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木,絕招!”
蓋倫徑直望向哇哇大哭的阿木木,阿木木聽到蓋倫一聲令下,怔了一怔,大眼睛裡的淚水乍然收住。
霎時,阿木木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上撇的眉心微微下皺,掌間多出一節裹屍布,往懸浮於半空的澤拉斯身上拋。
澤拉斯也不是吃素的,稍稍一挪身體,避開了阿木木的裹屍布。阿木木的裹屍布纏在了澤拉斯身畔的一名德瑪西亞戰士,將自己拉了過去。
澤拉斯放聲大笑:“小朋友,你以爲我還會上當嗎?”
澤拉斯蒼老空蕩的笑聲迴盪着,突然戛然而止。
阿木木的方腦袋看起來呆呆的,但他的反應絕對不慢。恰在澤拉斯肆意嘲弄他時,阿木木騰空一躍,一大團裹屍布從手心射出。
呼——
阿木木周身如狂風般散去金色的光環,光環四周神秘的符文圍繞。澤拉斯被裹屍布捆得死死的,三角眼中露出一絲惘然。
這纔是阿木木的絕招,方纔阿木木虛晃一招,只是爲了靠近澤拉斯,好給他施展絕招的空間。
蓋倫面上一喜,立即呼叫起來。
“卡特,奎因,華洛,伊澤瑞爾……”
此時,即便沒有蓋倫的指令,他們也知道怎麼做。
卡特琳娜踮起腳尖,高速旋轉,豔麗而悽美的死亡蓮華施展開來。
伊澤瑞爾手腕的奧術護符展開弩弓般的淡青色翅膀,一長串淡青色光波箭矢射了出去。
奎因和華洛的箭如雨下。
德瑪西亞的戰士們,諾克薩斯的戰士們,希維爾的男寵們,全都精神一震,奮勇上前。
蓋倫的暴風之劍綻放出金色的光輝,衝鋒的腳步如雷。
阿木木的絕招木乃伊之咒終於失效。澤拉斯承受過一波傷害後,生命力竟顯著減弱,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他在半空中旋轉身體,直面阿木木,舉起雙臂,打算給阿木木致命一擊。
怎料,一個健碩的影子照在他的身前,蓋倫從他背後襲來,暴風之劍殺氣騰騰地斬過來,澤拉斯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藍色光束射不出去,也放不出任何其他技能。
開玩笑!蓋倫當然不可能給澤拉斯喘息之機,早就在一旁守候,只等阿木木的絕招失效,接上他的致命打擊,繼續控制澤拉斯。
接着,蓋倫平舉暴風之劍飛速旋轉起來。
澤拉斯終於感受到了壓力,懸空朝雷克頓方向漂浮過去,蓋倫自然窮追不捨,暴風之劍的刀鋒未曾脫離澤拉斯可怕的靈體。
此時,殘壁一側,黛安娜悠悠地醒過來,她被一羣目光關切的人們包圍着。黛安娜扒開一條縫隙,觀看蓋倫的情形,見他完全恢復過來,鬆了一口氣。
黛安娜掏出一面小鏡子,瞥了眼鏡子裡面色蒼白的自己,輕嘆一口氣,對周圍的人說道:“我們走吧……”
她的同伴們點頭領命,恭敬地扶她起身,然後在衆人的包圍保護之下,迫不及待地悄然離開。
他們走得匆忙而突然,恰如他們毫無預兆的到來。黛安娜依依不捨地回眸,然後決然轉頭,命同伴加速前進。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去,蓋倫正認真對付澤拉斯,澤拉斯從蓋倫的沉默效果裡恢復,而此時他已經退避到雷克頓身後。
雷克頓冷笑一聲,似有嘲意。澤拉斯也緊跟着冷笑一聲道:“你也沒佔太大便宜。”雷克頓的鱷魚臉一垮,哼了一聲,擋住內瑟斯的攻襲。
內瑟斯的實力出人意料,明明境界不如雷克頓,但兩人比拼不相上下。雷克頓甚至覺得,內瑟斯因爲某種緣故對自己實力有所保留,這種感覺像蝨子蟄在自己身上一樣難受。
蓋倫改變陣型,讓戰士們站成一個圈,將澤拉斯和雷克頓圍起來,保持一定距離,儘量遠程攻擊,而他和哭泣的阿木木則擋在最前方。
澤拉斯的攻擊大多是單方向指向,因此只能“照顧”到幾個關鍵人物,腹背連連累積受到普通戰士的攻擊。
雷克頓揮舞鐵扇可以攻擊四面八方,然而他們的距離太遠,不在他的攻擊範圍內,這讓他很是尷尬。
澤拉斯重視起來,心道:這個叫蓋倫的傢伙爲何這麼瞭解他們的技能?他們雪藏皇陵七百年,在黑暗中潛心修煉,剛剛現世,怎麼可能暴露出實力?
就在這時,一道清晰的能量風暴席捲過來,刮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和身上,伴隨着恐怖的撕裂聲,地下皇陵開始劇烈地震動。他們頭頂的天花板巨石崩落,漫漫黃沙傾倒下來。
蓋倫大吼一聲:“大家趴下……”然後迅速撲向幾步之遙的卡特琳娜,將她護在自己的身下。
衆人得令,依從蓋倫的指揮行事,但仍有戰士被巨石砸死砸傷。
澤拉斯和雷克頓此時也顧不上對抗,趴在了地面。
衆人惶惑,這究竟是一股怎樣的能量風暴?
只有飛昇者明白。
飛昇,有人飛昇成功了。那個人會是誰?
……
阿茲爾橫抱着生命岌岌可危的希維爾,他在這個女人的面龐上,看到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他知道,是懷裡女人的血液喚醒了自己,讓他轉世重生。
她是他血脈的傳承,她擁有高貴的恕瑞瑪帝國皇族血脈!
阿茲爾奔跑着,時不時凝視希維爾青紫的面龐,諦聽她微弱的呼吸,他此時只想救活她,她就像他的女兒一樣,他絕對不能失去自己的女兒。
阿茲爾聞到了水的味道,他終於趕到了黎明之泉。泉眼的水清澈無比,彷彿是世界上最乾淨的東西。
阿茲爾將希維爾放進泉眼裡,如水晶般清澈的湖水漫過希維爾的身軀,盪滌着她受傷的身體。希維爾小腹上留着黑血的破洞,漸漸癒合,裡面流出的血液緩緩恢復了原本鮮紅的色彩,她渾身青紫變得越來越淡。
阿茲爾笑了,笑的像個傻瓜一樣。他曾經擁有龐大的恕瑞瑪帝國,擁有無數金銀財寶,擁有飛昇的權利。但他未曾擁有像此時此刻一般的歡愉。
因爲傲慢與大意,他被澤拉斯誆騙,失去了帝國甚至性命。但他從未恐懼澤拉斯,也從未因失去帝國感到恐懼。可當他看到了希維爾的面龐,他害怕失去她,失去他的女兒。
但他做到了,他救了她,他馬上就要和女兒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