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桓滿臉震驚,“你怎會在此!”
那語句像是責問,又像是在責難!
“臣妾,要看……”雲陌依舊堅持着自己的堅持,咬牙望着楚君桓,眸中充滿懇切,來自現代的東西,最親愛的爸爸親自爲她設計的手鍊,17歲的生日禮物,多麼遙遠,多麼親切!她忘乎所以!
楚君桓本來有些關切的眸子,在聽到雲陌這樣的請求以後,竟然泛過一絲冷光,“愛妃,你在監視朕?”
“監視?”雲陌反問着,她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陷入了陶夭給她設的全套裡面,監視,不信任,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妃子,她不敢想象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寧妃姐姐,你終於相信了,皇上在乎的,並不是你,哈哈,多麼可笑,我終於……終於了了心意。”陶夭的確在笑,之前她以爲自己高估了夏氏,不爲別的,只爲動搖了她的心就可以了,可是現在,她竟然自己走了出來,如今兩人之間的間隙已經有了。
“我……”雲陌想要解釋,可是感覺自己很難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只好扶着地面,艱難地準備起身。
陶夭冷冷嘲笑着動作已經很艱難的雲陌,陰狠的眼神掃過雲陌身邊的每一寸地面,忽然,像是有了什麼新發現一樣。
她的眼神驚恐,放大,彷彿從未見過……
“血!”陶夭大聲喊着,“夏氏留了很多的血!”
“啊……”從未見過這樣情景的陶夭,彷彿是逃跑一樣地從地面上爬起來,顧不得剛剛被楚君桓拍出去的痛,像是瘋了一般。
雲陌感到渾身沒有力氣,一時之間像是被什麼抽空了一般,整個世界便只剩下陶夭逃出太極殿之前的那一聲慘叫……
“轟隆隆……”天空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道雷鳴,緊接着,大雨便似瓢潑一般傾盆而下。
雲陌依舊怔在那裡……
她的力氣已經似抽絲一般漸漸離她而去……
回頭,只剩下楚君桓那一臉驚訝的樣子……
他會驚訝嗎?
“愛妃……”楚君桓從未料到,此時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連忙撲到雲陌的身邊,用力拉住了她無力的小手,“愛妃,愛妃……”
她已經沉沉昏厥過去了,腦中依舊能夠聽到他的叫喊,想要答應他,但是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巴,只得……任那個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楚君桓叫了很久,也叫不醒雲陌,面對這地面上的一灘鮮血,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檜淳聽到了皇上的叫喊,連忙帶着小內宮進了殿中,一看到這景象,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寧妃娘娘!”
剛要上前,卻聽到楚君桓大聲吼道:“快去叫御醫,叫連御醫!”
“是,是……”檜淳踉蹌着出了殿中,他侍奉他已經將近二十年,從未見過他如此慌神的模樣,緊接着,自己也便有些慌亂了。
楚君桓用力將雲陌瘦小的身軀抱起來,本來身材輕盈的她,此刻彷彿有千斤那樣的重,他抱着她,彷彿沒有了靈魂一般,機械地往自己寢殿的牀邊走去。
雨越下越大,順着太極殿的青瓦,一層一層嘩嘩而下……
太極殿中已經慌作一團,萱玉正在將所有宮人集中,一個一個拷問娘娘宮的下落,整整一個時辰,沒有問出任何結果,她心中焦急萬分,正在此時,見一個內宮慌張着從雨中過來。
萱玉料想此事一定與自己家娘娘有關,連忙上前去問道:“公公,可是?”
那內官彷彿也焦急萬分,還未站穩便大聲說道:“快,寧妃娘娘在太極殿中摔倒,已經出血……”
“出血……”萱玉感到一陣頭蒙,“娘娘,您千萬不能有事,皇嗣不能有事!”
整個猶未宮的宮人的情緒,如今全部被籠罩在一層陰雲中,他們同娘娘相處的兩個月內,唯一的期盼,以及念想便是,娘娘能夠順利產下皇嗣。
可是,可是……
萱玉的手已經在顫抖了,“萱玉這就去領罪,照顧娘娘不周,甘願受罰。”
說罷,便隨着那個內官一起去向了太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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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陌安靜地躺在太極殿中那鋪滿明黃綢緞的牀上,如今她的臉色發白,連帶着本來已經很是紅潤的嘴脣,也變得有些慘白。
楚君桓坐在她的身邊,漆黑的琉璃眸子靜靜盯着那張美麗的臉龐,“雲兒……”他很少這樣依賴地喊着她的名字,見她沒有回答,便伸手去抓住她的小手。
原本光潔漂亮的小手,此時竟然顯得白的有些蒼涼,細細的血管在皮膚下面若隱若現,煞是令人心疼。
“醒過來啊……”他低頭,語氣竟然像是在懇求。
雲陌的眼角有些溼溼的,彷彿有幾滴眼淚劃過。
楚君桓看着有些揪心,回想起自己同她相處的近一年時光,竟然覺得,自己果真是虧待她了。
“雲兒,爲夫不該,不該讓你如此委屈……”他有些痛心疾首,抓着她的小手的手不自覺地更加用力了。
雲陌卻有些下意識地躲避着他的手,楚君桓不依,非要用力再拉過她的小手,雲陌只得任他抓着,可是美麗的眸子依舊是緊緊閉着的,就這樣沉默了很久,她才彷彿如夢境一般喃喃道:“爸爸,嫣嫣聽話,嫣嫣這就跟您去美國,不要丟下媽媽……”
“嫣嫣聽話……”
“嫣嫣聽話……”
楚君桓有些愣住了……嫣嫣?
猶記得,那夜在臨安,那個女子,迷濛中,他好像問過她的名字,那時候她便回答他,“我叫嫣嫣……”
再次審視着面前的這個女子,他的瞳孔急劇放大,好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他用力抓着她的小手,果然在中指與無名指的指縫之間,發現了不同的地方。
那兩手的指縫之間,赫然有一枚細小的紅色的印記!
楚君桓抓着雲陌的手,恍然大悟,忽然想起,那夜他在女子手上留下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