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韻姐姐?怎麼會這樣。”流錦眼眶痠痛難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朦朧淚眼中,妙韻那美麗的臉頰卻真實的存在着。沒想到她思念了五年,盼尋了五年的妙韻姐姐,竟然會是那個病入膏肓,被大夫判了死刑的小姐。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可以!百感交集的淚珠,悽然滾落。流錦幾步便撲到了牀前,一把抱住了瘦弱的幾乎不成*人形的妙韻。
“姐姐,妙韻姐姐!”
“錦兒妹妹,真的是你嗎?我不會是在做夢吧!咳咳……”妙韻似乎還沒從震撼中反應過來,一個勁兒的問着她是不是在做夢。
“是我,姐姐,是錦兒啊!”流錦泣不成聲,好像自從她自陽明山回到茗王府後,她的眼淚便從未消弭過。沒想到一路走來,一向堅強的她竟變的如此脆弱。她不明白,爲何所有的不幸都要降臨到她在乎的人身上,沫兒死了,孃親去世了,婉兒和養父失蹤了,現在就連她的妙韻姐姐也行將就木。怎麼會這樣呢?老天!你是何其殘忍啊!
“咳咳……真的是我的流錦妹子,沒想到姐姐臨死之前竟還能見你一面,咳咳……也了了我此生一大遺憾啊。”妙韻哽着喉間的刺癢,用盡力氣說了幾句話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姐姐,怎麼樣?你別急,順順氣,慢慢說。”流錦輕輕撫摸着她的背,替她順着氣。
妙韻用手帕捂住脣口,那咳嗽聲便被壓抑進白色的棉布內,一陣悶咳過後,妙韻深深的喘着氣,憋了很久的臉卻依然沒有絲毫的血色,只是慘白的如九天幽冥般駭人。那被拿開的手帕上,儼然綻放了一朵血紅的花朵,像天邊殘卷的夕陽,刺得流錦的眼淚,愈加的泛濫。
“大夫,麻煩您了,快快爲我姐姐看看吧。”流錦哭着讓開了道,期盼的向那摸不清狀況的大夫說道。
“妹妹!姐姐終於見到你了,即便是死,也瞑目了。”妙韻氣若游絲,兩行清淚這纔有力氣從那死灰的眼眶,悄然墜落。
“姐姐別這樣說,總會有辦法的!”
久別的重逢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倘若她知道和妙韻的相見竟會是這般光景的話,她寧願永遠揣着思念度日。也不要接受這個痛苦的事實。
“大夫!怎麼樣?”趙婆婆見大夫起身,慌忙迎上去,用充滿希冀的眼神,凝視着大夫。流錦攥緊了衣袖,真的很希望能從大夫口中聽到一絲奇蹟。
“咱們外面說話吧!”大夫一句輕聲的言語,便一下把充滿期待的兩人,打落到了萬丈谷底。一般大夫這樣說話的,能有好嗎?
“咳咳……不用了。大夫您,您就說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用迴避。咳咳……”妙韻又用手帕捂住了嘴,咳嗽了幾聲。
“好吧,那就恕老夫直言了。小姐的心臟已經羸弱到連呼吸都供給不上了。整日的咳嗽讓肺部也受損嚴重,隨着這天越來越冷,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了。”大夫惋惜的搖了搖,到了這個地步,他只能直言不諱了。
“韻兒,可憐的孩子!”趙婆婆嗚咽了一句,便徑自抽泣了起來。
“大夫,難道一點希望都沒有嗎?無論有多麼困難,需要多麼貴重的藥材,我們都一定會辦到。求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姐姐吧!”流錦哽咽着說罷,便跪倒在大夫的面前。
“使不得啊!姑娘快快請起。”大夫大驚,連忙伸手扶起了流錦,沉吟半晌,才頗爲無奈的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那辦法卻有些不現實,有也便等於沒有了。”
“大夫!您只管講來,無論多麼艱難,流錦也要救回姐姐。”明眸如水的希冀堅毅而溫暖,讓那大夫不由一陣感動。
“能救你家姐姐的人,這世上只有一個。”
“誰?”三人皆驚疑的看向他。
“邪醫,軒轅戈信。”大夫崇拜的道出了那個神聖的名字。
“去哪兒能找到他呢?”
“邪尪山!此人是醫界一段不朽的神話,三十年前隱居於邪尪山,時年應八旬有餘,只要你們能找到他,那你姐姐,定能把那一隻腳從閻羅殿裡拔出來。”
“太好了,不知此去有何困難,爲何您說有等於沒有?”流錦終於看到一絲曙光,不由破涕爲笑,凝眸望着大夫,想從他臉上尋到答案。
“去邪尪山求醫的人很多,可卻沒有一個人回來過。一路跋山涉水的不說,那邪尪山四周,瀰漫着重重瘴氣,蛇蟲鼠蟻也是分外的兇猛,再則,山中遍佈奇玄異陣,又豈是常人能破解的了的?都是有進無出啊!人說去邪尪山求醫,便等於自尋死路。所以老夫才說此法等於沒法啊!”
“咳咳……算了吧!我妙韻命該如此,也不想拖累於人,便讓我平平靜靜的度過這最後的時光吧!”妙韻脣角牽強的笑容,宛若一朵悽美的花兒,今日偶遇流錦,情緒難免激動,此時她氣力早已透支,只是一直在暗自咬牙堅持着。
“不!凡事不試過又怎會知道不行呢?我一定要去邪尪山!”流錦拮出一朵嬌美動人的笑容,堅定的說道。那話語直直震撼住了屋內三人。
“不行!姐姐不能讓你冒險,咳咳……妹妹……妹妹不能去……”妙韻一激動,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說完了那滿腹辛酸和感動的話,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