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衣回到王府的時候,皓然院的火勢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此時此刻皓然院內站滿了丫鬟僕人,每個人的神情各異,許多僕人的身旁雖然擺着一桶桶的水,可是對這熊熊大火卻也是無可奈何。
穆輕衣知道若是自己不去追小青,或許這火勢能夠控制說不定,不過那樣一來便也就無法遇到那樣一幕了。
看着被風助燃的熊熊大火,穆輕衣的眼中多少還是有些許的惋惜。
“天啊,王爺,你快點出來啊。”
就在穆輕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從人羣的最裡邊傳來了管家的聲音,這讓穆輕衣的呼吸一屏。
王爺?南宮墨?怎麼可能?
連續三個問題浮現在穆輕衣的腦海中,讓穆輕衣停下腳步,隨即便不顧那些下人們的訝異,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人羣,朝着最前邊而去。
“林管家,南宮墨在裡面麼?”穆輕衣屏息問着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林德,此時此刻她的眼中滿滿的事焦急的神色。
“穆姑娘你怎麼在這裡?”管家一時之間還有些不敢相信,隨即看向那炙熱的火海,更是一臉絕望的喊道:“王爺以爲穆姑娘在裡面,跑進去救穆姑娘去了。”
轟隆一聲,穆輕衣只覺得腦袋有些嗡嗡作響,心間也極爲的堵得慌。
南宮墨竟然救她去了?南宮墨竟然在這熊熊的大火之中?這怎麼可能?他不是進宮了麼?
幾個問題同時的襲向穆輕衣,讓穆輕衣呆愣在原地。
這時從火海里衝出一個人,穆輕衣驚喜的擡頭看去,卻見是頭髮和衣服被燒焦了的墨竹空手跑了出來,這讓穆輕衣眼中的光芒再次暗了下去。
正當墨竹有些訝異的瞪着穆輕衣的時候,穆輕衣卻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將一桶水直接給自己當頭淋下,隨即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火海中。
院子裡更是一陣的驚呼聲,隨後每個人都靜靜的站在那裡,聽着火燒木頭的噼裡啪啦的聲音。
“還愣着幹什麼?王爺若是出了事情咱們都得陪葬,還不救火?”終於林德回過神來,眼裡含着淚意的朝着身後的奴僕們喊道。
奴僕們這才如夢初醒,雖然知道這樣的大火撲滅的可能性十分的低,可是卻一個個的奮力的開始提水撲火了。因爲他們知道,若是王爺出事,他們誰都逃不掉。
穆輕衣奔入大火中的時候只覺得熱的讓她難以前行,可是隻要想着南宮墨還在裡面,她心中便升起了一股子的意念朝着裡面跑去。
濃煙滾滾,視線模糊,穆輕衣屏息忍着眼中的刺痛朝着裡面望去,終於看到南宮墨倒在牀邊,也不知道那牀是什麼木質做的,此時只是很緩慢的燃燒着。
想也沒想,穆輕衣施展輕功,快速的到了南宮墨的身旁,首先以手探住他的脈搏,發現還有脈動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這時,頭頂傳來咔嚓一聲,穆輕衣身子一僵,隨後奮力的將南宮墨給抱起,飛身一躍朝着那被火舌吞噬的窗子飛掠而去。
而就在穆輕衣離開牀邊的一瞬間,一個粗大的橫樑狠狠的砸在了那裡。
衆人只聽到一聲悶響,回頭瞧去,正看到穆輕衣抱着南宮墨滾落在地,然而南宮墨的衣襬此刻卻被燒着了。
穆輕衣已經,想也沒有想的便用自己手爲南宮墨滅火,只是那灼熱的感覺讓穆輕衣的眉頭一皺。
林德和墨竹兩人最先趕過來,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宮墨此刻臉色被火薰得黝黑,衣服雖幾處被燒,卻也似乎沒有明顯的傷,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是見南宮墨昏迷不醒,兩人不由得又開始憂心起來。
“穆姑娘,王爺怎麼樣了?”林德有些顫抖的問着。
穆輕衣聞言,並未說話,只是執起南宮墨的手便搭住了他的脈搏,眉頭微微皺起。
此時此刻的南宮墨的脈息十分的微弱,而且這一次南宮墨吸入了不少的煙氣,怕是對他的身體損傷嚴重,怕是......
穆輕衣不敢再想,只是朝着林德道:“先讓人將他擡到乾淨的地方。”
林德聞言也不多話,直接讓人將穆輕衣給擡到了靠近皓然院的竹苑。
穆輕衣也顧不上手上的灼傷,趕緊的隨着幾人朝着竹苑而去,只是她的心中卻盛滿了擔憂,穆輕衣不敢在想,只是加快步伐。
到了竹苑之後,穆輕衣便從袖子裡掏出了唯一的一顆續命丹放入清水中化開,小心的給南宮墨喂下之後,這才掏出袖中的銀針,朝着南宮墨的幾個穴位刺去。
隨後只聽得南宮墨費力的咳喘,接着一口黑血吐出,隨即便又昏睡過去。
穆輕衣再次執起南宮墨的手腕,這一次才終於的鬆了口氣,還好,濁氣逼出來了,暫時應該無礙。
到了這裡,穆輕衣才轉身想林德道:“這裡可有紙墨。”
林德聞言,迅速的轉身去準備。
段沐心淋淋灑灑的寫下了一些藥名之後便交給林德道:“你讓人去抓藥回來。”
林德聞言,便將手中的藥單交給了一個下人讓他去辦,隨即纔將視線落在穆輕衣身上,問道:“穆姑娘,我們家王爺如何了?”
穆輕衣聞言,脣緊緊的抿着,隨即轉身看向牀上依舊昏迷中的南宮墨,像是對林德說,也像是在對自己道:“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林德聞言,嘴巴張了張,便不再說話,也在這個時候林德才注意道穆輕衣的手已經被灼傷,頭髮有些發焦,原本白嫩的臉頰此時更是有些菸灰,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狼狽。
而她的身上還穿着髒污而又溼潤的衣裳,身子的曲線畢露。
看到這裡,林德的臉上不由得有些尷尬,想到穆輕衣奮不顧身的闖入火中救出王爺,對她的責怪也降了下去,只是對着穆輕衣道:“穆姑娘要不要先去換一身衣裳?”
穆輕衣仿若沒有聽到一般,眼睛只是盯着牀上的南宮墨,眼神微微的閃動,喉間微微顫動。
林德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丫鬟去準備一件披風,便吩咐其他 人都下去了。
直到房間空了下來,穆輕衣這才走到南宮墨的牀邊蹲下,看着南宮墨那緊皺的眉頭,喉間有些酸澀,輕輕的開口,問道: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