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鬼王空洞雙眼幽火緊縮之際,石飛羽嘴角帶着濃濃的戲謔,猛然一把將那即將落入熔血河的天命石抓在掌心。
而他的這般舉動,也讓那鬼王心頭鬆了口氣,但隨後又發現他是在戲弄自己,頓感憤怒。
“小子,將天命石交出來,本王或許饒你不死。”
空洞雙眼內幽幽鬼火閃爍,一道森然之語也從那鬼王口中傳來。
擡頭,望着那停在遮天黑雲下的龐大骷髏虛影,石飛羽不由得冷冷一笑:“或許?這個或許有多大機率?”
這隻骷髏虛影,他曾經在那鬼王宮半空就曾見過,沒想到居然是那鬼王的神魂本體。
或者說這種骷髏虛影,是他本體其中之一,而他的神魂怕是早已與其融合。
不過既然有天命石在手,暫時倒也不用怕他,若是逼的急了,就將天命石扔進熔血河,看他如何撈取。
臉上戲謔之色愈發濃郁,而石飛羽也站在那熔血河畔,沉吟道:“既然你奪舍冷傲雪之後已經將我認了出來,爲何不早動手?”
聽聞此言,那骷髏虛影內立即傳來一聲冷哼,顯然是不屑回答。
而石飛羽抓着天命石的手臂,則又伸向那熔血河。
見此,鬼王這才憤然開口:“當時本王雖然對你有所懷疑,卻也不敢肯定,何況冷戰那個女兒神魂一直試圖反抗,本王自然要先將她壓制下去。”
“你爲何捨棄自己的身體,偏要奪舍她人?”
“這都拜你所賜,若非是你盜走百轉輪迴與本王不滅金身,又何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如此答案,也讓石飛羽心中恍然。
那鬼王被自己盜走百轉輪迴之後,其原來的身體必然無法久用,所以才冒險奪舍。
而在奪舍之後,必是有一段時間實力大損,且冷傲雪的神魂並非被他完全覆滅,想必他也是無暇理會自己。
至於在那影月島上的出手,鬼王是在試探自己。
“小子,速速將天命石交出來。”
在他爲之恍然不語時,那鬼王再度厲喝,龐大骷髏虛影也是帶着一股陰風緩緩靠近過來。
不過在其即將動手時,石飛羽的手臂又伸向那熔血河,天命石光芒閃爍,彷彿隨之都會被他扔入河內。
而這般一幕,也讓那鬼王不敢有所異動,猛的停下怒聲喝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還有幾件事情不明,想請鬼王大人解惑。”
冷冷一笑,石飛羽擡眼望着他,突然問道:“這天命石有何用處,你要它又來做什麼?”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石飛羽雙眼一直緊緊盯着鬼王,試圖找出破綻。
但那鬼王畢竟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雖然只是神魂不滅,卻也絕非他的心智能夠相比。
“只要你將天命石交出來,本王告訴你也無妨。”
聽着鬼王的回答,石飛羽眉梢一挑,隨之笑道:“既如此,那我換個問題。”
說着,只見他眉頭微皺,隨之冷冷開口:“鬼王宮、萬鬼山,與那數萬年前的血衣門有何關係?”
突聞此言,鬼王空洞雙眼內幽火大熾:“小子,你竟然知道血衣門?”
那血衣門在數萬年前就以因內訌而分裂滅亡,神罰大陸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並不多。
而石飛羽也是曾經在進入陰風眼,獲得無定神符之後,才偶然得知那血衣門的存在。
從其反應判斷,血衣門必然與之有所關聯。
“此事告訴你也無妨,血衣門在數萬年前覆滅,曾有一人倖存下來。而此人後來一手創建鬼門,只不過鬼門後又分裂成兩大勢力,其一便是鬼王宮,其二就是那萬鬼山。不過鬼王宮纔是正統,那萬鬼山只不過是鬼門分裂出去的一條旁支。”
重音跌宕,鬼王所講之事,則讓石飛羽心頭立即恍然。
難怪會在那鬼王宮,以及回魂井內,都看到那奇怪的血色符文,原來如此。
鬼王宮主修功法,而萬鬼山則注重靈器,想來是在這條路上有所分歧。
只可惜數萬年前血衣門是何等榮耀,最後保留下來的傳承,卻如此邪惡。
心中疑惑既然都以得到解答,那鬼王又不願意回答天命石的用處,石飛羽也就沒再多問。
手持天命石,只見他沿着熔血河畔緩緩向後退了幾步,似欲逃離。
那鬼王早已盯死了他,又怎會讓他離開,黑雲翻涌中,立即向前迫近。
目光微凝,對於他的迫近,石飛羽也沒有喝止,而是順着河畔繼續向後退行。
這條熔血河前後不見盡頭,也不知道究竟通往何處。
不過石飛羽所走的方向,則是順着洪流前行。
只要有天命石再手,又靠近河畔,那鬼王便不敢有所妄動,這樣一來倒是形成了一種僵持的局面。
而石飛羽所要的,正是這種僵持。
順着熔岩洪流退了沒多久,他發現那鬼王始終跟着自己,便索性轉身甩開大步走去。
似是察覺到他有所放鬆,鬼王立即帶着陰風撲了過來,試圖奪取天命石。
沒等靠近,石飛羽就以將那手臂伸向河內,也讓鬼王不得不停了下來,森然低吼道:“小子,你欺人太甚。”
“老妖怪,是你追的太緊。”
聽到低吼,石飛羽頭也不回的冷冷而笑,腳下更是未曾有所停頓。
若是有那外人在場,看見他與鬼王如此對持,怕是立即會爲他捏上一把冷汗。
不過他能與鬼王如此對持,倒也令人震驚,尤其是那臨危不懼的膽魄與心智,更加讓人由衷驚歎。
要知道,那鬼王可是一名輪迴鏡初期強者,且生性兇殘無比,如果稍有不慎,就算是他手持天命石,也會丟了小命。
緩步走在那熔血河畔,石飛羽一邊警惕着時刻想置他於死地的鬼王,一邊卻在暗自傷神。
此次進入回魂井,一是爲了幫助冷傲雪,二便是爲了尋找老爹的下落。
現在冷傲雪已然擺脫了鬼王的控制,但老爹的線索怕是就此斷了。
回魂井內已經走遍,也沒看見他留下什麼線索,石飛羽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自己這位老爹當初究竟要尋找什麼,何至於讓他走遍大半個神罰大陸,從而莫名失蹤。
目光不經意間,又從那熔血河上掃過,石飛羽心頭隨之一嘆,算算時間,已然過去將近半個時辰。
“應該差不多了吧。”
心中這樣想着,發現那熔血河依舊不見盡頭,是覅誒與腳步猛然一頓,回頭望着緊隨不捨的鬼王,眼神閃爍。
鬼王顯然是鐵了心要與他耗下去,而這種舉動也讓石飛羽明白,天命石必然是對其極爲重要。
否則這個老妖怪恐怕早就衝了上來,又怎會如此顧忌。
突然,在那鬼王發現他回頭,並有所警惕時,石飛羽腳下猛的加快速度,帶着道道殘影直奔前方狂掠而去。
眼見於此,鬼王立即桀桀怒笑,隨之騰雲駕霧般,跟了上來:“小子,熔血河遲早都會有盡頭,本王倒要看你能逃往何處?”
“是麼?”
豈料話音未落,石飛羽的身形暮然騰空,跳入了那洶涌澎湃的熔血河內。
這般變故,也讓鬼王爲之一驚,等其反應過來,石飛羽早已沉入河底,消失不見。
“該死的東西,留下天命石。”
發現他居然跳入熔血河,試圖與那天命石同歸於盡,鬼王心頭頓時大怒,猛的咆哮起來。
咆哮聲尚未落下,那遮天黑雲便是帶着陣陣陰風席捲而下,直奔熔血河衝去。
可沒等那遮天黑雲接近,熔血河內便有一股燃血之力轟然暴涌,讓那黑雲立即燃起熊熊烈焰。
烈焰燃燒中,黑雲之內更有那萬千厲鬼猙獰嘶吼,彷彿正在承受着極大痛苦。
而鬼王所化的巨大骷髏虛影,也是發出一陣淒厲慘叫。
其實在那鬼王追出來的一刻,石飛羽就已經想好了退路。
他之所以留在河畔與那鬼王對持,就是爲了給冷傲雪等人爭取一段時間。
現在距離他們離開,已有半個時辰,以康家兄弟的速度,怕是已經逃出回魂井。
沒有了後顧之憂,石飛羽行事自然會方便許多。
跳入熔血河內的瞬間,他就已經施展出天絕魔體,並將那蘊天珠的強大防護開啓。
金色光幕飛旋中,令那蘊含燃血之力的溶液洪流無法靠近,一路潛入河底,聽着上面傳來的咆哮聲,石飛羽心頭不由得冷笑數聲。
有蘊天珠在,想必在這熔血河底也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只要那鬼王不敢下來,自己就有機會逃走。
潛入河底之後,石飛羽便立即改變方向,逆流而上,衝着那熔血河源頭掠去。
河底雖然速度受阻,但是對他來說並無多大影響。
短短几個呼吸之後,他便逆着河底洪流,出現在數百米外。
透過蘊天珠形成的金色光幕所看,在那熔血河下,滿目殘骸,當真是沉屍百萬。
而死在這條河裡裡的,大多都是妖獸,雖然偶有修煉之人殘骸存在,卻也不多。
隨着他的前行,那河底妖獸殘骸之內,立即有着妖靈閃現。
當妖靈閃現之後,一具具龐大的殘骸便試圖將他拉入河底,與其融合,變成那可怕的魂妖脫離此地。
但石飛羽隨後發現,無論是何種妖獸骸骨,只要靠近自己一丈之內,天命石就會立即釋放出七色朦朧光華,將其逼退。
有了天命石在手,與他讓他在熔血河內如魚得水,速度不減反增,很快便遠離而去。
那鬼王,此刻也在半空發瘋般的尋找着他。
只不過每當其試圖接近熔血河時,在那血紅色的熔岩洪流內,就會有着燃血之力出現,讓其無法靠近。
“小畜生,本王誓要將你挫骨揚灰。”
心知繼續尋找下去無濟於事,鬼王森然怒吼中,猛的調轉方向,直奔那幽冥府出口掠去。
看樣子,是要在出口守株待兔,等他前去自投羅網。
而石飛羽又該如何擺脫這場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