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似乎都沒有答案了。
絕情山外的大山都塌了,上千生靈死於一旦。絕情山便更像是一座死山了,那股莫名的影響力更大了,即便不少有心人想要前往,卻幾乎都是有去無還。
還沒到絕情山,便齊刷刷團滅了。
單是那溢出的威壓,幾乎都讓這些人屁滾尿流了。
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敢再度前往絕情山了,即便知曉那裡便是尋找混沌星盤的突破口,但那像是詛咒一樣的額威壓,卻終歸是讓他們望而卻步了。
三個月後,東蒼太子蘇炎醒了過來。
渾身筋骨經歷千筋草與碎龍骨等藥草煉製出來的接骨丹的洗禮,變得強健了不少。
只是他的小北落,從此之後一去不復返了。
皇奶奶的去世,更是對他沉重的打擊。
蘇炎一怒之下,將九王再度暴打了一頓,原本就被蘇北落傷的半死不活的九王,幾乎又去了半條命。
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被虐的這麼慘,他也不去得罪蘇北落與蘇炎了,現在渾身筋骨寸斷的是他了,真是風水輪流轉,黴運說來就來了。
東南七國,風雲變幻,人們似乎漸漸淡忘了那個華陽公主,又或者是蘇瀾郡主?
她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乾乾淨淨的,就像是從未到這世界來過一樣。
在那之後,慕容嫣回了一趟青霄國,不過並未將蘇北落的事情告訴淺草院衆人。
柳淺已經是皇貴妃了,身份尊崇,只在殷皇后之下,位同副後,而她孃親冷青絲,已經成了皇貴妃最得力的謀師。
最是無情帝王側,想要在這深宮活下去,難。想要活的好,更是難上加難。
慕容嫣是代替蘇北落,將沉香後院的那一棵梅花送到柳淺手中的,她沒多說一個字。
卻清楚的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說不出的悲傷,濃濃的,比寒雪還冷的悲傷。
柳淺將那棵梅花種在了院中,悉心照料-
問及蘇北落的近況,慕容嫣只得編了一段漂亮的謊言,道她在紫惑過的很好。
柳淺雖是不放心,也沒那個力量將她從紫惑撈回來,只得留她在紫惑受苦受難幾年了,等到她力量再強一些,便準備將落落從紫惑奪回來了。
而慕容嫣也未急着回無極聖殿,她不知蘇北落去了哪裡,自從絕情山一別,便再也沒有那丫的消息了。
那位墨瀾淵大神,也消失的乾乾淨淨,不知是否是死在了絕情山中。
天地間的元靈力似乎變得強了一些,她並未急着回無極聖殿,而是在外面浪了一段時間,製造了故意被人找回去的假象,避免了無極聖殿的人一些不必要的猜忌。
流清羽那一行,也算是走了狗|屎運了,半年後自行爬回了無極聖殿,個個都狼狽的很,那個天燼的皇族子弟,自那之後更是瘋了,被無極聖殿趕了出去,任其自生自滅了。
古陣遺卷未找到,派出到絕情山的新弟子只有這幾人回來了,無極聖殿倒也不至於全然沒有情面,任務雖未完成,卻是將這些活着回去的都給留下了。
至於絕情山,那個地方絕對是有必要再闖一闖了,只是之後陸續派出去了那麼多人,幾乎都死絕了。
無極聖殿便也不再盲目派人前去了,那山在那兒,又跑不掉,等到哪日其上威壓便的稍微薄弱些了,他們再去也不遲。
東南七國經歷一陣波濤洶涌之後,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短短三年的時間,大家似乎都漸漸遺忘了當年的事。
三年,足以讓絕情山周圍塌掉的大山重生長出植物來。
綠被很嫩,經歷一番摧殘之後,四周都是一片生機勃勃。
絕情山,血峰高聳,九層塔隱隱約約-
血河瀑布重新生出,只見瀑布底,一口木棺甚是扎眼。
那棺材蓋上,經歷血河瀑布的洗禮,竟是生了一株綠芽出來。
四周風聲嗚嗚,又到夜晚了,成千陰兵出,像幽靈一樣穿梭在四周。
崩塌的藥田有一部分藥還未毀,三年的時間又生機勃勃了。
八月十五,月出。
滿月似妖,染上一層緋紅。
一道絕色的身影自那九層塔出,身影從天而降,美如畫卷。
他就像是從血月中而出的異世吸血鬼,高貴優雅,一舉一動都散發着王者般的尊貴。
只是那滿身死氣甚濃,所過之處萬靈生機都在流失。
“刷-”只見那道身影輕輕的落在那片藥田之中,眼神冷漠的一掃,似乎連這些萬年靈藥都結冰了。
同樣被甩出來的綠色樹人匍匐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他的懷中還抱着一堆新鮮果子,見了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尊屍王,懷中的果子都掉了一地。
口中嗚嗚着,發出顫抖的聲音來。
“你也這麼怕我?”屍王冷冰冰的看着他,走了過去,隨手就從他背上的神女果樹上摘下一枚神女果。
轉身便朝血河瀑布飛去,落在那口木棺材旁邊。
伸手便將那棺材蓋給掀開大半。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那個小豆丁似乎已經長大了不少,這就是人類,只要不死,就一直在生長着。
眉眼長開了不少,已初具少女的姿色,很美,無法用言語所能描繪的美,百看不厭-
這種美有些熟悉,屍王卻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了。
伸手便將那枚神女果放入棺材中,神女果的果實一碰人氣,立即化作一道血舞,從她口中而進。
少女的身姿,頓時染上一層妖異的緋紅。
她睫毛輕輕的顫抖,厚如蝶衣。
這三年來,那好看的眉頭都微蹙着,從沒有舒展開的一天。
屍王就站在血河瀑布中盯着她,以及她手指上的那枚骨戒—
他有試着將那骨戒拿下來,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強大如他,也無法動那骨戒半分。
而那骨戒上,似乎有更爲熟悉的氣息,大概是在石棺裡沉睡太久了,很多事情他都已經不記得了,更何況這幅身體早就死了,他是他,卻也不是他-
甚至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好像都有那麼點模模糊糊了。
“嗖-”他正想着,卻忽見棺材中的少女,猛然睜開了那雙墨藍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