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湯氏也沒有注意到,其實是這也是張氏明白湯氏意在寬慰她,她自然也不想讓大家都跟着操心,再加上其實原本一切都挺好的,若不是老沈頭突然出現,她根本連一點兒情緒波動都不會有的。
而且雖然剛纔很是氣憤,但說起來張氏還算是想得開,因爲想到雖說老沈頭他們來找麻煩了,但其實不過是來折騰了一會兒,不會讓他們真的佔到什麼便宜的。
所以在老沈頭被趕走之後,張氏雖然也覺得讓三房老是因爲這樣的事兒被打擾挺心疼他們的,但是也清楚,三房不是那麼軟弱的,不會真的叫他們如願,不過是今兒個着實是個好日子,而老沈頭又正正是找上門來讓張氏覺得太欺負人了,無論如何都會出這個頭的。
但這會兒想開了之後也就不去糾結了,加上又聽了湯氏的勸,越發平靜下來,因爲不只是湯氏說,其實她自個兒也很是清楚,若是她因爲這事兒太過操心跟着着急的話,只會讓孩子們擔心她的身子的。
所以想開了就順着湯氏的話說了下去,畢竟她這次來最高興的就是三房這酒樓開張,而今兒個在老沈頭他們來之前一切都是極爲順利的,全家也都是很高興,要不是最後給添了點兒堵,就更好了。
但是就像是湯氏拿這個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想要讓她高興一樣,張氏也是同樣將這個看得很重要,所以纔有可能很快收拾好心情。
可說起這個並不表示張氏就忘了剛纔的事兒,是以跟湯氏就着酒樓往後的生意兩人說了半天之後,張氏才道:“老姐姐你在這兒多待幾天,來一趟不容易。孩子們也怪惦記的,我明兒個就先回去了,等啥時候有空咱再聚。”
湯氏沒想到張氏會突然說這個,猛然聽到還愣了一下,因爲剛纔張氏明明都已經像是不在意這個了,這怎麼說得好好的又惦記上了。
“咋回事兒,你這是說啥呢。咱剛纔不是都說明白了。你咋還說要回去呢?”湯氏反應過來,連忙拉着張氏問道。
說着就認真地看着張氏,想要聽聽她的解釋。並且湯氏想着,會不會是剛纔張氏想到了啥沒說,要不咋會又提起這個來呢。
“不是,說明白了是說明白了。可老姐姐你不知道,孩子他爹那脾氣。我是真不放心啊,這要是不跟着回去,我怕他根本就不會走,到時候老三家這酒樓忙得很。哪裡有空整天跟他掰扯啊……”張氏就微微嘆口氣說道。
顯然她依舊是在替三房考慮,而且不得不說她的考慮是很有道理的,像是老沈頭那種人。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盤算的,今兒個雖然是吃了虧走了。但就像是張氏說的,說不得回去就反悔了,不回去鄉下,還在惦記着什麼時候再來三房的酒樓胡攪蠻纏呢。
“那也不能說就非得回去啊,這不都沒啥事兒了嗎,咱之前都說了要多在縣裡頭待幾天的,這孩子們那裡你可都也答應了啊……”湯氏趕緊又接着勸道。
聽着張氏這麼說,其實湯氏也覺得很有可能,可總不能就因爲老沈頭自個兒啥啥都改變了吧,再說了孩子們可都一直盼着她們多待兩天,她們也沒給添啥累贅,偶爾還能幫着照料家裡,若是就這麼要提前回去鄉下,怕孩子都是不會答應的,所以湯氏一聽就趕緊勸道。
兩人一開始說話的時候,其實屋裡頭沒有外人的,倒不是說大家都有事兒要忙,本來剛纔就都是打算去歇着的,這會兒老沈頭都走了,自然也不會忙什麼,要說坐下來說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是因爲瞧見張氏剛纔過於激動,而且孩子們說啥她也都沒聽勸,這會兒雖然擔心,但是更想讓跟她說得上話的湯氏過來勸一勸,都是老姐妹了,想來也更能夠說到一起去。
所以他們就都出去了,想着留下兩個老人說話,也好讓湯氏開解開解張氏,說不得心裡頭就透亮多了。
事實證明也確實是有用的,因爲有個湯氏可以跟她說說心裡話,兩人年紀相仿,又都是替小輩操心的,更是能說到心裡頭去。
所以除開張氏剛纔其實自個兒已經是想通了一部分,畢竟在她看來老沈頭來找事兒雖然麻煩,但是顯然三房酒樓開門紅更爲重要。
但湯氏能跟她好好嘮嘮,其實作用也是極大的,很多事兒都是這樣的,若是一直憋在心裡頭,原本也許沒有那麼重要的,但是憋久了總歸是對心情有影響的。
而若是說開了,雖然麻煩事兒依舊在,但是隻要想得通透,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事兒來了就想法子解決就是了,沒必要太過在意。
只是衆人雖然相信湯氏應該可以好好開解張氏,而且確實也是有效果的,但到底還是擔心,是以算着時辰,想着裡頭兩人應該也是說得差不多了,外頭根本沒有去歇着的衆人就又都進來了。
結果剛一進門就正正聽到兩人的話,都不用細問就明白了張氏的意思了,這是在說明兒個要回去,這可是讓衆人着實是有些驚訝的。
“娘,你不能走,你要是不放心,我讓人送我爹回去,指定沒事兒的。”沈承厚第一個進來的,聽見這話反應也是很迅速,連忙就上前道。
沈承厚這人實在,所以有時候想事兒也不會拐彎,剛一聽見他孃親要回去,首先就想到了這個,順口就說了。
畢竟老沈頭也算是受傷了,若是沒有之前那通折騰的話,他受傷了張氏跟着照顧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說完了也想到了剛纔鬧騰的那樣,而且他娘根本就沒有去管他爹那腳傷啥的,直接就把人給攆走了,現在再來擔心那些,有點兒說不通吧。
所以他也想到估麼是他想錯方向了,然後再一琢磨,沈承厚也不笨,自然就明白他娘這是在擔心什麼,只是這樣一來,就更不願意讓他孃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