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女子不好欺
我朝他看了幾眼,那人笑的有點壞,全身上下都透着些陽光的氣息,話裡面也有絲捉弄。我終於認出了那雙眼睛,心裡一喜,也笑道:“韓兄,好久不見,最近在哪裡發財?”此人應是易容後的韓寂。
韓寂嘆道:“還發什麼財啊?馬上連飯都沒得吃,月兄若不嫌棄的話,到寒舍小住幾日,如何?”
我笑道:“我正無處可去,韓兄若管吃管住,自然要去,不過韓兄不怕我把你吃窮嗎?”想起與他初見時,他嘲笑我能吃東西的模樣,雖有些好笑,卻還是少不了揶揄一番。
韓寂大眼閃了閃道:“沒關係,若是吃窮了,自有人送飯錢來。”誰會送錢給他,自然只有柳徵。
死韓寂,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打柳徵的主意,我還是笑着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韓兄請!”
韓寂的住處居然在雲都城裡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院子裡,裡面樸實無華,我忍不住挖苦道:“沒料到天下第一樓的樓主居然這麼寒酸,怪不得怕我把你吃窮。”
韓寂也不以爲意道:“我本來就是窮,又不是女人,若是女人,還可以學學你,傍一個有錢人,一生衣食無憂。”
女子若是嫁不好,便要苦上一生,若嫁好了,便是幸福一生。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需要些運氣,柳徵於我,沒嫁之前是洪水猛獸,嫁之後,便是如意郎君。凌國的公主們,若是知道柳徵這般寵我的樣子,只怕是後悔連連了吧。
我心裡有些好笑,這個男人好像什麼時候都是調兒朗當的樣子,說話從來沒個正形。我笑道:“要不這樣吧,我身邊還有些女子待字閨中,她們的家中不說家財萬貫,倒也小有資產。韓公子若不嫌棄的話,不如我幫你保個媒,如何?”
女人可以嫁個好夫婿,一步登天。男人也自可以娶個好的娘子,少辛苦數十年。豐盈的嫁妝可以一生衣食無憂,只是這樣的男人多少會讓人有些鄙薄。
韓寂哈哈大笑道:“蘇月影蘇四小姐,我算是服了你了,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把那個柳徵給迷的團團轉。換作是我,這般牙尖嘴利的娘子早休了!”
就你那副模樣,我會嫁你嗎?哼!
我也寸步不讓的道:“我也總算明白爲何你到現在還娶不到妻子,一個男子的嘴巴比最潑的女子還要毒上幾分,試問哪有女人敢嫁。只怕嫁過來不超過三日,便會被你氣得吐血而亡了!”
跟我鬥嘴,誰怕誰。
韓寂翻了翻白眼道:“我現在就怕有的人爲了呈口舌之快,而枉顧家人的安危啊!”說不過我,便開始威脅我了。
此言一出,我馬上道:“不過韓公子的好處也有許多,比如說愛講笑話,誰嫁給你一輩子都不煩悶。再則韓公子家大業大,哪家閨女嫁給韓公子,不知道是哪世修來的福氣。”
韓寂看着我的變節速度如此之快,忍不住笑道:“我算是怕你了,什麼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都是有理的。咱們先不扯那些了,還是先吃過飯再說吧!”
吃飯,不說還好,一說,我的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來,纔想起來今天我還沒有吃東西,這一路之上多是奔波,都未曾吃得一口熱飯。
韓寂這個人雖然嘴巴極不招人喜歡,心思卻還是細緻的。他見我穿的是男裝,知道我在雲都的行動不便,便安排丫環給我帶來了一套男裝。
我早已飢腸轆轆,毫無形象的張嘴大吃。或許是我太久沒吃到家鄉的菜了,或許是廚子的手藝着實不錯,只吃的我差點沒把舌頭吞下去。韓寂在旁一直含笑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定是在笑我的吃相難看。難看就難看吧,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
終於把我的肚子填飽了,韓寂遞過來一塊手絹,我也不客氣的拿來擦了擦嘴巴。
見我擦完嘴後,韓寂道:“可還合你的口味?”話裡隱隱有絲捉弄。
我笑道:“味道不錯!”想怎麼捉弄都可以,現在吃飽了,可有力氣與他較勁了。
韓寂眼裡閃過一抹了然的神情道:“這些飯菜我叫天香樓的廚子做的,味道自然不錯。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事情吧!”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那天碰到韓寂和柳徵的酒樓叫天香樓。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早就忘了。”鬼才會說記得了,那時候整他整的還不是一般的慘,若是記仇了,我實在是虧大了。
韓寂瞟了我一眼道:“你不記得沒關係,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這筆帳我現在不和你算,要算也是和柳徵算。”眼神中有絲不屑,有絲狂妄。
我一愣,問道:“爲什麼是和他算?”原來那件事情他一直記得很清楚。
韓寂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白了我一眼道:“和你算沒啥好處,別人還會說我和一個女子計較,那樣豈非太沒風度?和他算我還能賺筆銀子,男人間的交易通常也比較讓人津津樂道。”
我不禁感到好氣又好笑,這個韓寂還真是個錢迷。韓寂接着道:“你吃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韓寂道:“吃好了明日便回西楚吧,這裡不適合你呆。”
我嘆了口氣,與之前所預料到的差不多,問道:“是柳徵的意思?”
韓寂點了點頭道:“是他的意思,但我也這麼認爲。現在朝中局勢極亂,你一個婦道人家呆在這裡極不安全,而且你的身份又那麼特殊,若是被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我自然明白韓寂的一片好意,只是我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怎麼可能就這樣無功而返。我神色凝重的問韓寂:“若是你的親人有難,你會拋下他們不管嗎?”
韓寂眼裡有絲猶豫道:“我自然不會拋下他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天牢裡關着的是你的親人,但你覺得憑你一人之力能救得出他們嗎?再則就算救出來了,你有沒有想過要怎樣將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若是有個任何閃失,柳徵要怎麼辦?以他的性格,天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願意生靈塗炭。”
我一愣,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面,我替柳徵想得極少,一直認爲我的家人不可能置之不理,一定能想出辦法救出他們來。我也想過要是被發現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頂多就是陪着孃親一起去了。沒有多爲柳徵想一些,想想對他似乎有些不公平。
韓寂可能見我的神情有些鬆動,接着道:“你我俱知柳徵的性格,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消我多言,你心裡很清楚,所以,我明天便會派人送你回西楚。”
我嘆了口氣道:“我沒有救出我孃親之前是不會回西楚的,我知道我的舉動若是稍有不慎,會給徵哥帶來很大的麻煩,但是,我更加沒辦法看着我的親人們全部處於危險中。不管能不能救得了他們,我都不會回去的。”
好不容易來到雲都,我又豈能如此放棄?
韓寂也嘆了一口氣道:“難怪柳徵說你是頭倔驢,看來真的是不假。那你有想過如何救你孃親的計劃嗎?你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嗎?”
聽韓寂的語氣,似乎我的舉動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如此說來,他定是已經同意幫我了。我心中一喜,卻也只得如實回答道:“我剛到長山,對這裡的情況還不甚熟悉。但是我知道,你會幫我的,對嗎?”
韓寂翻了個白眼,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道:“我真是拿你們夫妻倆沒辦法了,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們什麼,這輩子要我這樣的還。他的飛鴿傳書裡說了,要是勸不動你的話,就讓我幫你。”
我不由得失笑出聲,這個韓寂,挺好玩的嘛!我還沒來得及高興,韓寂又道:“我幫你是沒有問題,但不是全幫,而是你僱我做事而已,所以不管能不能救出你的孃親,都是要給錢的。”
這次輪到我翻白眼了,這個韓寂真的是三句話不離錢字,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餓死的,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與他計較這些的時候,我撇了撇嘴道:“事成之後,你要多少錢,找柳徵要去,我是個窮光蛋,不過他有錢就行了。”
男人之間的交易,我纔不願意插手。他都說要找柳徵要錢的,自己要去吧,我纔不管。
韓寂一愣,轉瞬間大笑道:“真是有趣,柳徵娶了你也不知道是他的福氣還黴氣。你就不怕我獅子大開口?”他的神情中有幾分得意,還有幾分意外,笑的陽光燦爛。
我微微的笑道:“這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你也不敢找他要太多,否則你在西楚的生意一定全部玩完。”我雖然不知道他與柳徵是怎麼談的,又有什麼協議,但我卻知道現在的韓寂在西楚定是有生意的,西楚地處貧瘠,全靠商業支撐。這樣的一個國家,無疑是塊大肥肉。以韓寂愛錢的性格,就不信他不把觸角伸過去。
韓寂的臉色微變,看了看我,狠狠的道:“蘇月影,算你狠!”我的那句話的威脅的意味是極濃的,卻也是明明白白的,哪裡狠呢?
我邊喝茶邊道:“不是我狠,是你狠纔是。你和柳徵是先成爲朋友纔會有買賣,所謂生意人也會明算帳的,更何況是老客戶。”以柳徵的性格,若是信不過的人,生意就只會是生意吧,不會三番五次的動用韓寂的實力。
聽我講完,韓寂一口茶含在嘴裡,把他狠狠的嗆了一下,他一邊咳嗽一邊道:“我做完這筆買賣,以後再也不和柳徵做生意!”他這句話對我來講是構不成任何威脅的,男人間的事情我纔不想管太多。先救出孃親來要緊,至於他們後續合不合作的問題,我管不着。
我輕笑出聲,不需要和他講太多,有些事情盡在無語中吧!雖然我對韓寂之前的印象並不是太好,但是柳徵那麼相信他,我也沒來由的相信他,他也會是個君子吧,如果不是君子,那就是真小人也不錯,至少知道他是幫着我們的,這點就足夠了。
韓寂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後道:“你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明日再來找你,告訴你現在雲都的大致情況。”
我見天色已晚,長期的趕路已讓我有些疲憊,不知道爲何,最近我總是特別的嗜睡。本來我還想着在雲都要怎樣才能找到柳徵派來幫我的人,沒料到他早就爲我想好了,早早的就讓韓寂在蘇府那裡等我。心裡一安,精神也放鬆下來,我的眼皮都開始打架了,對韓寂的提議是一點意見都沒有。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我心裡有些慚愧,昨晚還想着要早點起來去找韓寂商量怎麼營救孃親的事情,沒想到卻睡到這麼晚纔起來。
門外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音中帶着些傷感,還有數不盡的寂寞。細細一聽,吹的卻是相思,那是一種思念入骨的痛。不知爲何,聽到這首曲子,我又開始想念柳徵了。
當時離開西楚王宮裡,其實心裡對他還有些淡淡的恨意,恨他愛民如子,也恨他不顧我孃親的死活。就算心裡知道他的苦衷,卻還是沒來的由的絲恨意。可是此時聽到這首曲子,恨意全消,只有止不住的思念。想念他的好,想念他的體貼,也想念他對我的濃濃愛意。
推開房門,卻見是韓寂倚在院子裡的一棵桃樹下拿着笛子在吹,他的神情中有着淡淡傷感,還有濃濃的思念,以及數不盡的寂寞。我有一絲恍神,同料到平日裡嘴裡話極多的他居然如此的寂寞。
韓寂似乎感覺到我的到來,停下吹奏,回頭看了看我道:“我的笛聲吵醒你呢?”
他又恢復的往日的調兒郎當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道:“女人的話真是不能信,昨晚還說要儘快救出親人,沒料到一睡便睡到現在,你再睡一會,太陽就要落山了。”
韓寂的話三兩句總能把人氣死,如果真與他計較的話。不過今天本來就是我的錯,我又哪裡敢頂回去,現在還得求着他幫我了。便笑着道:“可能是趕路趕多了吧,一不小心就睡到了現在。韓公子,我們開始吧!”
韓寂微微一笑道:“請跟我來!”
韓寂推一扇門,裡面滿是書籍,我心裡微微稱奇,沒料到這個嘴巴臭臭的韓寂居然也極爲愛書。他可能是看到了驚訝的眼神,冷哼了一聲道:“你莫不是看不起人!”
我打着哈哈道:“哪有哪有!只是有些吃驚罷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韓寂笑了笑,不理我。從書架上拿了一張類似於地圖的東西,展開在我的面前,我嚇了一跳,居然是皇宮的地圖。
韓寂收起調笑的神情,一本正經的道:“蘇二夫人被軟禁在這裡,就是朝明殿,若要救她出來的話,必須要經過玄武殿,千靈殿,若華殿,再從昆玉宮旁的一個側門出宮。這幾個殿的守衛雖不是特別森嚴,卻極爲麻煩,因爲每隔一柱香的時間都會有一隊衛兵巡邏,若以我們的身手要躲過去並不太難。但是蘇二夫人只是一介弱質女流,一柱香時間內是如論如何也逃不開的。”
我仔細看了看那路線,確實如韓寂所說,看來我還沒到雲都之前,他就已經在着手準備了,不由得對他的印象又好上許多。
既然他早在着手準備,那麼他應該已經有些計劃了。他是江湖中人,處理這些事情來也應該是極有經驗。便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要怎麼才能救出我孃親來?大哥和爹爹他們又在哪裡?又如何營救他們?”
韓寂看了看我道:“蘇四小姐,你的心也太大了吧,雖然現在凌國很亂,但以我風雨樓的實力也沒有辦法從天牢與皇宮裡同時救人。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或許你救了你的孃親,便救不出你爹爹和大哥了,因爲只要我們一打草驚蛇,那狗皇帝就必然會有所防備。”
我神情有些闇然,這個選擇我可怎麼選,要爹爹和大哥就不能要孃親,要孃親就不能要爹爹和大哥。
韓寂看着我的樣子,笑了笑了道:“其實也沒有那麼絕對,或許我們可以聲東擊西。”
我眼睛一亮,韓寂解釋道:“其實皇宮與天牢相距甚遠,我們分兩波人馬去救即可,但是目前風雨樓的幾個護法都不在雲都,要同時營救,需等他們回來。”
我忍不住問道:“他們要多久纔會回來?”
韓寂想了想道:“三天前我收到柳徵的飛鴿傳書,便通知他們回來了,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若是順利的話,約還有五天便能到達。”他這張大嘴巴昨日還在說要將我送回西楚,原來卻早已做好了劫人的準備。
我心裡滿滿都是感動,這個韓寂還真是性情中人,原來早有準備。怪不得柳徵如此信任他。
我問道:“這幾天那個狗皇帝不會爲難我的親人吧!”最最擔心的便是他們的安全,若是這幾日他們有何危險,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等的。
韓寂笑道:“狗皇帝抓你孃親本是爲了向他借兵,柳徵收到信後,沒說借兵,也沒說不借兵,只說在疇備。現在前線節節饋退,若沒有你三哥頂着,只怕都打到雲都來了。戰馭風還在等着柳徵的援兵,又哪裡敢輕易對你娘下手。再則你三哥出戰的要求是要保證一家的安全,否則他只怕也投靠戰承風了。戰馭風又不是笨蛋,怎麼敢將手中的疇碼輕易的撕票。現在他可全指望你一家來救他了,所以他們的安危你不用擔心。只要前線不出變故,你的家人就非常安全。”
聽他講完,我不禁舒了一口氣,但轉瞬間心裡又有些不安,承風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不知道三哥是不是他的對手。我問道:“可是前線那邊就憑三哥一人如何守得住?戰馭風是民心盡失,難保不出什麼亂子。”
韓寂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以你三哥的本事再守上一個月問題應該不大。你三哥與戰承風對戰在淮水,那裡有天險可守,你三哥又帶兵多年,極有對戰經驗。戰承風雖然心機深沉,打戰經驗卻遠不及你三哥。但是他守的是戰馭風,若是援兵不到的話,他再厲害,也撐不過一個半月。因爲一個半月後便是寒冬了,界時淮水的水位會下降許多,戰承風若經強行渡河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我嘆了一口氣道:“所以我們得儘快把我的親人救出來,至於三哥還要不要打這場戰,便由他自己決定吧!”
韓寂道:“你三哥也真是個真英雄,只是生不逢時,遇上了這麼個昏君。”
我想起大哥的事情,又問道:“我未出嫁前,第一次見到承風時,大哥還囑咐我不要與承風走的太近。他又怎麼可能與承風勾結造反呢?”
韓寂嘆道:“蘇相清正廉明,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大臣,那些大臣早就在戰馭風面前彈劾他,說他有謀反的心思,又加上有人在相府裡搜出戰承風給你大哥的信件,再則你三哥又手握重兵,戰馭風原本生性多疑,又豈能容你家坐大,尋着這個機會,剛好來個一石二鳥,將你大哥的政權全部回收,再將你三哥派去對付戰承風。你三哥若是打過得戰承風,他也保住了皇位,不過你三哥回到雲都後也定會被他賜死,若是戰敗,那自也是死。”
我打了個寒戰,這些朝堂之事我一向不是太清楚,今日韓寂裡如此一分析,我不禁感到有些害怕,這些人的心機不可謂不歹毒。大哥爲了朝庭傾盡了心血,卻換來了功高蓋主的猜忌。三哥自十幾歲起就在守衛寒煙城,打退了西楚的數次來犯,最後卻變成了一顆來賭江山輸贏的棋子。
可能是我的神情極爲難看吧,韓寂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人一旦涉足朝庭,便或多或少要承擔起一些後果。在尋常百姓看來是威風異常,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所謂的威風背後,包含着多少的辛酸淚。”
我朝他笑了笑道:“等我把孃親他們救出來以後,我便再也不要在朝中呆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韓寂眼波流轉,笑的有些深沉道:“那柳徵呢?你打算勸他跟你一起歸隱嗎?”
我一愣,柳徵一向志在天下,又怎會與我一起歸隱。我若是放下他,與我的親人一起生活,只怕心中都是滿滿的思念,那樣的日子我要如何過?可是若是陪着柳徵一起在西楚的王宮裡生活,那些陰謀,那些算計,我又豈能全部應付的過來?也會讓我覺得很累。
韓寂見的沉思的模樣,笑道:“這些你先好好想想吧,等把他們全部救出來之後,你再做決定也不遲。我想你不管做什麼決定,柳徵只怕都會支持你。”
支持我?怎麼感覺他的話中有話一樣,我望向韓寂,他卻已望向遠處,淡淡的對我道:“這幾日你先好生休息,等我的那幾個護法回來了,我們再部署具體的行動計劃。”
我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韓寂見我呆怔的模樣,笑道:“怎麼,才幾日沒見你的徵哥,就開始想他呢?”
是想柳徵了,可是好像並不關韓寂的事,淡淡的道:“一晃就離開雲都一年多了,這次回來是來救孃親的。可是等待的日子真是漫長啊,不找個人來想想日子怎麼打發。”
韓寂咧嘴一笑道:“你若覺得無聊,我帶你去見一個你的老朋友,閒來無事,你們倒可以聊聊。她前段時間還在問你的事情了!”
我的老朋友?我以前在雲都時,經常惹事生非,若說閨中密友也只有紜紜一個,她卻在寒煙城,這裡我還有熟識的朋友嗎?忍不住問道:“是誰啊?”
韓寂笑的有些神密道:“你見到她便知道了。”
我仔細想了想,想不出來,便跟着韓寂出去了。韓寂領着我穿過中門,便見到一個小小的閣樓,一個女子也坐在凳子上做着女紅,她背對着我,看不清面目。只看背影,便是風姿卓越。她聽得響動,回過頭來看了過來。居然是挽晴!
她見是我,臉上也露出欣喜的表情,喚道:“公主,你怎麼到這裡來呢?”
我也甚是吃驚,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寂在旁笑道:“你們許久沒見面了,這會見着也不急,到屋子裡慢慢聊吧!我還有些事情,就不耽誤你們了。”說罷,朝我們笑笑便走了出去。
我仔細打量了挽晴一番,見她的精神比上次在西楚的別院見到時,要好上許多,整個人也豐盈了些,問道:“你怎麼回到雲都呢?怎麼和韓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