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溪看着右手,手心的細芽慢慢伸展開,長出了片片綠葉,有泉水的滋潤,充滿了活力。這麼細小的東西,還沒有一個手指頭大,孟長溪卻可以看清它葉子上的紋路,甚至能夠感受到在表皮下涌動的生命力,就好像這個小樹跟他生命相連,真是奇妙的感覺。
“又在研究你的寶貝?”
葉景榮剛洗完澡,穿着睡褲,裸着上身,孟長溪擡頭看他,經過這麼長時間,他已經能淡定的看着他身上那條龍而不害怕,但是對上那雙綠幽幽的眼睛,還是有些心驚膽顫,更何況,它此時正‘飢-渴’的看着他,從葉景榮的背後繞了過來,纏在了男人的腰上,將正臉對着他!
葉景榮的腰本來就勁瘦強悍,這條‘龍紋身’使他更加霸氣側露,威武不凡,如果不是知道那玩意的是活的,孟長溪幾乎要拍手叫好了。
孟長溪露出嫌棄的表情,葉景榮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笑起來,“它又在騷擾你了?”
“真是奇怪,你身上的東西你自己看不見,我卻能看見,有時候我不禁懷疑它會不會是我的幻覺。”彷彿是爲了反駁他的話,龍的尾巴晃了晃,眼中的綠光更加幽深了。
“不,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不是你的幻覺,大概這些東西都有靈性,只有有緣的人才能看見。”
孟長溪不以爲意的翻了個白眼,扭過頭不再去看那條龍,眼不見爲淨,葉景榮抓住他纖細的腳踝,摩挲到大腿根,溫熱的大手與細膩的皮膚接觸,帶來顫慄的觸感,眼看着越來越往上,孟長溪實在受不住了,擋住了葉景榮的手。
葉景榮心裡一陣失望,笑道:“如果你不餵飽它,它是不會消失的。”
孟長溪嘖了一聲,雖然他不待見那條龍,但是也不想它時時刻刻出現在自己眼前,“你把手伸過來,我餵給它喝。”
“你餵給我喝就行了。”葉景榮舔舔他手心,示意他把水喂進他嘴裡。
這種做法也太羞恥了吧!孟長溪臉一紅,看着葉景榮充滿期待的眼神,飛快地把手抽了回來,可葉景榮又很快抓住,強制性的摁到了自己嘴邊,非常執着的看着他,身上的龍也游到了手臂上,孟長溪看着慢慢遊到葉景榮手上的龍頭,好像自己摸到了那條龍一樣,掌心變得火熱,他不敢再看,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只此一次!”
葉景榮滿足的笑起來,舌尖嚐到了甘醇的滋味,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的純淨無垢,涌入胸腔,霎時,身體便充滿了一股力量,在他的經脈中涌動,整個人像是從裡到外被洗滌一新,煥然新生。龍也激動地晃着尾巴,因爲滿足,綠色的眼睛發出金光。
“啊!”孟長溪猛地睜開眼,心中咚咚直跳,他做了個噩夢,夢到了那條龍窺覷他的泉水,居然指使葉景榮跟他強搶!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今天開學,孟長溪直接走進了高三的班級,學校也很痛快的同意了他的申請,以孟家如今在榮城的實力,沒有人敢駁孟小公子的面子,他要直接畢業那都可以,何況是跳個級。
孟長溪在榮城一高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涇渭分明的文派和壕派也都知道了他的存在,這個人不是壕派的成員,卻有陳曉北護着,有傳言稱,孟長溪已經是壕派內部的老大了。
“孟長溪?”學生會向來是文派的天下,此時,學生會長秦逸站在窗前,下面籃球場正在進行比賽,一個有些瘦削的少年穿着球衫,在人羣中來回奔跑,他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看着少年高高跳起,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投進了籃筐,歡快的笑容在陽光下異常的耀眼。
副會長湊過來,嘖嘖兩聲,“這小子長得還真不錯,聽說他直升高三了,就在你們班級吧?”
秦逸推了推眼鏡,面色冷淡,“好像是有這個一個人。”
“聽說伯父馬上就要高升去金京任職了,伯父在金京打拼,少不了要與金京葉家打交道,你也知道孟家和葉家的關係,那是水火不容,所以說,你最好離那小子遠點,孟家在榮城地位非凡,但是金京可是葉家的地盤。”
秦逸點點頭,“他真的跟葉二少訂婚了?”
“沒瞧見訂婚戒指都戴上了,這小子可真是膽大妄爲,半點沒將葉家放在眼裡,先前還有個經常去找他麻煩的陳曉北,咱學校的小霸王,現在居然也被收服了,喂!”副會長看着朋友眼中閃過的一絲興味,蹙眉道:“你可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知道了。”秦逸擺了擺手,離開了會議室,鏡片後的目光泛着點點幽光,孟長溪是嗎?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打完球,孟長溪洗了澡換好衣服,陳曉北急急的跑了過來,“長溪,我剛纔得到的消息,商會要重選會長!”
沒有預料中的驚訝,孟長溪只是點了點頭,“那就重選吧。”
陳曉北自己倒愣了,“你不高興嗎?顧家肯定要完蛋了,你們孟氏的機會來了!”
孟長溪笑了笑,眼中卻沉着冷靜,好像早就預料到,亦或沒把重選當回事,“我高興啊,能重選太好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重選了,他還以爲要再等一段時間,有些人倒是比他還急,不過,最急的還是顧家吧,重選對於顧格非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重選?!咳咳。”顧格非臉色蒼白,幾日的病痛和憂慮已經將他折磨得疲憊不已,聽到重選會長,面色更加難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晨接到了公函。”顧寧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顧格非,“當時您在休息,是商會的徐秘書交給我的。”
顧格非看後,扔在了地上,無非是牆倒衆人推,顧家一出事,這些人立馬翻臉不認人,趁他臥病在牀的時候,沒有詢問過他,便擅自決定重選,這是根本沒有將顧家放在眼裡!說什麼重選,也不過是找了個理由將他取而代之罷了。
顧格非冷笑了一聲,還用想嗎,這分明就是爲了推孟思源上位,在顧家遭難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
顧格非握緊了手中的檀木佛珠,想起了那張熟悉的臉,心中一痛,難道這就是報應嗎?可是爲什麼偏偏選在這種時候,在他大錯已鑄,後悔都沒人可憐的時候,他愛上了孟思源,好像老天開了一個玩笑一樣。
“你先出去吧。”顧格非閉上眼睛,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父親。”顧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道:“我聯絡不上母親,您一定知道她的去向吧?”顧寧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格非,見他沒有發怒的跡象,微微鬆了口氣。薛雲靜突然失蹤,他就知道是顧格非做的,那天確實是他母親不對,但是顧寧沒想到,顧格非會那麼生氣。很多事情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這讓他感覺非常不安。
顧格非嘆口氣,“你不用擔心她,先管好你自己吧。”
顧寧心底一沉,握緊了拳頭,看來顧格非是不打算讓母親回來了,難道從此他就要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嗎?他要如何打敗孟長溪,得到唯一的繼承權?顧寧慘笑,所有人都在逼他,連顧格非也是,爲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不公平,他千辛萬苦得到的東西,孟長溪輕鬆就能拿到手?既然孟長溪能做到,他也能,甚至比孟長溪做得更好。
因爲他更狠。
重選會長一事,在榮城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開會的當天,來了非常多的記者,孟長溪一下車,便被長槍短炮包圍住,跟在孟思源的身後寸步難行,而同一時間到場的顧格非也在顧寧的攙扶下下了車,兩個重要人物到場,記者都興奮起來。
顧格非尚未痊癒,滿臉病容,臉色非常難看,他看見了孟思源,和他的頹敗相比,這個男人依舊那麼俊美斯文,拒人於千里之外,隔得這麼近,愣是沒有看他一眼,顧格非臉色陰沉,在龍見的保護下,強硬的進了會場,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小孟來啦,來,這邊坐!”
“我最近得到了一罐極品鐵觀音,聽說你愛喝,我讓他們給你泡了一壺。”
孟思源和顧格非對面落座。也才幾天的時間,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次開會的時候,孟家被集體排斥,如今,被打進‘冷宮’的換成了顧家,一桌之隔,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天地,一冷一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格非連連咳嗽,顧寧趕緊把藥送進他嘴裡,顧格非這才挺住,咬牙坐着,看着孟思源的臉,心中涌上了一陣酸楚。
“人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在這之前,先介紹一下兩位新會員!”
大家莫名其妙的互看了一眼,新會員而已,用得着特意介紹嗎?不過,很快,進來的兩人便讓這些人齊齊的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