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錦回到王府,心不在焉的進了房間,走到桌前,她本想倒杯茶喝,誰知還沒摸到茶杯,便看到桌上一把鎏金鏤空桔梗花簪子,和今天街頭小攤上,歐陽亦宗拿的那支是同一個色系的,會是誰放在這兒的呢?難道是他?流錦雙頰攸的燒了起來,那個羞人的吻又出現在眼前,纖手拿着簪子,卻覺得有千斤重。可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最喜歡的是桔梗花啊?難道是公主?嗯,肯定是了,許是公主見自己今天很是尷尬難堪,便挑了一支送了過來,撫慰自己的吧!公主,對她真的很好呢!她天真可愛,純真善良,身份尊貴,卻絲毫沒有一絲驕縱蠻橫之氣。她對自己如此寬厚真誠,比起親生姐妹也分毫不差。對於公主的深情厚誼,她時刻感恩在心,若爲了公主,就算是讓她去死,她也願意。流錦嘴角輕彎,那淡然清雅如蓮的笑,便柔柔的暈染上緋紅如霞的臉頰。
正在恍惚間,只見一身水綠色長裙的清兒,躡手躡腳的踱進房間,看到流錦眼神飄忽,便知道她思緒遠走,定是又在想些什麼。清兒站到她身後,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流錦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便看到清兒壞笑的臉龐。
“姐姐嚇死我了,真是!”流錦嗔怪道。
“好妹妹,又在想什麼啊?難道我們的大才女思春了不成?”清兒伸手奪過流錦手中的簪子,調笑着大笑道。
“你啊!壞死了!纔不和你一樣呢!武強哥哥,英俊挺拔的武強哥哥在做什麼呢?”流錦明眸一閃,不由宛然一笑,豪不相讓的回擊。
“你個死丫頭,五年來,越的牙尖嘴利了。”清兒雙頰微紅,狀似生氣的剜了流錦一眼,卻欣慰的笑了,這個聰明敏感的丫頭,在和她們朝夕相處的五年之中,慢慢收起了滿腹的冰冷和淡漠,不善言辭的她,如今卻成了三人之中的開心果。她勤奮好學,善良又美麗,卓然的氣質,哪裡像是個小婢女?
“看看,姐姐知道在妹妹這兒討不到便宜,便不理人了嗎?”流錦見清兒含笑不語的看着自己,便蹙眉埋怨起她來了。
“是啊!丫頭片子!對了,這個簪子哪兒來的啊,這不是你最喜歡的桔梗花嗎?真的挺漂亮的。”清兒把注意力轉向簪子,愛不釋手的把玩着。
“哦,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公主給的吧!”
“嘖嘖……看吧!公主就是偏心,我也很喜歡啊,怎麼就不見送我一支呢!”清兒撅起嘴,笑着抱怨道。
“好了,就送你了,反正我有幾隻桔梗花的簪子了,姐姐儘管拿去便是,別在這兒聒噪了!”流錦好笑的看着清兒,她們以前也經常互贈一些飾品的。
“那就謝謝妹妹嘍!”清兒也不推辭,便徑自把那簪子插在了髻上。和流錦又聊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告辭。
直到流錦侍奉公主用晚膳時,也遲遲不見清兒的影子。心中有點悶堵,也說不出什麼感覺。
歐陽紫芋見流錦心神不寧的爲自己添着飯菜,便輕聲詢問道:“錦兒姐姐,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她以爲流錦對於白天小攤前的事,還不能釋懷,便不免有些心疼。
“哦,沒什麼,只是不見清兒回來,有些擔心而已。”流錦看着歐陽紫芋,柔聲回答着,黛眉不由的微微皺起。
“那丫頭你還不知道嗎?就是喜歡亂跑,也許過會兒就回來了呢!”歐陽紫芋笑着說道。
“嗯,是哦。”流錦也鬆了口氣,嘴角揚起,扯出一絲笑意,是公主對她們太過寬厚縱容了,她和清兒整日輕鬆的緊呢!
正在這時,一個同樣水綠色長裙的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公主,不好了!清兒姐姐被王爺罰跪在茗軒院了。”那個小丫鬟喘着粗氣,急急的說道,她從未見過王爺那麼可怕的樣子呢,還摔碎了一個茶杯。什麼時候溫文爾雅的王爺,脾氣竟變得這般的壞了?
歐陽紫芋大驚,連忙站了起來,和流錦面面相覷的對望了一眼,拔腿便向外走去。
流錦緊跟着她,心中越的忐忑,剛剛壓抑下去的不安和矛盾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她遲疑半晌,輕聲問道:“公主,今天我房間桌上的桔梗花簪子,是你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