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時間，凌瑤並沒有待在醫院。
興遠集團大廈。
帶着口罩墨鏡帽子的凌瑤從總裁專用電梯走出來，朝程靖川的辦公室走去。
高宇帶着人從另一個電梯緊跟了過來。
站在辦公室門口，看着這扇門，凌瑤有些恍惚。
兩年前，她隨程靖川回雲城，來過這裡幾次，那時每次站在門前要推門的時候她總是緊張期待又小心翼翼，每次推門的時候，手心都沁出了汗。
現在同樣的人，同樣的地方，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凌瑤在今天之前，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再來這裡。
高宇來到凌瑤身後：“……淩小姐。”
凌瑤收起情緒，伸手推開了門。
咣噹。
推門的瞬間，辦公室內有東西掉落的聲音傳出。
凌瑤走進去，看到了辦公室中的程芙朵。
程芙朵的臉上明顯有慌亂的神色一閃而過，但是動作卻是不慌不亂，一邊將掉在地上的筆筒撿起來，一邊驚喜的開口：“瑤瑤啊，你怎麼來這了？今天沒在醫院陪着靖川啊？”
凌瑤朝程芙朵掃了一眼：“你在這裡幹什麼。”
兩年前凌瑤剛嫁入程家那會兒，在程靖川的所有家人面前都很乖巧懂事，說什麼都是順着，從來沒有反駁過，包括面前這位大姐程芙朵。
那是因爲那時的凌瑤足夠愛程靖川，而且自己基本沒有什麼親人，發自內心的將程靖川的所有家人都當做自己的家人，不求回報的對他們好，儘管那時的她察言觀色下來，很明白程靖川的兩個哥哥和麪前的這個姐姐是什麼樣的人。
現在……
愛不愛的什麼不重要了。
凌瑤心中或許更加傾向於值不值得愛。
程芙朵將筆筒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朝凌瑤走過來：“瑤瑤，怎麼跟大姐說話的。”
高宇見氣氛不太對，帶着人退出了辦公室。
寬敞的辦公室一下子就剩下了凌瑤和程芙朵兩人。
凌瑤神情淡然：“我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程芙朵走到凌瑤面前停住，淡笑着伸手去捏凌瑤的下巴：“靖川不在這裡，你仰仗着誰呢敢這麼厲害？”
凌瑤用力拂開程芙朵的手，力道大到直接將她甩在了地上。
穿着恨天高的程芙朵摔得很難看，她一臉震驚的仰頭盯着凌瑤：“凌瑤，你敢推我？！”
凌瑤冷笑，居高臨下俯視着地上的程芙朵：“你自己湊上來的，誰推你了。”
因爲今天有事要忙，凌瑤沒打算和程芙朵糾纏，接着道：
“這裡是興遠集團總裁辦公室，你的工位距離這裡相差好幾層樓，你又沒有什麼工作是需要直接向總裁彙報，也不負責總裁辦的任何事務，以後就不要隨便上來了，壞了公司的規矩。”
說完，凌瑤轉向外面：“高宇，進來。”
高宇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摔倒在地上的程芙朵，高宇上前將之扶起：“程經理，我讓人送你下去。”
程芙朵忍着腳痛，狠狠睨了凌瑤一眼。
凌瑤眼神淡然的斜睨着程芙朵被扶着出了辦公室。
之後，收回目光，吩咐高宇：“開始吧。”
她今天帶高宇過來是要將總裁辦公室的所有物品換成新的。
吃食飲品上，高宇跟着程靖川工作，基本上是一致的，高宇沒事，說明問題不在吃食上。
那就是其他地方。
醫生那晚對凌瑤說的話的意思是這毒性是日積月累侵入身體的，毒性積累到一定程度，這才毒發，並不是直接用大劑量，也正是因爲如此，醫生也溯查不到毒性究竟來自何處。
時間緊促，凌瑤來不及尋找專業人員前來檢查，只能先粗暴的一致煥新。
高宇指揮着人在忙活的時候，凌瑤走到書桌旁，拿起程芙朵撿起來的那個筆筒，握在手裡若有所思的反覆查看。
忙活完所有事情，已經是傍晚了。
高宇打算開車送凌瑤去醫院，但是凌瑤拒絕了，直接回了劇組。
醫院。
程芙朵坐在病牀邊，一邊把帶來的飯拿出來，一邊憤懣不平的埋怨：“靖川，你那媳婦現在回來是仗着自己出名了，可是變了，說話都帶刺了，不好相處，大姐是連話都不敢跟說她了。
今天還亂帶了一羣人去你辦公室，把你辦公室的東西都給換了，那聲勢大的，整個大樓都感覺到動靜了，生怕她那威風抖得不夠厲害。
員工問都在問這是哪尊大佛來了，連總裁的東西都敢動。”
程靖川神情冷淡，沒接話。
沒一會兒，高宇來了病房。
程芙朵看到高宇，連忙道：“靖川你要是不信，你問高宇，高宇就在場，他都知道。
你那媳婦還動手把我推摔倒在地上了，還是高宇扶我起來的。”
程靖川眼神浮出不耐。
“這裡沒什麼事了，有高宇在這裡，你回去吧。”程靖川語氣淡淡對程芙朵開口。
程芙朵又磨嘰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離開了。
病房剛只剩下程靖川和高宇兩人，程靖川就開了口：“她呢。”
高宇：“回……回劇組了。”
程靖川：“她說什麼了。”
高宇眼神猶豫，聲音支吾。
程靖川：“按原話直接說。”
高宇：“……我按照程總你交代的話說了，但淩小姐說、說，說‘醫院裡那麼多人照顧他，不差老孃一個，老孃去好好搞錢都比照顧他痛快’。”
說完，高宇都不敢擡頭看程靖川。
心裡想着，自己怎麼那麼倒黴，要當這個傳話人，夾在中間受氣。
果然，沉默了半晌之後，程靖川沉着臉，氣得擡手將桌上的飯菜全部掀翻在地上。
我都成這樣了，她還惦記掙錢！
回到劇組後，凌瑤很快投入了繁忙的工作。
期間有好幾次她都想打電話給高宇，詢問情況，但是想想又作罷了。
那次請假在回劇組之前，凌瑤要了高宇的電話。
幾個月的拍攝週期結束，凌瑤感覺自己都快要累成了狗，好歹是將自己的戲份都給拍完啦，晚上慶功宴結束後，她就能離開劇組，進行其他工作了。
程靖川在醫院養了很久，接受了全面的治療和檢查，確認身體內沒有成分殘留之後纔出了院。
剛出院的程靖川直接去了興遠集團大廈。
傍晚時分，高宇在和程靖川彙報工作，手機突然響了。
高宇一手端着文件夾，一手從兜裡掏出手機。
“喂，你好。”
“程靖川怎麼樣了。”
“……”
高宇跟見了鬼一樣，將手機拿到面前查看。
程靖川差覺到高宇的異常，睨了他一眼。
高宇看着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再回想剛剛的聲音，下意識的朝程靖川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