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完這件事情後。我又想到當年雲姨和李靜對我的傾心幫助,這幾年來,我很少和她們聯繫了。起初,一方面是由於自己忙於工作,另一方面我怕會打擾她們。畢竟,當年和李靜之間有過一段情,我不想因爲我而使得她的生活有所幹擾。
這些年,只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會給雲姨一個電話,表示問候,但好像彼此都有些顧忌而沒有提及李靜。幾次,我都想問問李靜過的如何,但從雲姨說着家事的近況中,我會得出一些訊息,那就是李靜過得並不是很好,但她只是自己的生活是自己選擇的,也說不上好不好的,生活總有不如意之處,也總有快樂的時候,我也感覺到雲姨不想提及太多給我添亂,畢竟我們已經各自有自己的生活。
過了幾日,李文禮老師給我電話,說是獲得獎學金、助學金的學生名單已定,問我能否回去一趟,他們也製作了頒獎證書,也請了當地媒體。我們定了後天進行頒獎儀式。我讓楊衝也聯繫了南方時代集團的媒體記者,便坐上飛機趕往潁州,去參加頒獎儀式,並作大量報道宣傳,爲公司的品牌錦上添花。
在飛機上,我進入了小睡。夢裡,我來到了潁州,來到了逸家莊園,一切還是如舊的熟悉,如舊的親切,我看到了雲姨的笑臉,看到了李靜的倩影,一切都像當年一樣的美好……園子裡響着美妙的音樂,有着勞作中哼着歌聲的女工們,有着各種花果清香撲鼻而來,有着鳥語和親人們的歡聲笑語。
醒來時候已經到了潁州。幾個學生高舉紙牌,上面寫着歡迎楊成集團領導歸來母校的字樣。這是第一次有如此待遇,還有學生們接機,有潁州農校的小型校車接送。我很是感慨,但其實很不需要如此,如此,就好像他們就是因爲我捐助了20萬才如此客氣,搞得我倒不自在起來了。
來到潁州農校,校長在李文禮老師的陪同下,接待了我,當然是相互寒暄一陣子,校長見我如此年輕便有如此的成績,而且還如此感恩母校,也很是表揚一番,握手、敬茶等等,當然,這些也都在潁州當地媒體和南方時代媒體的拍照下,這些圖片以及一些正面的文字也會作爲公司的宣傳材料,爲公司掙得一份榮譽吧,這樣的品牌形象的樹立,對公司的銷量提升會有不小的幫助。
下午,便舉行了頒獎儀式。對各位同學進行了一番鼓勵,尤其在後面的講演中,我提到了自己當年在潁州農校時候的事情,我說:“學生時代是最爲寶貴的,我的很多想法,都是在學校時候就有的,那時候我們潁州農校有一個老專家,他是一個值得我們尊敬的育種專家,不辭風雨地經常在自己的試驗田裡,在我們學校的溫室大棚裡,進行着自己的品種選育試驗,我們公司現在的有一部分品種,也是通過那位老先生選育出來的親本配對而成。那時候,我就留意到了老專家所培育的很多新穎的東西,在一次很有意義的南瓜課堂上,我看到了老專家自己培育的香甜南瓜,便很受感觸,我想,我以後若有機會,我也要培育出自己的品種,也要有自己的公司。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也都在學生時期,就對自己的人生有一個規劃,朝着自己嚮往的地方一步一步走……”
我說的這些,很大一部分是出於爲了作秀,可以這樣說吧,畢竟這些講演是要見報的,是要作爲公司的宣傳資料的。我可不能說,其實我也是過一天是一天的人,所有的今天的一切,只是我隨遇而安,或者說是生活逼迫到這一步的……
我已經是成功人士,而且在外面,我要顯得更像成功人士,這樣才能給公司帶來更大的正面效應。
講演結束後,下面是一片歡呼,學生們都是深受感觸,不會覺得我們這個行業無望,尤其他們看到我還是如此年輕,便更是顯得對未來充滿躍躍欲試的期待。
講演完後,竟然有好幾個學生要求籤名,這是讓我也驚訝的, 他們把通道圍堵地水泄不通。我從來都自我感覺良好,但我也很理智地明白,我並沒有一丁點明星的風采,尤其是近幾年,在商海浮沉中勞累,甚至顯得有些老成世故了,但還是如此地受到這些年輕人的追捧,我想,我可能在他們心中樹立起了一個榜樣吧。於是,便拿起筆來,一個一個地簽名,謝天謝地,我的名字還算筆畫簡單。
記者們在一邊不停地拍攝拍照,這次頒獎場面很是熱烈,這次支助也很是成功。
進行完頒獎儀式和講演後,校長邀請晚上一起吃飯。我卻拒絕了,我說,我還有故有要去拜訪,說以後機會還很多很多,也請求校長千萬不要客氣,說校長或者李文禮有機會一定來江都,或者隨時都可以過來江都來我們公司進行參觀。一陣寒暄後,校長便離去了。
我已經提前讓楊龍訂好第二天的飛機,在潁州也只是匆匆地呆上一夜,我很想多看看潁州這些年的變化,不想在這難得的一夜裡,又耗盡在應酬吃飯中。
我的確很想去拜訪故人,這次來潁州也沒有提前給雲姨打電話,一是事出緊急,二是自己也不知有沒有時間。這時候,我便拿出電話,給雲姨電話,說我來潁州了,雲姨很是興奮,忙說,那你快點來莊園吧,她說園子裡最近正好瓜菜收穫之際,可以吃到新鮮香甜的瓜菜。
好幾年沒有回來了,這幾年就打了幾次電話,給雲姨郵寄了一些公司的瓜菜新產品,她也電話提起過,很是讚賞,說我郵寄給她的品種很是香美可口,很受歡迎。
我便給隨同的記者說一聲,讓他就在賓館裡住下,我去拜訪故友,到時候再聯繫,我們是明天一起的飛機又飛回江都。
我一路乘坐出租抵達逸家莊園門口,下車後,便見雲姨聽到車聲出門迎接。她那熟悉的親切笑容,讓我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從前。
“阿成啊,終於盼到你回來了!”雲姨笑着。
我心中有着一種莫名的感動,卻不知說什麼好了。只是說道:“雲姨,我也經常盼着回來。”
“你工作忙,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多多回來看看!”雲姨說着。
我們也進門到了院子裡。院子裡依舊的葡萄架,依舊的滿園鬱鬱蔥蔥,一陣撲鼻的果香。正如上午的時候再夢中夢到的那樣。
雲姨說:“我昨晚還做夢了,夢到你回來了,今天你真的給我電話,說你到了潁州。”
我驚訝道:“真的,這麼巧!”我見雲姨眼睛有着溼潤,我也知道久逢知己的那種感覺。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樣,坐了很久的夢夢中會夢到,可這一切曾經熟悉的都在眼前的時候,卻有一種虛幻不真的感覺。我努力的四下望望,似乎在找尋着一個夢中的倩影,卻並無蹤跡。
我本想問,“雲姨,李靜還好嗎?”我還沒有問,雲姨便說:“李靜現在也很少回來了!”
這句話聽起來甚是淒涼,我覺得雲姨也很是孤獨,她一個人撐着這片莊園。李靜嫁人了,並不多回來,而曉樂也讀了大學,常年在外,家裡叔叔也忙於工作。
“李靜,還好吧!”這句話,一直就在我心裡,只是我一直並未正面問道。
雲姨掩飾着,她沒有回答,只說:“阿成,你先吃點瓜果吧,都是我剛纔才採摘、洗過的!”
我看着茶几上放的“水果南瓜”、“娃娃香瓜”,我笑道:“這不是我們公司的品種嗎?”
雲姨說:“就是啊,是你去年郵寄給我的種子,我今年種上了。”
我掰開一個甜瓜,甚是可口,從未有過的香味。逸家莊園採用的純天然的種植方式,不用農藥化肥,完全綠色生態,施用的是家畜糞便作爲有機肥,也只用一些綠色無害的生物農藥。我自然會經常遲到我們公司的產品,但這次是最爲香甜可口的。
雲姨見我吃的開心,這才緩緩道來:“你剛問李靜,我不知該不該對你說她的事情。上幾次你電話,我也沒有提及,畢竟不同於從前了,不想讓你擔心。”
我一驚,忙問:“什麼事情,李靜怎麼了?”
“也沒有怎麼,只是她過得不是很幸福吧!”雲姨嘆道。
我問:“怎麼了?”
雲姨說:“那年,她固執的要嫁給杜斌,我雖然不是很喜歡杜斌,但他倆人願意在一起,我也不敢再反對。他們結婚後,便開始吵架,經常吵架,我也是後來聽別人說的,她怕我擔心,也不告訴我,有幾次,我去了她們單位,見她眼睛都是紅紅的,很多時候也不回家,就待在單位裡。”
“這是爲什麼,他們兩個之間爲什麼總是吵架?”我問。
“那個杜斌,本來就有很多不好的習性,不求上進,還經常賭博,花光了家裡積蓄,包括李靜的存款。記得那年,你還了李靜的三萬元,後來都被杜斌拿去全賭了。”
雲姨說着,不禁嘆息着。
我說,“那他們現在還是這樣嗎?”
雲姨說:“前段時間,杜斌外出打工去了,說是打工,還不知去哪裡瞎混去了,李靜也不回家,怕我擔心她,也不給我說很多,我問她,都就說都挺好的,說她相信杜斌有一天會改掉的,說杜斌是因爲從來就不如意,生活過於失意才這樣墮落頹廢,她說終有一天,杜斌會振作,會回心轉意的。”
我聽着,我相信李靜是這樣執着的一個人。她一旦選擇了,就會一根筋地堅持下去,哪怕是火坑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