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金紅色的柔光洋洋灑灑的落在聖泉小樓上,猶如畫卷中的美景一般讓人陶醉。狐九魅一襲白袍裹身,懶洋洋的依偎在樓閣的欄杆上,天邊的紅霞映照在她那婀娜的身子上,完美的勾勒出凹凸起伏的身材更顯誘人,唯有那秀美臉上略顯蒼白,讓人不由的升起憐香惜玉之心。
祖靜靜地靠在她的身邊欣賞着她的那份嫵媚與妖嬈,目光中滿是柔情,伸手輕輕握住狐九魅的手,柔聲說道“九兒姐,我們總算安定下來了,以後你就在這裡安心療傷吧,我守護着你。”狐九魅側過頭微眯着雙眼,露出一絲誘人的笑意,柔聲說“這裡不行,這次閉關療傷恐怕短則三五個月,長就要一年半載,需要找個偏僻幽靜無人打擾的地方,萬不能出了差錯,這裡雖然算得上偏僻,可是總會有人來往,還是另尋他處吧。”
祖滿臉不捨的看着狐九魅問“閉關療傷需要這麼苛刻的條件嗎?那豈不是很久都不能見到你了?”狐九魅無奈的笑道“傻小子,你我人妖殊途,終究難以修成正果,總有一天會分開的,在這你若是遇見心儀的姑娘,也該考慮成家了,將來也好留下一兒半女續個香火。”祖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原本輕輕握着狐九魅的手一下子變得緊了起來,激動地說“九兒姐,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什麼人妖殊途,難以修成正果,就算此生我無法踏入神境,我也要一直陪着你,天涯海角姐姐去哪我便陪你去哪,若有朝一日我年齡老邁,寸步難行了,那也要守在姐姐身邊纔可安心。”
狐九魅微笑着的臉色漸漸變得暗淡了下來,眸子中柔情似水,玉齒用力的咬了咬嘴脣,說道“好了,我只不過閉關療傷一段時間,哪招惹的你這麼緊張。”數千年來從未有過一個人族對自己這般依戀,看着眼前祖英俊的臉龐在晚風吹動的黑髮下半遮半露,她心中愛慕之意又一次悄然升起,無奈她很清楚,彼此的身份註定難以結合,縱有千般不捨也只能狠心放下。伸手撫摸着祖身上破舊的黑袍,囑咐說“今後在人族社會中游走,穿着打扮也要有所講究,明日我們就去雲潮鎮上給你置辦幾件像樣的衣服,免得日後被人家瞧不起。”祖看着狐九魅如此關心自己,心裡暖洋洋的,傻傻笑着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之色。
小院中虎七無聊的趴着,碩大的身軀壓倒了大片的草叢,懶洋洋的擡起虎頭,看了看二樓亭子裡的兩個人,見兩人正在笑談間,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無奈的張着大嘴打了個哈欠,打起盹來。沒過一會,聽見狐九魅輕聲呼喚自己,這才起身來到樓臺前,把一顆磨盤大的虎頭探上二樓,看着狐九魅問道“仙子,有什麼事嗎?”狐九魅伸手撫摸着虎七的大腦袋,說“虎七,這些日子就勞煩你,在這浮雲山中尋個幽靜隱蔽的地方,我要閉關一段時間。”虎七聽了,點頭答道“好,我這就去,仙子的傷怕是不能在拖了,等我的消息。”說完轉身一個躍起就跳出了木柵欄,朝着遠處的山林奔跑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視線盡頭。祖看着虎七漸漸消失的背影,笑道“這傢伙走的還真急。”狐九魅笑吟吟的道“它本就是生在山林長在荒野之物,硬是讓它窩在這小小庭院裡,實在是難爲它了,還是讓它回到山間更加自在一些。”二人相視一笑,望着虎七消失的方向不再言語。
日上三竿,雲潮小鎮上人來人往,沿街的一排商鋪內,商家早早就擺出了令郎滿目的貨物,只等着來往的人上前購買和交易。擁擠的人羣中狐九魅和祖左顧右看,他們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熱鬧的集市,看着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飾品用具,兩個人都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新奇了,可是又拿不定主意要買些什麼。最終兩個人走進了一家賣服飾的小店,準備給祖買幾件像樣的衣服。看着一件件做工精緻的衣服,祖臉上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他低頭在狐九魅耳邊小聲的說“九兒姐,這裡的衣服太貴了,我們哪有那麼多錢。”狐九魅笑着說“你只管挑選你自己喜歡的衣服,猿王前輩曾給了我一大筆金幣,足夠我們開銷的了。”祖聽了,臉上的尷尬之色頓時散盡,竊喜着道“沒想到猿王還這麼熱心啊,日後再見了他一定好好感謝一下。”說着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專注的去挑選心儀的衣服了。
就在此時,一個身着白裙的女子走進店裡,徑直來到擺放的衣服前,仔細的挑選着。狐九魅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白裙女子,發現此女子長得俊秀,便多看了幾眼,一襲白裙下那苗條曼妙的身姿讓人遐想翩翩,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精緻的五官唯美動人,只是那看似平淡無奇的眼神中卻隱隱給人一種寒意逼人,這小家碧玉般的女子與其眼神中那股寒意讓人感覺格格不入,很是異樣。狐九魅的心中悄悄升起了一絲警覺,眼前的白裙女子應該不凡,甚至給她帶來了一絲危險的感覺,悄悄地散開神識,想要探查一下這女子有何異樣,可是當神識擴散到那白裙女子身邊時,一股極寒之氣撲面襲來,雖然只是靈魂意識的探查,可是狐九魅還是能夠感覺到,那沁人心脾的寒意,她連忙收回神識,心中一陣忐忑,沒想到這人族的市井之地竟然也隱藏着如此強悍的強者。
那白裙女子似乎也察覺到有人窺探自己,放下手中的衣服,擡頭看向狐九魅,兩個俏佳人剛好是四目相對,彼此眼神中都發現了對方的警覺。白裙女子心中驚訝,以自己的修爲,在這鬧市中竟然被別人毫無察覺的窺探,若不是自己體內的護體寒氣對那窺探自己的神識有些排斥,恐怕自己到現在也未能發現,心中開始有了一些驚慌,看着眼前嫵媚的狐九魅,暗叫不好,這女子的修爲應該遠在自己之上,想到這裡她隨手拿了幾件選好的衣服,丟下幾個金幣就匆匆離去了。
狐九魅看那白裙女子走的匆忙,也無心再顧他事,等祖選好了衣服,就拉着祖準備回去。可是一路上他還是感覺心緒不寧,心中猜想着,那白裙女子體內寒氣如此強橫,恐怕她也絕非人族,自己礙於身受重傷不方便在做探查,看其修爲應該也不低,就算不比自己,也應該差不了多少,這浮雲山不虧是玄皇后裔的地界,還真是臥虎藏龍,說不定還有着更多的不世強者,想到這裡她拉着祖的手,囑咐道“祖,日後我若閉關,你自己千萬要小心謹慎,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實力,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浮雲山龍蛇混雜,也並非完全是人族所居。”祖聽出狐九魅話中有話,卻沒深究,他並不想讓狐九魅太過擔心自己,只是“嗯”了一聲,就沒在言語,可是心裡把狐九魅的話牢牢記住了。
浮雲山之巔,一排排建造精緻的樓閣簇擁下,一座宏偉壯觀的大殿坐落於正中央,殿門前的漢白玉石雕碑雖然歷經無數歲月侵襲,佈滿瘡痍,盡顯滄桑,卻無法掩蓋其上浮雕圖案的神聖與尊貴,石碑上刻畫的一條巨龍栩栩如生,爪踏祥雲,騰於九天之上,彷彿要從那畫壁上飛出來,龍吟萬里,君臨天下,盡顯皇者威壓。
大殿中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雙目緊閉,劍眉微蹙,坐在寬大的靠椅上,手中輕輕擺動着一顆土黃色的妖核,在鼻子前不停的嗅着,過了一會,猛地睜開眼睛,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看着手中的妖核,咧着大嘴笑道“看來老二這次是走眼了,這地龍獸的妖核何止一階,恐怕就是普通的二階妖核也難以與其媲美,土屬性防禦類,嗯,不錯不錯呀。”說着看向手中妖核的眼光更加亮了幾分。
此人正是浮雲山拓跋家族的族主拓跋雲天,前幾日自己的女兒拓跋英玉帶人下山獵殺了一頭高級地龍獸,把這妖核送了過來準備孝敬族中的太上長老,可他也對這妖核有點愛不釋手,所以就沒有急着送過去,而是自己留下準備把玩幾天再送過去,畢竟高階妖獸的妖覈實屬罕見,更何況還是與自己修爲屬性非常符合的土屬性,看着手中土黃色的妖核,拓跋雲天心中泛起無數遐想,這麼寶貴的妖核,卻與自己無緣,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轉念一想,還是給自己的爺爺,太上長老送過去吧,畢竟爺爺纔是拓跋族中的泰斗,若他老人家的修爲能夠更加精進一些,日後整個族羣在危難間也會多出幾分底氣,想到這,拓跋雲天將手中妖核輕輕放在一個精緻的木盒中,小心的蓋上盒蓋,放在桌子上。
就在此時,殿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矯健的女子,一身黑色緊身束衣,顯得格外的幹練,她來到大殿中央,看着靠椅上的拓跋雲天,問道“父親,叫我來什麼事呀?”拓跋雲天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說“嗯,有點事,英玉啊,這些日子山上來了不少難民吧。”
拓跋英玉微微一怔,隨後答道“嗯,自從巨石城被妖族佔領,咱們山上斷斷續續的來了有數百難民了,都是人族,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無家可歸。”拓跋雲天沉思着點了點頭,接着說“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難免是龍蛇混雜啊,我和族中幾位族老商議過了,過兩天將這些人都聚集過來,開一次入山大會,摸摸底,心裡也有個數。”
拓跋英玉有些狐疑,皺着眉頭問“父親的意思是?”拓跋雲天見女兒沒有明白自己真正的用意,接着說“這麼多人,裡面應該有一些修爲高深之人,眼下正是咱們浮雲山用人之際,是人才咱們也不能埋沒了人家,要委以重用。如果有居心叵測之輩,也好借這機會試探一下,免得日後惹出大亂子,最近伏狌族又與我們發生了幾次衝突,很是頭疼,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再添什麼亂子了。”
拓跋英玉聽明白了父親的用意,這族中很多事情她都是親力親爲的,知道現在族中的處境,欣喜的接着說“父親,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兩位朋友,修爲應該都很高,甚至在女兒之上,而且還懂御獸之術,剛好藉着這個機會我給你引薦一下。”拓跋雲天笑着道“嗯,好啊,你二叔看重的人應該絕不簡單,剛好我也見一見,究竟是什麼樣的奇人異士能讓我女兒這麼高的眼光都如此看重。”拓跋英玉一臉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說道“我那兩位朋友定不會讓父親失望的,那我就去籌備這入山大會了。”說完轉身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