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琛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
而是對着阮道華開口:“阮叔叔,咱們去那邊聊。”
坐在觀賞席上,兩人聊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直到話題有些偏移。
“我當年馬術可是在卞城出了名的,不過早些年犯了腰上的老毛病,便很少上馬了。”
“是,阮叔叔當年的風采我也有所耳聞。”
“哈哈,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啦。”
“阮叔叔也還很年輕。”
阮家和傅家老一輩有交情,傅言琛也和阮道華的兒子關係不錯。
只是阮家的老爺子前幾年去世了,阮道華這才上了位,也有不少的話是說他爲了家族產業親手解決了自己的父親。
孰真孰假,誰也不知道。
“以後都得靠你們啊,我那兒子算算時間也快回國了。”
傅言琛握住茶杯的手頓了頓,輕輕勾起嘴角。
“那倒是件好事。”
阮道華望着遠處沒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
他站起身,看着場下肆意奔騰和悠悠哉哉的馬匹,對着時嫤說:“時小姐既然對馬術略懂一二,不然,試試?”
時嫤本在一旁坐着無所事事,聽到此,露出得體的微笑。
“我的榮幸。”
傅言琛也跟着起身:“阮叔叔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沒事,偶爾也是可以跑個兩趟。”
阮道華動了動身子,對着站在後面等待的侍者接着開口,“把我的馬牽來,順便給這位女士挑一匹你們這裡上好的馬。”
“等等。”
時嫤叫住了侍者,轉而一臉笑意得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
“我想要傅先生的馬。”
傅言琛這樣的男人,別人有的他都會有,別人沒有的,只要他想要,也絕對不會少。
她在賭,他現在對她的容忍度。
當狩獵者和獵物都足夠強大,他們就會存在一定的相互關係。
傅言琛也望向她,眸子裡含着一些她看不出來的色彩。
“好啊,把我的馬牽來給時小姐。”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也很想見識見識。”
“時小姐的馬術。”
時嫤原本彎起的手指鬆開,他居然答應了。
“我自然不會讓傅先生失望。”
“時小姐很自信。”
她輕笑,一舉一動間都透着上層社會的氣息。
半晌,她勾着嘴角,眼中散發着勢在必得的光看向傅言琛。
“因爲,世界上只有一個時嫤,那就是我。”
“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
“你說對嗎,傅先生。”
她指的不僅僅是馬術。
當然,包括眼前這個男人。
傅言琛沒有回答她,她也並不在意。
只是一旁的阮道華心下有些詫異,傅言琛的馬是英國的純血馬。
據說那匹馬傅言琛很寶貝,是前兩年花了高達六千多萬美元買來的。
現在,竟然讓一個女人去騎嗎。
儘管如此,他的臉上依舊面不改色。
“言琛的馬可是比我的還要好上許多,時小姐真會挑。”
“是傅先生大度。”時嫤回道。
只是幾句言語間,侍者已經將兩匹馬牽到了前場,幾人上前。
時嫤看着自己面前的馬,笑意更深。
“傅先生果然是大手筆,這純血馬是人工配種培育的馬,不管是體型還是速度,又或者是綜合素質,它都達到了馬的極致。”
傅言琛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他毫不質疑眼前這個女人的學識,從第一次見面就能發現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哦?時小姐對馬還有研究。”
阮道華熱衷馬術,聽到此,倒也有些興趣,想不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懂得如此之多。
“不過懂些皮毛罷了。”時嫤謙虛道。
“哈哈哈,看來我的馬和言琛的馬還差上一截。”
“阮董,您的阿拉伯馬可是世界上古老且名貴的馬種。它在短跑上或許不如純血馬,但它的耐力卻是純血馬遠遠比不上的。”
阮道華大笑,沒想到她連這些都瞭解。
“時小姐是哪家名門?”
“名門談不上,家中就是小企業罷了。”
時嫤回答的不卑不亢,倒有些出乎他的意外。
本以爲是名門顯赫的家族。
阮道華沒多說,徑直上馬。
“時小姐?”
時嫤舔了舔脣,抓住繮繩,縱身上馬。
或許是發現不是原本的主人,身下的馬擺着尾巴動了動自己的身子。
傅言琛站在一旁。
“時小姐不如和阮董比一場?”他開口。
阮道華笑出聲:“哈哈哈,好啊,我也想看看時小姐的馬術如何。”
時嫤挑眉:“卻之不恭。”
一聲鳴炮響起,兩匹駿馬同時奔騰而出,傅言琛看着越來越小的兩個人影,嘴角的弧度漸漸淡了下去。
時嫤耗不遜色於男人的馬術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撥通電話:“阮氏的材料準備的怎麼樣了?”
而另一邊,時嫤看着即將超過自己的阮道華,嘴角上揚,不經意間放緩了速度。
清風從耳邊劃過,吹起她臉側的碎髮,暖陽灑在草地上,宛若一幅畫中女子。
她緊跟在阮道華的馬後,不加速也沒有超過。
她知道即使沒有她,傅言琛一樣可以和他把生意談的很好。
但是,錦上添花皆歡喜不是嗎。
或許,這算是那個男人對她的接納嗎。
“駕!”她驅使着身下的駿馬前進,沒多久已經到了返程的路上。
她沒有刻意加快速度,可是身下的馬就像是突然不聽馴服,向前衝了過去。
時嫤眉頭一皺,她拉緊繮繩,試圖減慢速度,馬匹卻開始往回倒退。
她死死拽住,這才發現馬的眼睛已經開始泛着不正常的綠色。
傅言琛看着本已在視線裡放大的人物突然在原地撲騰,眯了眯眼。
馬失控了。
時嫤現在無法下馬,馬匹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像是發瘋一般的亂竄。
突然,馬的前蹄高高擡起,時嫤夾緊馬小肚,整個人懸在了空中。
她倏地騰出一隻手伸向自己的馬丁靴,飛快地從裡面掏出一把匕首,一隻手控制繮繩使自己不會跌落,轉而猛地用匕首插入馬的脖梗處。
鮮血噴涌而出,濺了她一身。
馬身墜落,時嫤本就一隻手無法自持,整個人忽然不受控制的從空中落下,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傅言琛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時嫤摔倒的一幕,以及身邊已經沒了呼吸的馬匹。
馬的眼睛依舊睜着,泛着滲人的綠光。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