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美美飽餐了一頓,想着今晚菜色不錯,可惜莫紫萱沒有這個口福,便吩咐明日照這樣再做一遍,青玉哎了一聲便去交代廚房了。
古代城裡晚上都沒什麼娛樂活動,更別說鄉下了,因而鳳凰簡單沐浴了一番後,便早早的睡下了。
次日醒來卻是被一陣說話聲給驚擾的。
“什麼時辰了?”鳳凰不想起來,在牀上打了個滾,懶洋洋的哼道。
一直候在屋裡的青玉聞言抿脣笑道,“快巳時了。”
鳳凰愣了一下,“這麼晚了?”
“可不是,二當家的都跑來找了您好幾趟了。”青玉笑着回道。
鳳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慢吞吞的爬起身,嘀咕道,“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懷了身子的緣故,我發現我現在是越發的懶了。”說着又偏頭問道,“外頭在作什麼呢,怎麼吵吵鬧鬧的?”
青玉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扭頭笑道,“是田寡婦帶着三個小子來了,說是臨行前要給您和二當家的再次磕個頭。我說您還在睡着,那三個小子於是便直接在外頭磕了個頭。”
鳳凰這才恍然,搖了搖頭,無奈道,“哪裡要這麼客氣,你們也不拉着一點。”不過她也知道這是人家的心意,推辭也不好,略提了一下也就沒有再多說。跟着隨口道,“閣裡今天過來送東西的人有點晚啊。”
昨天連着她的吃的用的,以及一應公務等可都是一大早就送過來了。
青玉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閣裡的人今天還沒來呢,許是昨兒個給您送來的東西比較充足,今天就沒趕時間過來。二當家的就是見人一直沒來,那三個小子一直乾等着也不是回事,便讓車伕直接將他們送到城裡去了,這樣回來的時候直接將東西帶回來,如此也省的閣裡派人來回的跑。”
鳳凰聽罷倒也沒多想,只微一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此時的鳳凰卻不知那載着三兄弟的馬車剛進城沒多久便被人給盯上了。
“主子,屬下可能找到王妃的下落了!”影衛風一般衝進屋子朝負手立在窗邊的皇北天稟道。
皇北天蜷起的手掌一緊,跟着又慢慢放鬆,不冷不淡道,“你就用‘可能’兩字來打發本王?”
影衛臉上的喜色一僵。
便又聽皇北天不緊不慢的開口,“先說說怎麼回事吧。”
影衛聞言面上扭曲了一下,暗自腹誹,您以爲您現在裝一副沒事人的表情就能掩飾您迫切的心情麼?不,可,能!
不怪他要如此吐槽自家主子,任誰被逼着陀螺一般找了一整夜人也不可能一句腹誹都沒有。雖說影衛和侍衛們都忙碌了一整夜,但別人都有人替班的,只有他是硬生生熬了一整夜!
伸手抹了一把一夜恨不得蒼老了十歲的憔悴臉龐,影衛深吸了一口氣,強按住幾乎要噴涌而出的吐槽,開口回道,“之前我們埋伏在京都的探子來報,說是有人暗中與驀然閣的人接了頭,而那馬車是從城外來的。本來以驀然閣遍佈各地的勢力,有人暗中接頭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屬下聽聞那馬車來了京都後就沒有再離開了,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皇北天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王妃躲在城外!”
影衛應了一聲,續道,“屬下也是這般想的,但那馬車進城後就一直沒有離開,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
皇北天的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面上卻仍維持着冷硬的表情,“一直沒有離開反倒可能從側面證明了王妃的確是在城外,因爲那馬車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不能離開!”
他說着略停頓了一下,沉聲續道,“那馬車具體從什麼地方來的查過了麼?”
影衛搖了搖頭,隨後想到自家主子背對着根本看不見,便又開口道,“查過了,只是那些人的口風十分緊,根本就查不出來一點有用的消息來,早上進城的馬車又多,也無法確認那馬車到底是從哪個門進來的。”
皇北天面色沉了沉,涼颼颼道,“你說了這麼半天廢話就爲了給我這麼一個沒用的消息?”
影衛被皇北天周身的低氣壓所攝,嚥了咽口水,不敢再囉嗦,繼續道,“那馬車雖然查不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但隨馬車一道來的除了車伕外,還有三個半大小子,那三個小子都姓何。”
皇北天立刻抓住了重點,“何?”
影衛抹了抹頭上的虛汗,暗道自家主子實在是太精明瞭,嘴上卻是絲毫不敢停頓的答道,“景慕的很多小村落裡一整個村落的人基本都是一個姓,而京都旁邊正好就有一個何家村。”
皇北天聽罷,倏然回身,大步朝外頭走去。
影衛見狀呆了一下,“主子,您去哪兒?”
“何家村!”三個字被重重甩下,而甩下這三個字的人卻是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影衛聞言面上立時就是一苦,邊急急惶惶朝外頭追去,邊大聲喊道,“主子,您好歹帶幾個人一道去啊!”
回答他的是他剛剛騎來的駿馬撒歡兒而去拋下一抹煙塵。
京郊,莊子。
莫紫萱愁眉苦臉的瞪着眼前的棋盤半晌,最後惱怒的一扔棋子,“我說你就不能放水讓讓我麼?每次都將我殺的片甲不留,你也太辣手了吧!”
鳳凰隨手將手中的棋子往棋鉢裡一扔,懶洋洋的靠在引枕上,哼道,“我已經很讓着你了,要不然你以爲你能跟我糾纏到現在?”
莫紫萱心中雖隱隱知道,但聽鳳凰這般大喇喇一說,面上不由還是狠狠扭曲了一下,氣急敗壞道,“你就好拿我不擅長的欺負我,有本事我們比武啊!”
鳳凰斜眼睨着她,回了她倆字,“呵呵。”
莫紫萱被她呵的面上一陣青白,氣咻咻的瞪她,也不說話,就好似要直接用眼珠子將鳳凰給瞪輸一般。
“行了,行了,”鳳凰被她瞪得有些無奈,懶懶擺手道,“我們不玩下棋了,你這臭棋簍子,跟你下也沒意思。我教你打牌吧,叫倆丫頭,我們打鬥-地-主。”
雖然又被鳳凰糗了一頓讓莫紫萱很是有些牙癢癢,但對於鳳凰口中的新玩法,她的好奇心還是立時被勾了起來,“打牌?鬥-地-主?”
鳳凰點點頭,大概說了一下鬥-地-主的玩法。
莫紫萱立時便被這種新奇玩法給吸引住了,忙不迭就要喊青玉和小鈴鐺進來,卻被鳳凰止住。
“差不多可以用午膳了,我們先用膳,然後等我午睡起來再玩吧。”鳳凰打了個呵欠懶道。
莫紫萱正心癢難耐,聞言自然有些不情願,但她也知道鳳凰如今的身子累不得,餓不得,只能不情不願的點頭。
鳳凰揚聲叫了青玉擺膳,然後偏首對莫紫萱笑道,“回頭我午睡的時候,你可以和青玉她們先玩玩練練手。等我起來我們一起玩的時候,那可不能白玩,我們要賭些什麼纔有意思。”
莫紫萱聞言立即有些警惕的瞅着鳳凰,“你想賭什麼?”
鳳凰嘿嘿笑了一聲,“也沒什麼,聽青玉說,槐花餅子做好了,你輸一次就吃一塊那餅子吧。”
莫紫萱臉頓時黑成了鍋底灰,“你還不死心啊!”自從鳳凰命廚房做的那槐花餅子被她不小心給知道了,怎麼也不肯吃後,鳳凰就各種想方設法的哄她吃下去,真是太可惡了!
鳳凰無辜的聳了聳肩,“誰讓你一口都不肯吃,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害怕毛毛蟲而已。”
莫紫萱一哽,惱羞成怒,“我纔不是害怕,我只是覺得噁心,噁心好不好!”
鳳凰從榻上起身,邊往飯桌方向走去,邊不緊不慢道,“可是你的反應一點也不像是噁心啊。”
莫紫萱氣結,“什麼叫不像?難不成還要我在臉上寫上噁心兩個字纔像不成?”
“你就算寫了,不親口吃一塊,我也是不會相信的,”鳳凰慢悠悠道,說着趕在莫紫萱發飆前,又開口道,“你就說你賭不賭吧,我若是輸了,也隨你讓我做一件事。”
莫紫萱本要拒絕,聞言眼睛骨碌碌一轉,卻又改口道,“好,賭了!”
鳳凰雖不知她爲何突然改口,但也知道她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她也不是很介意就是了,因而無所謂笑了一下,招手道,“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快過來用膳吧,這幾道菜我昨兒個夜裡吃過,味道都很不錯,今天特地又讓她們重新做了一遍。”
她說話間,青玉已伸手揭開了蓋在菜盤子上面的瓷碗,頓時一股股誘人的菜香味便爭先恐後的鑽進了莫紫萱的鼻子。
“唔,好香,”吃貨莫紫萱抽了抽鼻子,毫不吝嗇的讚了一聲,邊說邊已迅速的從榻上蹦了下來。
鳳凰見狀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看看你,現在越發跟個猴子一樣,整日裡上躥下跳的。”
“你才猴子呢!”莫紫萱沒好氣的朝她翻了個白眼,旋風般的捲到桌前,睞眼掃了一記桌上的菜,有些奇怪道,“也不是什麼新奇的菜啊,怎麼聞着這麼香?”
鳳凰聞言笑道,“天天山珍海味的,偶爾換個野味野菜,你自然就會覺得有種別樣的香味了。”
莫紫萱若有所悟的坐下身,青玉笑眯眯的將兩碗飯分別遞給了她和鳳凰,莫紫萱接過,拿起筷子就要朝那一看就十分美味的蒸魚伸去。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眉頭一動,停下手中的動作朝門口方向看去,但見管事婆子提着裙子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卻是還未站穩便滿臉喜色地開口道,“夫人,老爺來了!”
“老爺”這個稱謂在古代很常見,可在此時喊出所帶來的影響卻不啻於颱風過境,鳳凰和莫紫萱一時間都有些凌亂了。
不過很快鳳凰就回過神來,這一回過神,她心中頓時一悚,勉強保持鎮定地開口道,“老爺?什麼老爺?”
管事婆子一臉“夫人你不是傻了吧”的表情瞅着鳳凰,開口回道,“老爺就是您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