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臉皮厚不怕罵！”老四笑着調侃老七，氣氛輕鬆了起來。
老七給了老四一個白眼，要說臉皮，他那有老四的臉皮厚，他懶得跟老四計較。
“可他罵我娘了，說我娘毀容，犯了七出之條應該自請下堂，找個地方呆在不要出門，最好找個尼姑庵呆着或者自我了結，……氣死我了，我娘好好的在家呆着，又沒礙着他什麼事，他居然拿我娘說事。”老七越說越氣憤。
“確實氣人，你做了什麼？”
老七磨牙：“我一個小屁孩能做什麼，無非是一些惡作劇，出一口氣。”
老四更好奇了：“什麼惡作劇？”
“也沒什麼，他最喜歡捋他到胸口的鬍鬚，我趁着他休息的時候，把他剪了。他說我們讀書不認真，是因爲不夠廢寢忘食，要我跟那誰學，讀書的時候把墨水當蘸料吃了，吃了一嘴巴的墨水，我就把他的饅頭開一個洞，中間灌滿墨水，讓他也嘗一嘗墨水饅頭的滋味。他不喜歡我們走路蹦蹦跳跳，不夠穩重，我就抓了一些蚯蚓放在他的書裡，搞得他上竄下跳，他說我和陽子的衣服不乾淨，我就讓他在學堂的外面摔個狗啃泥，泥巴里放了牛糞，讓大家都看他笑話。差不多這樣的吧。”
老大等人想到那畫面，想到古靈精怪的老七偷偷摸摸的做壞事，他們就忍不住樂。
老十突然發出咯吱咯吱的笑聲，頓時吸引了老大等人的注意力，小傢伙瞬間再次秒睡。
老四爲了小傢伙的屁股着想，忍笑忍的肚子疼。
“老七，你繼續！”老五這樣說，也是怕老七找老十秋後算賬，給小傢伙一個臺階下。
“他知不知道是你做的？”老二好心情道。
“剛開始不知道，只有陽子知道，陽子在蚯蚓的事情後來找過我，讓我不用爲他得罪夫子。”
“剛開始不知道，那也就是說他還是知道了？”
“恩恩，那陳大狀告的狀！”
“這名字沒取錯，陳大狀告狀，都可以成爲一個典故了。”老二道：“老七等一下，你爲何想要剪了他的鬍子？他的鬍子礙你的事了？”
“嘿嘿，那個我當時正好奇毛筆怎麼做，我有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村子裡有一人在院子裡做毛筆，我遠遠的看了一會，那人讓我近看，他當着我的面做出來了一隻毛筆，我覺得好玩的不得了，那人告訴我，狼尾巴上的毛做的毛筆最好，可以賣個好價錢，羊毛做的筆也不錯，我想自己做一隻筆，可我上哪去弄毛，狼毛！狼毛我想都沒想過，爲了一隻毛筆去抓狼，我沒這麼傻，羊毛的話還可能，可也不容易，村子裡是有人養羊，我曾經想要弄些羊毛，結果被人懷疑我要偷羊，所有家裡有羊的人防賊一樣的防着我，我想要弄到一些羊毛比登天還難。”
衆人頓時笑的肚子疼，老大笑道：“然後你就盯上了你夫子的鬍子？”
“那倒沒有，只是想要做一隻筆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了，心心念念就是不能釋懷，每天睜開眼睛就想，我要怎麼才能弄到羊毛都快魔怔了，我還揪了公雞的毛去問那人，雞毛可不可以做毛筆。”
老大等人笑着更甚，老四笑道：“你就沒想過讓你娘給你買一隻筆，或者給你去要些羊毛？”
“沒想過，倒不是怕我娘不支持我，只是覺得我是男子漢，想做點事情，就得自己想辦法，不能什麼都讓我娘幫我，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長大，我也相信這麼點事情自己可以解決。”
老四捂着笑的疼的肚子：“做得好，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上課，那老夫子又無理取鬧，說陽子的字這不好，那不好，其實陽子的字寫的沒毛病，只是沒有別人家的好看，相反寫的很用力和用心，他讓陽子要多練字，還說他手裡有字帖。”
“他讓陽子家買？”
“恩，價格還不便宜。陽子很爲難，他一向都懂事，能省就省，他知道他的父母想要多掙些錢，等他兩個弟弟長大些，也送他們去學堂，一碗水端平，不想以後被孩子埋怨，他練習寫字都是在地上用樹枝寫的，儘量不用紙和墨水，讓他拿一年的束脩去買字帖，他無法對父母開口，一路上愁得眉頭能夾住蒼蠅，我看不下去，路上告訴陽子不用買，陽子不解，我把我娘教我的話告訴他。”
“你娘說什麼？”
“我娘說我們的五個手指都不一樣長短，世間也找不到兩片相同的葉子，陽子寫的字也許沒有別人的好，可那就是陽子寫的，如果他真的買了字帖，寫的字跟別人一樣，那陽子還是陽子嗎？他現在重要的是把學問做好，練字可以慢慢來，時間久了就可以寫出他自己的字來。”
“陽子被你說服了？”
“恩，被我說服了，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父母，他知道如果他說了，他爹孃哪怕不捨得，也會肉疼的拿這筆銀子討好夫子，他不想他爹孃起早貪黑掙的血汗錢就這樣沒了，夫子得知陽子不買後，氣的鬍子抖了幾抖。”
“陽子是一個孝順懂事的孩子，然後你就？”老二笑了起來。
“那，那一刻我靈光咋現，不都是要白色的毛嗎？他的鬍子是白色的，把他剪成一段段後不就可以做毛筆了嗎？剪他的鬍子也比我弄羊毛容易多了。”
老三勾嘴笑道：“這沒毛病！”
其他人滿臉都是笑容。
老四追問道：“做成了嗎？”
“沒有，他的鬍子看起來順溜溜的，剪斷後根本攏不到一塊去，還扎人，試了幾次後，我就不耐煩了，做毛筆的念頭也歇了。怕我娘發現，我趁着我娘做飯時幫忙燒火給燒了。”
“哦！你倒是聰明，還知道毀屍滅跡！”老二等人樂不可支。
太好玩了，皮皮的老七。
老大道：“繼續說你離家出走的事情。”
老二說出自己的猜測：“是因爲夫子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容不下你，你才離家出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