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調戲羽袂//
趙謹梧手足無措,“怎麼哭了?”
雲珂斷斷續續的說着,“嗚嗚......我以爲......你要休了我......要把我送回雲家......我以爲......你再也不要我了......嗚嗚......”
趙謹梧將她拉入懷中, “傻瓜,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她揮起拳頭, 捶打着他的胸口, “趙謹梧, 你混蛋。”
“嗯,是我混蛋。”趙謹梧也不反抗,任由她捶打發泄。
“都是你的錯, 嗚嗚......”
“嗯,全都是我的錯。”
過了一會兒, 雲珂是力道小了許多, 趙謹梧覺得可能是哭累了, 他將她從懷裡拉出來,爲她擦掉淚水, 輕聲哄着她,“別哭了。”
雲珂的哭聲雖然小了,但是眼淚還在往下掉,趙謹梧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
又哭了一會兒,她漸漸止住了哭聲, 但由於哭得太久, 不自覺的抽泣着, 她一邊抽泣, 一邊開口喚他的名字, “趙謹梧。”
“嗯?”趙謹梧爲她拭去臉上的眼淚。
她抽泣一聲,然後說道, “我有身孕了。”
趙謹梧怔怔的看着她,“你......你的意思是,我......我要當爹了?”
她抽泣着點了點頭,他欣喜若狂,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
白城和闕城這兩個地方皆沒有宵禁令,到了晚上,這兩個地方會有許多人出來活動,就算是深夜都還有一些店鋪未打烊,甚至有的酒館會和青樓一樣,連明連夜的營業。
酒館和青樓這種地方,人流量大,且魚龍混雜,什麼雜七雜八的人都有,人們喝喝小酒、聽聽小曲什麼的時候,總會閒聊幾句,所以這兩個地方的消息來源廣,消息來得也很快。
但人多了地方,往往也容易出事端。
有一家酒館叫渡影酒館,在西牙國許多地方皆有它的存在,且每個地方皆喜歡設立在城北,白城和闕城的城北分別有一家渡影酒館。渡影酒館的老闆究竟是誰,至今是個謎。
冬月十四日,晚上,闕城城北的渡影酒館。
此時,酒館內有許多客人在裡面喝酒,熱鬧非凡。
“後天城北徐家的二小姐徐初曉要嫁給城西江家的二公子江鳴然,這事你們聽說了沒?”
“早聽說了,過時的消息,有什麼好稀奇的。”
“關於徐家,我倒是知道另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八年前的事情,徐家的嫡長女徐初晞那個時候應該有十歲吧,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失蹤了,至今都還沒有找回來。”
“竟有這事,我怎麼沒印象。”
“你還年輕,那個時候你纔多大呀,不記得了也很正常......”
而渡影酒館的另一邊,羽袂一個人在喝着酒,耳邊似有似無的傳來旁邊幾人的說話聲。
突然,有陰影擋住了她面前的光亮,同時頭頂傳來陰陽怪氣的說話聲,“小姑娘,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寂不寂寞呀,需不需要哥哥來陪陪你呀?”
羽袂微微蹙眉,倒酒的動作微微一頓後,面色又如常,繼續將酒倒滿杯子,至始至終都不理會面前的男人,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面前的男人。
渡影酒館二樓的某雅間內,一主一僕,一坐一站,坐着的男子長得眉目疏朗,輪廓分明,冷峻如冰的端坐着,剛好從窗口無意間瞧見一樓羽袂被騷擾的這一幕。
羽袂喝了一杯酒後,繼續往杯子中倒酒,依舊不理會面前的男人。
男人並不生氣,搓搓手掌,然後伸手去抓住羽袂正在往杯中倒酒的左手。
羽袂不悅的皺起了秀眉,嘴脣緊繃,左手狠狠地甩開男人的手。
“啪”的一聲,左手中的酒壺應聲而碎。
酒館內頓時鴉雀無聲,衆人皆朝這邊看了過來。
羽袂站起身,眯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入目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身後還立着兩個相貌平平的小廝,三人皆用神情猥瑣的目光看着她。
羽袂將右手杯子中的酒潑在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臉上。
“咳咳......”男人嗆了幾聲,緩了口氣後,邪笑一聲,道,“原來還是個潑辣的,不過.....本公子喜歡。”
說完向羽袂撲過來。
“啪!”
一聲脆響,驚呆了在場所有人,有人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男人捂着被羽袂扇了一巴掌的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羽袂,轉而,橫眉瞪目的看着羽袂,“臭女人,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肖家的長子,連我肖耀你也敢打,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今日不把你帶回去給辦了。”
城西的肖家在闕城是有頭有臉的有錢人家,肖家的長子肖耀人長得不怎麼樣,但特別好色,在闕城是出了名的,總喜歡當街去調戲良家女子,許多人礙於肖家的勢力,皆是敢怒不敢言,所以闕城的年輕女子看見肖耀就躲。
而肖耀自小橫行霸道慣了,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當衆甩過耳刮子,在家裡只有他爹打過他,連他娘都從來沒捨不得打過他。今日被扇了一巴掌,還是個女人扇的,讓他覺得自己顏面盡失。
接着,肖耀轉頭看着身後的兩個小廝,氣惱的說道,“你們兩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把她給我抓起來。”
那兩個小廝得令,凶神惡煞的朝羽袂走過去。
羽袂毫不懼怕,一臉平靜的看着向她走過來的兩個小廝。
“住手!”
突然的說話聲打斷了兩個小廝的步子,衆人皆向聲源處看去。
氣場這種東西,有時候想忽視都不行。
羽袂還沒轉身看向說話的人,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涼意,當她轉身往聲源處看過去的時候,通向二樓的樓梯口處的兩個人,一主一僕,正一前一後的走下來,前面的絕美男子冷峻如冰,氣場絲毫不輸於她的主子趙謹梧。
羽袂看向他的時候,恰好他冷冰冰的雙眸瞧了一眼羽袂,四目相對,羽袂躲閃的將目光移向別處。
看見來人,肖耀氣惱的說道,“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哦?是嗎?”冷峻男子已經走下樓梯,站在離肖耀大概五步遠的位置,用輕視的眼神瞥了一眼肖耀,“我想肖大公子應該也不希望家父明日知曉自己二更天了還在外面逍遙吧。”
肖耀立即鐵青着一張臉,臉色很不好看。
肖耀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他爹。
前幾日肖耀惹了事,他爹罰他禁足半個月,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恰好眼前這個冷峻男子知道此事。這纔過去了八日,今日他實在忍不住,偷偷跑了出來,由於被關得太久,所以今日玩的特別歡,身邊的小廝提醒了好幾次,就是不肯回去。
而如果他今日在這裡將事情鬧大了,被他爹知曉後,他鐵定得掉一層皮。
肖耀在腦海中衡量了下其中的厲害程度,最終只是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三個字,“我們走!”
接着帶着那兩名小廝含怒而去。
羽袂走過去,恭敬的拱手一禮,低着頭說道,“多謝公子。”
冷峻如冰的男子,讓羽袂無端生出股怯意之感。
冷峻男子轉頭看了一眼左邊的羽袂,本來他的個子就比羽袂要高,此時羽袂低着頭,更讓他看不見她的面容,他將頭轉回來,直視門口的位置,冷冰冰的丟下“不用”二字後,擡腳離開了渡影酒館。
肖耀和冷峻男子離開後,渡影酒館內交談聲又起,漸漸恢復了剛纔的熱鬧。
經過剛纔的事情,羽袂再無心情繼續喝酒,將銀兩放在桌上後,也擡腳離開了渡影酒館。
......
腳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羽袂回到鍾桃苑的時候,已經過了亥時正點。
昨晚趙謹梧來了鍾桃苑後,就宿在了鍾桃苑,今日上午,趙謹梧就叫她和緒遠將錦程客棧的房給退了,幾人皆住進了鍾桃苑中。
趙謹梧和雲珂現在感情很好,且雲珂已經有了身孕,二人決定等徐家的二小姐出嫁後就回白城。
雪下了這幾日一直還沒融化,今日晚上又一直在下雪,門口有些積雪,羽袂一邊出神一邊往臥室的方向走去,途經書房時,看見裡面的燭光還亮着,她試着敲了敲門。
叩叩叩!
“誰?”
裡面果然傳來趙謹梧的聲音。
“莊主,是羽袂。”
“進來吧。”
羽袂推開門,燭光灑在她的身上,她擡腳走進去,腳上的雪留下一串腳印。
趙謹梧正在看文書,“怎麼晚了,有何事?”
羽袂回答,“莊主,等徐家的婚宴過後,羽袂決定要離開趙家莊。”
趙謹梧看文書的動作頓住,擡起頭看着羽袂,問道,“你已經想好了嗎?”
“想好了。”
趙謹梧放下手中的文書,站起身,“到時候決定去哪?”
“還未定下來。”
羽袂想,她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等和他們參加完徐家的婚宴,他們回白城,而她自己......還沒想好要去何處,聽說南烏的離愁湖雪景很美,她想先去那裡看看,以後的話,以後再說吧。
“白城有一處宅子空了很久,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送給你算是作爲你以後的嫁妝。”趙謹梧從案桌前走到羽袂面前三步遠的位置。
“謝莊主的好意,不過羽袂不缺宅子,況且,跟在莊主身邊是爲了報答您對羽袂的恩情。”
趙謹梧暗忖了片刻,繼續說道,“這樣吧,我許你一件事,等你想好了,到時候來找我兌現。”
“莊主......”
趙謹梧直接打斷她後面的話,“這個你可不要再拒絕了,因爲我實在不知你需要什麼。”
羽袂也不再拒絕,“謝莊主,羽袂先行告退。”
剛纔她進來的時候,帶了些積雪進來,雪在屋子裡面融化開,以至於地上有些滑,羽袂一時沒注意,一腳踩在光滑的溼地板上,腳下打滑,往地上倒去,趙謹梧急忙過去扶她,羽袂驚慌的抓着趙謹梧伸過來的雙手,此時的他們像是抱在一起,動作略顯親密。
“沒事吧?”趙謹梧問。
羽袂正準備回答“沒事”,被門口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還沒說出口的話被夭折在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