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門之農家醫女
眼看着就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又名上元節,過了這一天,這個年就即是真正的過去,隨之而來的則是新的一年,新的開始,父子商量過之後,伏展強晚上和齊氏說話,“咱們陪着父親和妹子在這裡過了元宵節就回去,你看可好?”
“這麼快就回去了?”齊氏怔了一下,擡頭看向伏展強,“相公不是說要多住些天麼,怎的這麼快就回?”頓了一下,她抿了脣輕聲道,“若真是爲了我,相公不多管我的,咱們難得和父親,妹妹相聚,多待些時間也是應該。”
燈影下,齊氏雖不是絕世容顏,但經過這幾年的保養,也多了幾分嬌好,這一刻她眉眼裡的平靜,以及燈影下的淡然,看的伏展強微微一笑,他搖搖頭,“娘子放心吧,不是因爲你,爲夫早之前心裡就有算計,咱們過了十五就走。”
“可是,可是——”
齊氏心裡着急的很,恨不得想出一百二十個法子來打消伏展強的決定,她才和伏秋蓮商量好的,事情還沒有辦呢,怎麼能就這樣回去呢?
可讓她開口和伏展強說不回去。
伏展強肯定會問她。
她怎麼和他說?
說清楚之後,他定是會問她這幾年的事情,萬一,齊氏想起昨晚南媽媽和她說過的話,雖然是堅持一千一萬個的不信,弟妹怎麼會害她?可她卻不知怎的就是想回避這件事。
潛意識裡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相公要不要和妹妹商量一下再定?”齊氏雙手絞在一起,雙眸不敢看伏展強,“妹妹說不得希望相公多留些日子呢,還有華姐兒,妹妹那麼希望華姐兒——”
說的也是,伏展強想了想,笑着看向齊氏,“那明兒我和妹妹商量一下,然後咱們再定回去的時間吧。左右不急在這一時。”
齊氏抿了脣笑,幫着伏展強親自捧了茶,夫妻兩人坐在椅子上說着閒話,夜色漸漸深了,兩人合衣在榻上躺上,齊氏翻了個身,看着身側閉上眼的伏展強,眉頭微擰。
希望明個兒伏秋蓮能說服相公。
想着,她又想,要不,自己明個兒一早和妹妹說一聲,讓她幫着自己想個法子把相公留下來?思來想去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氏也眼皮一沉,跟着進入了夢鄉。
程家——
程家是分了五房,其中程家大房,三房是嫡出,爲早逝的程家老太太所出,二房,四房,五房是庶出,爲家裡頭的姨娘所出,程家老大英年早逝,留下一房的妻女。
如今是關着大房的門自己過日子。
庶出的二房在外經商,常年不在程家老宅,二房院子裡留下的幾個下人也不過就是個看家的,四房五房卻是府裡林老姨娘所出,老太爺雖不是那耳根子軟的,但架不住人家兄弟抱成團兒啊,再加上林老姨娘在後院打理家事。
這樣的情況之下,程家三房真的就是汲汲可危。
如果林老姨娘母子是個知足的,只把自己該得的一部分拿走,甚至就是多拿那麼一星半點的,以着程三太太夫妻的性子,說不定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讓他過去了。
大不了分家就是。
可惜,林老姨娘母子就是人心不足蛇吞像,這幾年是越發的貪心不足,不僅僅想着獨霸程家的產業,想把程家三房逼的淨身出戶,如今,林老姨娘在後院又打起了先逝的程老太太程原氏嫁妝的主意。
這一份嫁妝可是程三爺生母留下來的。程家大房那可是他親侄女,他能不掛心嗎?眼見着母女兩在程家越來越艱難,就似個影子似的。他當叔叔的只能讓妻子暗自接濟。
茶姐兒如今十歲,馬上就是說親的年齡。
這樣的人家,早早喪父,孃家又沒什麼得力的,如果出嫁時再沒有些傍身錢,到了夫家如何立腳?
此其一,再就是其二,自己親孃的嫁妝啊。
由着一個姨娘把持,讓庶子去享用?
程三爺要是這樣還無動於衷,那他腦門肯定是被夾了。
可想要行動也得有這個實力,機會啊。
眼看着夫妻兩人愁白了頭,龔大太太的上門如同老天爺給夫妻兩人打開了一扇門,夫妻兩不過是暗中商量了一下,程三爺立馬就決定,去!
程三爺也是相信自家娘子醫術的。
那日回來之後,程三爺在下人跟前看似平靜,實則卻是着急的很,夫妻兩人回到屋子裡,程三爺立馬就看向自家娘子,“如何,是誰生病,可是連太太身子不適?”
如果是連太太可就是老天開了眼。
雖然程三爺爲人厚道,可這會也忍不住在心裡希望是連太太生病,治好了縣令太太,以後他和娘子也好多一個機會不是?
程三太太瞟了眼自家相公,搖搖頭,“是連太太的孃家嫂子,而且,這事怕是沒那麼容易。”程三太太看着溫溫婉婉的,實則是心細如髮,眼光敏銳的很。
不過是幾眼,她便把齊氏的神情看在了眼裡。
這會一聽程三爺問,她便蹙了眉尖兒,“我覺得,咱們這次說不得得做一回無用功。”她敢肯定,齊氏不會相信自己的那些話,說不得就會請別的大夫去求證。
她雖是不怕,她說的就是事實,有什麼好怕的?
可若是連太太她們請了別人。
自己和夫妻苦苦謀求的一次機會就這樣沒了。
程三太太的臉色有些黯然,“再等等看。”
“也只能是這樣了,我尋思着吧,便是請了別的大夫,她們最終也會考慮娘子的,所以這事咱們還不算完全輸掉,娘子且別急,咱們慢慢來。”
程三太太點點頭,正想說什麼,門外一陣的哭聲響起來,程三爺眉頭一皺正想說什麼,門外一聲小丫頭的驚呼,“孝哥兒,天吶,這是怎麼了?”
孝哥兒是夫妻兩人的兒子,也是三房唯一的兒子,聽到小丫頭的驚呼,夫妻兩個自然是坐不住,都擡腳走了出去,就看到門外自家兒子捂着頭,手指縫裡全是血。
小丫頭們明顯被嚇掉,一個個的不知所措。
程三太太是臉一白,差點就暈過去,還是程三爺扶了她一把,“娘子別急,先看孝哥兒的傷口要緊。”要不怎麼說還是男人沉的住氣,一樣的關心,着急兒子,可程三爺硬是沒在臉上露出半點的擔心!
“娘,爹爹。”
孝哥兒明顯也被嚇住,站在那裡嘴脣都在打着哆嗦,程三太太趕緊讓丫頭去打清水,自己絞了帕子親自給兒子清洗傷口,一看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只是一點點傷口。
頭皮上破了一點點,不過是流了血。
看着嚇人罷了。
也沒用請大夫,程三太太親自幫着兒子處理好傷口,塗了止血的藥膏,又讓丫頭打了水,她自己淨了手,又牽了兒子的手給他洗了臉,這個時侯程三太太纔看到站在一側緊緊抿着脣,一臉慘白的雲姐兒。
看到程三太太看她,雲姐兒紅着眼圈上前福身,“三叔,三嬸。”小丫頭眼睫毛上掛着淚珠兒,要墜不墜的,連聲音都帶着顫意,看的程三太太心頭軟起來。
“好雲姐兒,剛纔嚇壞了吧,都是這小子皮實,定是又去了哪裡貪玩兒吧,自己摔傷卻讓你看到,不但自己嚇壞還得送他回來,三嬸趕明個兒定要好好的謝謝你。”
“三嬸,這事不怪孝哥兒,都是我的錯。”
“娘,不怪雲姐兒,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聽着他們姐弟兩個在那裡你爭我搶的認錯,程三太太眸光微閃,看了眼兩人,和坐在一側椅子上的程三爺互看兩眼,她笑着一手牽一個,“都別搶,進屋慢慢說。”
讓她們兩個坐在椅子上,雲姐兒雙手冰涼,神色僵硬,一看就知道是嚇的,程三太太看着心軟,讓小丫頭泡了安神的茶,待得她們兩個都喝了,方細聲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孝哥兒你不許再拿話哄我,不然,我立馬和你爹爹說,罰你去跪一夜的祠堂。”
孝哥兒,“……”
“三嬸,都是我的錯,我剛剛露過後花院,不小心碰到了四房和五房的意哥兒,武哥兒,他們,他們讓我道歉,我說的慢了些,我又急着走,沒走穩就摔在了地下,剛好孝哥兒路過,他去扶我,我,我——”說到了這裡,雲姐兒的臉通紅,囁囁着卻是怎麼也說不下去。
她倒是想把所有的錯都背在自己身上。
可孝哥兒去扶自己,怎麼就摔破了腦袋?
難道人家好心扶自己,自己卻反手推了他一把不成?
她又腦子沒壞。
而且,最重要的是,三嬸也不會相信啊。
“娘,您別問雲姐兒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都說了是我的錯,是我看不慣四房五房的那兩個小兔崽子,一味的囂張跋扈,老是不把我這個哥哥看在眼裡,我纔出手的,你您問雲姐兒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三嬸您別聽孝哥兒的,他是爲了我。”
如果自己不認下這個錯,三嬸肯定會罰孝哥兒去跪祠堂的,孝哥兒頭上還有傷呢,夜裡又有風,祠堂那裡沒幾分的人氣,孝哥兒哪裡禁起得跪這一夜?
“你們兩個啊。”聽到這裡,程三太太要是還不明白是什麼回事,她這麼些年程家太太也就白當了,不外乎就是四五房的那兩個欺負雲姐兒,被自家這個小孽蓄看到。
一時氣怒之下肯定是直接就動了手。
程三太太是又氣又惱,更心疼兒子,拉着他的手仔細的問,“可有傷到哪裡?除了這個傷口,身上呢,胳膊上呢,可還有別的傷?仔細和娘說,不許瞞着娘啊。”
“娘,您放心吧,真的就這一處傷。”
“真的,沒有瞞娘?”
“真沒有。”
程三太太聽到這裡多少放下了心,看了眼一旁膽顫心驚的雲姐兒,心裡嘆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她輕輕的拍拍雲姐兒的手臂,“別怕,這事不怪你。”
“三嬸您真不怪我?”雲姐兒眼圈含着淚花兒,睜大了眼,一臉感激的看向程三太太,小臉上甚至是寫滿了幾個大字,不相信!
孝哥兒的頭都流血了呢。
三嬸竟然不怪她?
上一次她不小心撞了意哥兒一下,其實說是她撞,分明就是意哥兒故意往她身上衝,五嬸就指着她和孃親的鼻子說教了半天,事後丫頭和婆子說五嬸那叫指槡罵槐。
就這樣還不夠,五嬸還非逼着孃親罰她一天不準吃飯,還在屋子裡禁足了半個月!那一次明明都不是自己的錯,五嬸還這樣待她,孃親都在屋子裡哭了好久。
這次看着孝哥兒這樣,雲姐兒可不是嚇壞。
雖然三嬸素日裡待她和孃親是極好。
可孝哥兒卻是她的親兒子呢。
肯定會罰自己,會怪自己的啊。
沒想到三嬸卻是一個怪自己的字都不提,雲姐兒心裡頭一暖,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聲音裡就帶了哭腔,“三嬸,我——”
“好孩子,別哭,我讓丫頭帶你去淨臉,不然一會回去,你娘又該擔心了。”程三太太伸手幫着雲姐兒拭去眼角的淚花兒,輕輕拍拍她,“去吧,別讓你娘擔心。”
“嗯,謝謝三嬸兒。”
眼看着雲姐兒被丫頭帶下去,程三太太扭過頭,伸手給了自家兒子一下,“臭小子,孃親什麼時侯說過不讓你幫雲姐兒,可你看看你,哪裡有幫人把自己幫成這樣的?”
“娘,是意哥兒他們兩個太胡鬧,他們當着那麼多下人丫頭的面,竟然扯着雲姐兒的衣裳不放,還說那衣裳是雲姐兒偷的別人的,非讓雲姐兒把衣裳當場扒下來不可。”
“真是太可惡!”原本程三太太以爲只是普通的口角,是自家這個混小子在逞強,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事情,那要是這樣的話,還真真就怪不得孝哥兒。
程三太太點點頭,“成了,這事娘不怪你,也不怪雲姐兒,你也折騰半天,趕緊回房歇着去吧。”程三太太揮手趕兒子,看着孝哥兒點頭,她又加一句,“一會我讓丫頭端補品過去,不準不喝啊。”
“娘,我不喝那些甜的。”
程三太太一瞪眼,“不準不喝。”
孝哥兒垂着腦袋出去,沒一會雲姐兒也被丫頭帶了回來,程三太太笑着招呼她坐在自己身側,“看看,這個樣子纔好看嘛,我們雲姐兒笑起來多好看,可不能哭。”
“嗯嗯,三嬸兒,我不哭。”
“就是嘛,女孩子越哭越不好看哦。”程三太太笑着幫雲姐兒理一理衣襬,正想說讓丫頭送她回去,門外,響起小丫頭焦急的聲音,“太太,大方的茴香姑娘求見。”
茴香是程大太太身邊第一得用的,這會她親自過來,雲姐兒小臉又是一白,慘了,肯定是孃親知道剛纔發生的事情,讓茴香過來抓她回去的。
雲姐兒都快哭出聲來了,有心想要向程三太太求助,可自家孃親讓她回去,她不回不是不孝?而且孃親每次罰她,都會在一側哭,小小的雲姐兒看着可是心裡難受的很。
最後,她只是咬了咬脣,“三嬸兒,茴香姐姐肯定是來找我的,侄女兒和您告辭。”
“去吧,別擔心,這事不怪你,三嬸和你娘說。”
“謝謝三嬸。”有三嬸這句話,孃親應該不會那麼生氣了吧?她纔想着呢,茴香已是一臉焦急的走進來,對着程三太太福了福身,緊張的開口道,“姑娘,奴婢總算是找到您了,太太讓奴婢和您說,這會千萬別回大房。”
“啊,爲什麼?”
程三太太卻是看了一眼茴香,眸光微閃。
大房,誰過去了?
“大太太說她這會有事,正忙着呢,讓您在三太太這裡用了午飯再回。還讓奴婢在這裡服侍您呢。”茴香說的話更讓程三太太在心裡認定,大房那邊肯定是去人了。
不是四房就是五房的人。
她不禁心頭就是一怒,這四房五房的人也忒欺負人了吧?對着一側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隨便尋了個藉口出去,直奔大房的院子。
遠遠的,就聽到院子裡的叫罵聲。
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的聲音讓小丫頭聽的直皺眉。
再一聽聲音,小丫頭心裡有了數。
是四太太。而且,小丫頭瞟了一眼門口的人,有五房的人呢,應該五太太也在吧?小丫頭離的遠,悄悄的聽了幾句便轉身回了三房。
茴香正給雲姐兒和程三太太續茶,小丫頭挑起簾子走進來,湊到程三太太耳跟前兒,悄悄的嘀咕幾句,聽的程三太太不禁心頭火起——
那兩房的人實在太可惡!
眼底就帶了幾分的怒氣,可她這會要是過去,也無濟於事,程三太太是強忍了怒意坐在椅子上,心裡直接就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交好連太太。
這事,實在不行她就去衙門求連大人作主。
不求連大人偏着他們三房,她只要一個公平公正!
茴香不過是略坐了一會,心裡終究是擔心自家太太,便隨意尋了個藉口笑着起身,“姑娘和三太太稍坐一會,奴婢拿了東西去去就回。”
程三太太點點頭,“你去吧。和你家太太說,雲姐兒在我這裡用午飯,一切都好,讓她儘管放心就是。”
茴香一臉的感激,“多謝三太太您。”
待得她走後,雲姐兒有些擔憂,“三嬸,我娘她肯定很難過,要不,我還是回去勸勸她吧?”知女莫如母,自己才得罪了意哥兒他們,這兩個可是四房五房的寶貝。
以着四嬸五嬸的脾氣,會不去找孃親的麻煩?
“傻孩子,你娘不是才說了,她有事,中午就陪着三嬸在這裡吃,吃完飯就放你回去。”程三太太拉了雲姐兒的手,笑呵呵的,“你呀,什麼都別擔心,家裡不是還有別人嘛,真的鬧大了,她們也不敢的。”
雲姐兒眨眨眼,似懂非懂。
程三太太笑呵呵的,兩個人坐下說着話,沒一會就到了用午飯的時侯,丫頭們擺好,程三太太攜了雲姐兒兩人出去,孝哥兒已經在餐桌上坐好。
看到兩個人過來,他咧嘴一笑,“娘,雲姐兒。”
“吃飯的時侯別說話,好好吃你的。”
孝哥兒絆了下鬼臉,“是,孃親。”
這孩子!
程三太太看的直搖頭,這性子,簡直就是個猴兒似的,也不知道終究是隨了誰,她嘆了口氣,扭頭幫着雲姐兒夾了筷子菜,“雲姐兒喜歡吃什麼自己夾,別和三嬸客氣。”
雲姐兒靦腆一笑,點了點頭沒出聲。
倒是旁邊的孝哥兒吃的一笑,“娘,您才說過的,食不言!”惹的程三太太瞪他,雲姐兒低頭抿了嘴,拼命的忍笑,孝哥兒真好玩兒!
幾個人用罷飯,小丫頭們收拾罷,手腳勤快的捧了茶,程三太太正想着讓人去大房看看情況,外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接着,是小丫頭驚惶失措的聲音,“五太太,五太太您這是要做什麼?”
五太太?幾個人都是一怔,雲姐兒更是身子顫了一下,小臉發白,無助而慌張的眼神看着程三太太,如同受驚了的小兔子一般,看的程三太太心頭又是一軟。
她嘆口氣,看向身側的小丫頭,“把雲姐兒帶去旁邊的碧紗櫥,沒我的吩咐不準出來。”頓了一下,她又看向自己的兒子,“你也去避一下。”
“娘,我——”他纔不要避,憑什麼啊,又不是他的錯。誰知程三太太卻是一瞪眼,臉都板了起來,厲聲道,“趕緊去,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孝哥兒不情不願的隨着丫頭躲進去。
碧紗櫥裡,孝哥兒小臉上全是氣憤,明明不是他們的錯,憑什麼要他們躲?想起意哥兒兩個,孝哥兒就直磨牙,可惡的兩個混蛋!
雲姐兒明顯是在害怕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面。
“你們都給我讓開,三嫂,三嫂你在不在?三嫂。”五太太周王氏瞪眼推開攔她的幾個小丫頭,冷笑着,“我是來找三嫂的,怎麼着,你們這些狗奴才想攔我的路?”
簾子掀起來,露出程三太太溫婉平靜的眉眼,“五弟妹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跑到我這院子裡撒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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