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樓很高,加上內部的結構和裡面溫泉的溫差,加上是風口,所以才把這麼多的雲吸了進來吧?
好像只能這麼勉強的用科學來解釋這種現象。
如今因爲龍樓裡面聚集了雲氣,一時無法發散,開始電閃雷鳴起來。
杜雨青從沒遇到這麼靈異的事情,想想腳下在打雷下雨,她就害怕的找一個角落縮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自己從這麼多的雲裡面解救出來。
人家都是站在外面賞雲,看着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而她,什麼都看不到,真像是做夢一樣,又暈又害怕……
正在杜雨青捂着耳朵在心裡默唸心經的時候,突然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然後一雙帶着雨水,卻溫暖的手,握住了她耳邊的冰冷小手。
杜雨青沒有尖叫,因爲她知道,是杜御熙來了。
杜雨青被他拽起來,半晌都沒有說話,她多希望剛纔那一切都是夢,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要想逃避現實,這一切都是真的。
杜御熙讓周芳衣懷孕了……他以前對她說,只要鳳身給他生孩子。
杜雨青被他抱在懷裡,然後聽到衣袍獵獵的聲音。
很快,她就被帶出雲霧,看見了刺眼的陽光,也看見了一張俊美到刺眼的臉。
杜御熙一言不發的抱着她,從龍樓頂端飛身而下,兩個人的衣衫全都溼了,浸在一起,長髮因爲‘亂’舞的雲層,也糾纏在一起。
杜雨青在那瞬間,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在天願作比翼鳥。
這種飛翔的感覺真好。
她希望每一天,都能這麼緊緊抱着,信任的被他牽引着……
杜御熙雙腳落在了地上,身後的龍樓裡,有很大的雨聲,裡面的雲氣被擠壓在裡面,全都化成了雨。
“杜御熙,你抱我回去。”杜雨青緊緊抱着他的脖子,突然笑眯眯的說道,帶着撒嬌的口‘吻’。
“誰讓你又到處‘亂’跑?”杜御熙如同兩日前一樣,對她說話的語氣都沒有變,依舊溫柔,帶着淡淡的寵溺。
但是杜雨青總覺得什麼地方變了,也許是因爲周芳衣懷孕的緣故,所以,她變得敏感起來。
“我以後只跟着你,不‘亂’跑。”杜雨青依舊抱着他的脖子,不願意從他懷裡跳下去,補充說道,“晚上也跟着你。”
“回去先把衣服換了,看看你溼成什麼樣了?”杜御熙聽到她這些話,原本應該覺得溫暖和喜悅的,可他總是想到周芳衣所說的那些——
無論杜雨青和誰在一起,都會死命的抓住,不願意輕易放手。
她現在就像小尾巴一樣跟着自己,以前也這麼粘着溫寒。
在地宮和溫寒的行宮裡,她就是這樣,每日跟在溫寒的後面,百般的討好……
杜雨青哪裡知道杜御熙的心思,她剛纔強顏歡笑,只是因爲還沒有想好如何應對周芳衣懷孕的事情。
沒有想好怎麼和杜御熙開口,談談周芳衣和他的孩子。
在杜雨青的心中,有了孩子的準媽媽,身份是不同的。
孩子永遠都是無辜的,尤其在這種封建社會,如果是單親孩子,成長更是艱辛。
杜御熙是不會放棄這個孩子,而周芳衣作爲生母,即使後宮解散,也不可能離開王宮……
古代,都是“母以子貴”,到時候杜御熙也可能因爲周芳衣腹中的孩子,對她另眼相看。
她不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可對無辜的孩子,又無法用什麼手段,將周芳衣逐出王宮。
雨青樹下,兩個人靜靜的對坐着。
雨青‘花’在陽光下,傾瀉着晶瑩的青,和藍天‘交’相輝映,‘色’彩柔淡卻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樹下的兩個人,也像是神仙般,瀟灑自在。
“啪”!
清脆的旗子落在‘玉’石桌上,杜雨青忘記了這是和杜御熙多少次對弈。
兩個人都已經換了溼嗒嗒的衣服,杜御熙穿着淡黃‘色’的衣袍,杜雨青穿着白‘色’的衣袍,看着棋盤,卻在走神。
“你輸了。”
這句話每一次都是從杜雨青口中吐出,可是今天,卻是從杜御熙的嘴裡說出。
杜雨青驚訝的看着桌子,不敢相信自己輸了。
雖然她是有點走神,一直想着‘亂’七八糟的心事,但是杜御熙怎麼可能這麼快下贏她?
要知道她的大腦,連電腦都下不過。
而且這麼多天,每天都和杜御熙對弈,鍛鍊着棋藝,她的棋藝一點都沒有生疏,更加‘精’進,爲什麼還會輸?
“不算,再來一局。”杜雨青收回心神,要求再來,“我剛纔想着心事,所以才讓你這麼容易贏。”
“輸了就是輸了,不必找理由。”杜御熙收着棋子,氣定神閒的說道。
他已經能掌握杜雨青下棋時,所有的思維方式。
就像是武林高手對決一樣,熟知對方的招數,加以揣摩,自然能勝過對方。
“我剛纔真的是麻痹大意。”杜雨青按住他收着棋子的手,指着其中一個白子說道,“就是這一步,我走錯了,應該放在這裡……”
杜御熙看着她細白的手指,在棋盤上飛快的移動着,眼裡閃現出一絲訝異。
果然,她是圍棋天才,竟然可以在走神的情況下,一眼看出哪一步棋子走錯了。
這種智商如果開發出來,她會聰明的讓人害怕。
杜御熙並不知道,她在地球上,確實是一個聰明的讓人驚訝的天才。
只是因爲在這裡,條件有限,就像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又被他整日欺負,杜雨青最擅長的才華無法展‘露’出來。
“世上沒有後悔‘藥’,即便你知道錯了,也已經晚了。”杜御熙拿掉她的手,低低的說道,“已成定局,不是嗎?”
杜雨青看着他將棋子全部都收了進去,咬着‘脣’,半晌突然問道:“周芳衣是怎麼回事?”
既然已成定局,就不妨直接問出來。
“周芳衣懷孕了,是真的嗎?”杜雨青見對面坐着的如同謫仙般的男子,鼓足了氣,問道。
“是。”杜御熙依舊低垂着眼眸,極爲優雅收着棋子。
這一個字,刺穿了杜雨青的心。
從杜御熙口中聽到確定的消息,感覺糟糕透了。
“那……你要將她怎麼辦?”杜雨青努力想讓‘亂’糟糟的心情平靜下來,卻做不到。
“如果你是我,你認爲應該怎麼辦?”杜御熙反問。
“我……我不知道……”杜雨青被他問的愣住了,她在龍樓上,想過很多很多的辦法,可執行‘性’都爲零。
“不過懷孕了,自然要生下來,你說對不對?”杜御熙又問道。
“可是你爲什麼會讓她懷孕?”杜雨青當然知道小孩是無辜的,但是她不明白杜御熙爲什麼要讓周芳衣懷孕。
“你不是說,只要鳳身給你生的孩子嗎?”杜雨青從龍樓上下來時,就一直忍着,現在開了口,也收不住話了,“你說等我的!”
杜御熙沉默不語,靜靜的看着她絕望痛苦的眼神。
她也感覺到這種痛徹心扉的難過了嗎?
當初她和溫寒走的時候,自己的心情,比起她現在,要痛上百倍。
讓一個‘女’人懷孕算什麼?
杜雨青當初,是直接拋棄自己,義無反顧的跟溫寒跳下懸崖……
不是死也不會跟自己在一起嗎?如今怎麼又爲他吃醋?
杜雨青看見他的瞳孔似乎閃過了一絲極冷的笑意,突然覺得後背發寒。
爲什麼感覺杜御熙變了……
“你說話。”杜雨青被他深不可測的眼眸,看的心底發寒,站起身,說道。
“你想讓本王說什麼?”杜御熙輕聲問道。
“周芳衣,怎麼辦?”
“能怎麼辦?”杜御熙也站起身,“總不能把孩子滑掉吧?”
“你爲什麼那麼不小心?不是說,不會再碰其他‘女’人嗎?我們之間的約定,你都忘了?”杜雨青走到杜御熙的面前,憤憤的揪了揪杜御熙胳膊質問。
“兩個月前,你並沒有說,爲本王生個孩子,所以,本王召周美人‘侍’寢之後,並未給她服下避胎‘藥’。”杜御熙的解釋很簡單,卻天衣無縫,讓杜雨青啞口無言。
兩個多月前,他們之間還有着鴻溝,那時候,杜雨青甚至希望他每天晚上去其他‘女’人那裡……
所以,怪不得杜御熙。
杜雨青松開手,腦中一片‘混’‘亂’。
“以後呢……周芳衣生了孩子,你要將她放到哪裡?”杜雨青問道。
“你不必擔心這些事。”杜御熙伸手拉住她,往殿裡走去,“本王自然會處理好。”
“我不可能同意,兩‘女’共‘侍’一夫。”杜雨青被他拉着走了幾步,停下腳步,申明自己的立場。
“你能爲我退讓一步嗎?”杜御熙聽到她這麼一說,轉頭看着她受傷的眼神,說道。
“這種事情,絕無退讓的可能。”杜雨青咬了咬‘脣’,說道。
“可週芳衣如今肚子裡懷了龍胎。”杜御熙知道她最看重生命,故意強調。
“那我走。”杜雨青沉默了半晌,堅定的說道。
“你捨得離開本王?”杜御熙盯着她,像是盯着已經到手的獵物,躊躇志滿的問道。
杜雨青的心裡,又開始掙扎起來。
這些天,杜御熙對她太溫柔,溫柔的讓她整顆心都陷進去,再拔出來,也不是完整的那顆心……
“青兒,你捨不得離開我,是不是?”杜御熙將她眼中的掙扎都看在了心裡,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下頭,輕啄着她的紅‘脣’,低低的問道。
那樣輕柔的‘吻’,卻像罌粟,讓人‘迷’戀。
杜雨青的睫‘毛’顫抖着,微微的閃了閃,在‘花’影下,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像是中了蠱,對他的溫柔無法抗拒。
杜御熙的眼底浮起了冷笑,果然她已經臣服於自己,現在無論他怎麼做,這個‘女’娃,只有逆來順受的份,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