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笛衝着寧檬招了招手,“快過來,寧檬,咱們好久都沒有見面了。”
寧檬故作輕鬆地說,“小笛,你真的沒事吧,看把你哥嚇的,一路飈車……”
“我哥最緊張我了。其實不過是補償心理在作祟。”管笛的表情看着有些甜蜜又有些心酸,緩緩地說,“我媽那個時候病重,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就和我楊家商量好了,徵得我父親的同意,提前把我接了過去。當時我還小,完全不懂事,最苦的其實是我哥,他已經上小學四年級,就逼近自己接受生離死別……”
九歲的年紀,似懂非懂……、
寧檬突然想起父親離開的時候,覺得不捨起來……當時,她至少還有母親安慰,有親弟弟可以一起玩樂,可是據說管仲明來就娶了續絃,他年青漂亮的女秘書,那麼管絃就有了繼母,如此,可想而知他心裡的痛苦……
“後來,管家爲什麼沒有把你接回去?”寧檬疑惑地問。
管笛笑着說,“據我媽咪說,半年後我父親把我接了回去,可是我大吵大鬧,一直不吃不喝連着發高燒,當時他忙着迎娶新人,大概也沒有心思照顧我。後來,我媽咪執意把我接走。一直呆到現在。”
哎,豪門的生活,大概也不是那麼令人羨慕的吧?
寧檬坐在管絃剛纔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秀氣溫婉的姑娘,再一次自嘆弗如。突然又有點心酸,這位大小姐怕是太寂寞了吧。如今正是花樣的年紀,成天被關在桔園,任是誰也會受不了的。
楊笛喜上眉梢,拉着她的手說,“寧檬,我可以去上中學當老師了,還可以搬回市區住了。想一想,真幸福呀。”
這也叫幸福?這大小姐命可真好呀。
寧檬想了想說,“小笛,你很想知道那些失去的記憶嗎?如果那些記憶不是那麼美好,那你還會要嗎?”
“不管好或不好,反正那些過去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既然我把自己的過去都弄丟了,自然是要找尋回來的。”楊笛說得斬釘截鐵。
管絃辦完了手續,看着楊笛和張嫂上車,這才鬆了口氣。
“走吧,我送你回去。”管絃把她塞入車內,自己繞到另外一邊上了車。車廂內有輕輕的旋律在流淌,寧檬看着窗外的霓虹閃爍,一時心神恍惚起來,直到車子停住。
管絃熄了火,看着一旁發愣的姑娘,眉頭蹙了起來,“寧檬…….”
寧檬聽到管絃喚他,一轉頭,撞進一又潭眸晶亮,耳際有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微微拉開了些距離,訕訕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剛纔走神了。”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他勾着嘴角,表情看似放鬆。
寧檬連忙擺了擺手,“謝什麼呀,說了是抵債……你要真讓我分期付款,估計我要勒緊褲腰帶了……”
“對,抵債……”管絃悶悶地說,“說起來還是我虧了……你看你什麼都沒做,白吃白喝,還有專人接送……”
資本家果然就是資本家,腦子裡啪拉啪拉,把幾角幾分錢都細算了一遍。寧檬怕他出爾反爾,急忙扯着他的手臂說,“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管絃挑了挑眉,嘀咕道,“也罷,算我倒黴了,虧就虧了吧。”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眼神直直地掃向她,瞳眸幽黑一片,忽暗忽明。
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硬挺的鼻子下面是兩片薄脣,下巴颳得乾淨,泛出隱隱的青色。寧檬感覺他的氣息在周圍縈繞,頓時被電得外焦裡嫰,一低頭,趕緊放開了他的胳膊,垂下了目,爲自己的好色猥瑣暗自不恥。
管絃溫柔地喚了她一聲,“寧檬……”
“嗯……”她呆呆地轉回了頭。
管絃指了指外面,說,“怎麼,你不準備下車……”
寧檬往外一看,當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果然是禍水呀禍水。。。。。她剛要推門,胳膊卻被扯住了,回頭一看,管絃正俯身貼過來,啪地一聲把安全帶解開,撇嘴說,“連下個車都冒冒失失的,工作怎麼能做得好?”
眼看着馬上實習考覈,這是準備掃地出門的節奏?這可不行,她脫口而出,“這是意外。你總可不能一杆子打遍一羣天鵝呀……”
“天鵝?我看就是鴨子還差不多。”管絃冷哼一聲,回答得十分淡定。
寧檬跳下車,衝着車窗聳了肩,“我那是吃撐了,腦子短路……”
“動不動就吃撐……”管絃白了她一眼,“不是呆子又是什麼?”
呆子?拐彎抹角罵她是豬。是忍孰不可忍……
她正要申辯,突然車窗飛出一個不明物體,她順手接了,仔細一看卻是消食片,再擡起頭,車子已經消失在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