賢王府送來的神奇安神丹藥,才又起死回生了。
敞開大門,某隻又生龍活虎的迎客做生意,以表示她康復的重大消息。
這中間折騰了幾次三番的,時間也過去了七八天,即墨墉派人來傳話,說是她寫的那幾味藥都已經準備妥當,詢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手術事宜。
某隻掐指算了算,對那傳話的人說,後日便是一個好日子,最宜動刀,便定在那一日好了。
那人面容抽搐着離開了,動刀?感覺是要掐架的節奏。
接下來,某隻便開始準備,畢竟做那麼大的手術,也不是說說而已,是要真刀真槍的乾的,她讓墨水去問即墨墉把那些中藥要過來,說是事先作準備用,即墨墉起初不是很放心的樣子,可身邊的敬良點了個頭,他才讓墨水拿走了。
墨水拿回來後,某隻便小心翼翼的翻看着,還爲此請了雲老爺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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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到,麼麼噠。妹子們都想看親熱的戲碼對不對,嚶嚶嚶,木禾爭取早點寫到,快了快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