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是個謹慎的侍婢,很少會形於色,沒想這會兒連她也擔憂上了。
相思沒料到龍子琴會替自己診出一個不治之兆來,也許她賭對了,這胃是最不好說事的,只要人裝得不舒服,病症都可以往大了上去說。
相思伸手在被下替自己診脈,果然是如龍子琴所說脈象紊亂,但還是亂中有緒,可能是看她吐得差點昏過去,龍子琴也慌了。
龍上陽再回來時,遣散了屋裡所有的人,直直地走到她牀邊,相思苦澀地一笑,“我剛還倚牀吐過,味道大,你走開一些。”
龍上陽定定地看着她,一步上前坐到牀沿,將她從被褥中扶坐起來摟進自己懷裡,手指順着她散下的一頭長髮,“現在還想吐嗎?”
相思緩緩搖頭,乾澀慘白的嘴脣一翕一張,吐字艱難,“沒什麼能吐了。”
龍上陽緊摟着她沒有說話,相思倚在他胸前一雙烏黑的眸子在眼睛裡轉了轉,虛弱地說道,“我剛讓花令去聽你們說話了。”
龍上陽摟着她的手一緊,將她錮得有些生疼,相思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難受過。”
“別胡說八道。”龍上陽僵硬地說道,“龍子琴還不敢斷定,真是不治之症吐出來的就是血了,你別盡胡思亂想。”
相思滑下身子,臉枕在他的腿上,眸眼無光,緩緩地道,“要是我就這麼死了,我也算不負龍上雪了,是嗎?”
“你到現在就念着上雪?!”龍上陽陰冷地出聲,手指貼在她的臉上有意無意地撫摸着。
“我之前在隨園還好好的,一住到這裡就變成這樣,是我對不起龍上雪,是我做錯事了,所以老天爺要讓我下黃泉。”相思仰起頭蒼白虛弱地看進龍上陽深沉的眼裡,“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