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月的步伐飛快,柳秘書來不及跟上,“宋董事!”
但是宋七月彷彿未曾聽到,她只是往那電梯方向行走。按鈕不停的按下,她的眼中亦不再是沉靜一片。有一絲裂紋在眸底。
電梯終於上來,宋七月閃身進入,她按下關閉按鈕。
就在電梯要關攏的時候,一隻手硬生生插了進來,將左右兩道門擋住,更是重新撐開。
“抱歉,莫總,我的秘書還沒有進來,這趟你先。”宋七月說着上前,她就要讓出這裡於他。
誰知,莫徵衍擋在那門口,他的長臂撐住門框,更是將她阻擋在內。他沉凝的眼眸,此刻更是深沉。直接按下關閉按鈕。
“宋董事----!”
“莫總----!”
身後是柳秘書以及何特助的呼喊,只見兩人進了電梯而下。他們一怔,立刻按另外一部。
“莫總,我的秘書還在上面。”宋七月冷聲道。
“原來你一直都很介意。”莫徵衍低聲說。
“莫總在說什麼,什麼介意?”
“孩子的名字。”他再次直擊,像是要讓她無所遁形,“陽陽的名字。”
“那只是一個名字,這個世界叫陽陽的孩子多的是。紹譽可以叫陽陽,別的孩子也可以。”宋七月微笑道。
莫徵衍凝眸直視她,“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沒有把陽陽當作是替代品,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把他當成是別的孩子的影子!你要怎麼纔會信?”
“我信。你怎麼說都行。”她回答的敷衍,卻更像是不願意和他再繼續談,“莫總,這裡是博納公司,又是在電梯裡,攝像頭就在上邊,請注意場合。這些私事就不要再談了。”
誰還會管這些?是在博納又如何。電梯裡有攝像頭又怎樣,莫徵衍全然不顧,“你在說謊!”
“宋七月,你明明介意到不行!”他已然給她下了定論,“那根本不是這樣!我和她之間是有過一個孩子,可是……”
那前塵舊事又要被提起,宋七月好似看見過去的每一幕,讓她困頓猶如被釘在網中,逃脫不得如此痛苦,她凝聲道,“你不要再說了!”
“我沒有興趣去聽你的那些情史。你的過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和紹譽也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是要緬懷,那就去找別人!”宋七月的聲音蓋過了他,不讓他再繼續往下說。
“你要我去找誰!”莫徵衍卻是一句話吼了過來,“我還能去找誰!”
“誰都可以!”反正不要是她,宋七月凌亂起來。
“我和她的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取過名字!”
“不要說了,我沒興趣聽,你是聾了嗎?”宋七月嘶喊起來,莫徵衍的手一下按住她的肩頭,她掙扎,拼命而用力,像是要抗拒他,更像是要抗拒那過往,在這電梯間裡兩人突然扭作一團。
男人絕對的力量,讓宋七月處於弱勢,莫徵衍將她壓在壁上,他的手更是撫住她的臉頰,宋七月抿緊了脣躲閃,被他用力扶住,強勢擡起。一剎那,眸光對上了,莫徵衍眼眸凌厲,“你聽見了沒有,沒有取過名字!”
轟隆一下,像是洪水奔流,那早就被迸發的記憶源頭,此刻真是氾濫成災,宋七月一雙眼眸亦是凜然,和他對峙,“莫徵衍,你以爲人人都是傻子,別人都是不知道的?”
“那個孩子才兩個月不到,都還沒有成形,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又怎麼會給孩子取名字!況且,孩子現在就葬在南城,墓碑上也沒有名字!”莫徵衍緊抓住她道。
“還有墓碑!”又一則真相被揭開,宋七月道,“也是,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個生命,雖然沒有順利降生,你們兩個也該去祭拜,你們是孩子的父母!你可以對紹譽說,他有過一個未曾出生的哥哥或是姐姐,但是請你不要告訴他,那個孩子也是叫陽陽,兩個孩子的名字一樣,那樣對紹譽太不公平!”
“陽陽就是紹譽,紹譽就是陽陽,他們從來都是同一個孩子,哪裡來的兩個孩子!”情急之中,莫徵衍切齒。
“莫徵衍,到了現在你還不肯承認,程青寧做夢的時候,都會喊孩子的名字,陽陽,陽陽,她就是這麼喊!”那心中永遠的一根刺被挑開,讓宋七月血肉模糊,“到底有沒有當作是替代品,看作是另一個孩子的影子,天知地知,你自己知道!”
一切亂到不行,莫徵衍亦是亂到無法理清,置身於荊棘之中,他的眸子愈發沉凝,“如果她有給孩子這樣取名,那也只是因爲當年我跟她說起過!”
宋七月的呼吸沉重,被他的視線直逼而來。
“是她問過我,如果我有了孩子,以後取什麼名字,當時我想了想,就回答她說,如果我有了孩子,那就叫----陽陽!”莫徵衍記起當時來,那時候他和程青寧還在一起,那天她在和他通電話,她告訴他,她正在過馬路。
當時程青寧忽而心血來潮問道:徵衍,如果以後你有了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呢?
怎麼問我這個問題。他反問她。
程青寧便告訴他,路上正好看見幼稚園的孩子放學,那些孩子手牽手過斑馬線:你想一想吧,取個什麼名字好?
那一天港城陽光燦爛,他站在莫氏的樓頂,這樣大好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眼中。莫徵衍突然又想起年少的時光裡,自己幾乎都是在莫宅度過。在他的生命裡,童年時光不是在吃藥治療養病,就是在獨自玩耍中度過。哪怕是念書,在病情轉好之前都是請了老師專門來家裡授課。考試的時候,他纔會去學校,沒有朋友沒有同學,只有一間又一間的房間,寬敞的後花園裡他一個人行走。
沒有人比他更渴望,那份陽光的自由,這樣的炫目無拘無束。
就像是那盛夏,明媚的讓人心生渴望,那像是一種期待,更像是一種慰藉,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和他不一樣,不再重蹈覆轍去過他那樣的生活,那是一種希期,更是憧憬。
所以當時他說:陽陽吧。
彷彿感受到自由的陽光,莫徵衍微微眯起眼眸,看着面前的她,是她生氣的臉龐,這樣的憤怒着,不再是冷冷的容顏,變得有了朝氣,所以才泛起了怒氣的潮紅,“如果我有孩子,我希望他像陽光一樣,這是我的夢想。”
夢想,他的夢想,他的孩子取名爲陽陽,宋七月一怔,莫徵衍又道,“那個孩子,雖然存在過,但是我和他沒有緣分。我沒有給他取過名字,紹譽不是他的影子,他是我們的陽陽,我怎麼捨得讓他像是一個替代品。”
“宋七月,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陽陽,可是我和你的陽陽只有一個。”莫徵衍低聲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
一瞬間的定格,讓宋七月整個人僵在那裡。後背是冰涼的溫度,心裡卻有一絲沸騰的熱,他還在她的眼中,爲什麼又是這樣的眼睛,爲什麼又是這樣的目光,好似如他所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虛假,難道又要來欺騙耍詐,這又是一場南柯一夢。
“叮----”電梯中途被按下,有人在外邊想要進電梯,但是一瞧裡面兩人,這樣的僵持着,男人背身而站,不曾回頭,他的身影下壓着一個人,雖看不見臉龐,但是知道是女人。
那人也是愣了,遲疑之中終究是沒有進電梯,被晾在了外邊。
輕輕的上下振動中,那電梯門再次關上繼續往下而去,他們還在佇立在原地,在寂靜裡風聲回攏,四目相對一切都變的虛無,突然之間,他猛地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熟悉的親吻,橫衝直撞間只一味掠奪,可掠奪卻又偏偏不真是掠奪,好似在溫柔的纏綿呵護。宋七月躲閃掙脫,卻被他一次一次霸住。一雙眼睛瞪的很大,好似要將面前這個人再徹底的看看清楚,那虛假的話語說的太過真切,這親吻的時刻都顯是虛情假意還是其他,他卻也看着她,看着看着,那眼睛酸澀無比,長時間的堅持讓眼睛終於受不住,竟是開始通紅。
糾纏的脣齒間,突然她咬了下去,那血腥味便瀰漫散開,散的到處都是。那血腥感強烈到幾乎會讓人暈眩,卻也好似能夠讓人沉淪不醒,渾渾噩噩中,他輕輕放開了她,莫徵衍垂眸看着她,他輕輕說,“相信我。”
“再相信我一次。”他的聲音一下低到不行,竟是讓人無法言喻,而那雙眼睛,也是讓人無法描繪的眸光,卻是讓人心寂。
宋七月的腦子裡,想起那人的所說來,她不知這算不算近乎是哀求,可卻彷彿又是。
“哈。”宋七月輕輕笑了,她笑的這樣頹然。
莫徵衍望着她,宋七月道,“你現在還來跟我談什麼相信不相信,我和你之間,還需要有信任?莫徵衍,我和你之間,早就不需要了,早就沒有了,早就……”
“一次就好。”他卻緊抓住她,執着的說。
一次就好,只一次就好,似乎每一次,宋七月在從前都是這麼對自己說,所以可以忍受每一次的退讓容忍,然而現在早就不能,“那一年你問我,有沒有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莫徵衍定住,他好似是記了起來,那一日是她貿然來到他的辦公室,這樣的拒絕他,這樣的堅持着自己:誰說我就一定會碰閉門羹?機會總是會給肯努力的人,上帝長了眼睛,一定看的見!
當時他問:農夫與蛇的故事,聽過麼。
“又有誰沒有聽過?”宋七月笑着反問,她輕聲說,“不管是有意,還是本能,結局都是一樣,所有的農夫,都不會再想去救那一條蛇!永遠不會!”
是她通紅的眼裡,暈出一絲的水光來,看着讓他心中狠狠揪起,卻是又想起那最後的時刻,自己所說的話語,讓他的手登時一顫,竟是沒了力道。
電梯終於抵達一樓大廳,宋七月將他推開了。
再一次“叮----”一聲中,那大廳外邊柳秘書和何特助都在外邊佇立等候,她們已經先行下來了。
這麼一瞧,卻是看見了裡面的他們,兩人背身對着,卻是面對面而站。沒有人知道,這短短的一路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又聊了什麼。須臾,宋七月繞過莫徵衍,從裡面走了出來。
兩人只看見,她的眼睛泛着一絲紅。柳秘書沉默,跟着宋七月走了。
而那還站着的莫徵衍,一動不動。
何桑桑蹙眉,眼見電梯門關上,她急忙上前用手扶住,喚了一聲,“莫總?”
莫徵衍這才轉身,他神色淡漠而且冷靜,慢慢的往外邊走。何桑桑心中疑慮,只是跟上了他。
踏出博納的大樓,對面就是莫氏大廈,離的這麼近,近到可以想起更多的事情來。
想起那最後時刻,他究竟又對她說了什麼來。
只在這路中,莫徵衍突然咳嗽不止,那真是咳的讓人瞧的心驚,何桑桑都不知道是要怎麼辦纔好,“莫總?您怎麼樣?要不要緊?還是去醫院?”
莫徵衍拿出手帕來,一陣強烈的咳嗽中,他緩緩道,“讓齊簡立刻回公司。”
那眼中寒光驚心,何桑桑趕忙應聲,“是……”
……
晚上的公寓裡邊,夜色黑了,吃過晚飯,宋七月帶着紹譽在院子裡玩耍,十月入秋,秋日來的快了些,那院子裡的花草植樹有些枯萎,樹木雖然茂盛,可是葉子都在零星落下。
紹譽和宋七月坐在那屋檐下,看着那些落葉,宋七月道,“紹譽,秋天了,落葉好美是不是?”
紹譽單手託着腮道,“我不喜歡秋天。”
“爲什麼?”宋七月好奇問道。
“因爲秋天是十月啊。”紹譽這麼回答着,惹來宋七月發笑,“那你又爲什麼不喜歡十月?”
“因爲我喜歡夏天啊。”紹譽很是認真說,但是這回答像是繞口令一樣,着實將人給繞暈了。
紹譽又是天真的笑說,“媽媽,我告訴你,爸爸也喜歡夏天!”
談起了莫徵衍,宋七月的笑容淡了些,“你又怎麼知道了?”他華共扛。
“夏天快來的時候,茹老師說她最喜歡夏天了,因爲夏天可以吃西瓜,我就問爸爸喜不喜歡,爸爸說喜歡喔。”孩子據實回答着。
宋七月笑道,“那大概是他也喜歡吃西瓜。”
“應該是吧。”孩子點頭,卻又想到了什麼,鬼靈精的小人兒道,“還有,媽媽的名字叫七月,所以爸爸纔會喜歡夏天!”
“七月就是盛夏啊。”紹譽高興的笑着道,“媽媽,我也最喜歡夏天了。”
七月盛夏,那個最愛的夏天,一切交織的像是個夢,那麼燦爛的陽光,彷彿躍然於眼前,宋七月看着孩子的笑臉。
她突然輕聲呼喊,“陽陽。”
那是心底本來早就想要呼喊的名字,是一直壓在深處的念想,從一出生起他就是。
紹譽也是驀然愣在那裡,孩子好似也有些驚訝住,因爲這聲突然的呼喊,可是很快的,不等宋七月再開口,他那樣高興的,揚起笑臉來,撲向了宋七月,在她的懷裡撒嬌,“媽媽!”
……
北城的五星酒店,聶勳剛剛回到酒店,握着手機還在通話中,宋七月在那頭笑道,“我這邊當然都好,對了,後天我要去新城了,公司這邊我交給了楊主管。”
“可以,你就放心去吧。”聶勳回道,“只是紹譽這裡,你還要安撫好。”
“我明白。”
這邊談完了,兩人道聲晚安,便是結束通話。聶勳卻沒有將手機放下,而是又撥給了另外一人,“柳秘書。”
“今天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聶勳問道。
柳秘書道,“下午的時候博納李總邀約會晤,宋董事去了。”
“莫氏也有出席,是莫總?”聶勳立刻一想,就想到了是誰。
柳秘書應道,“是,莫總也有出席。關於項目的探討,一切無恙。只是後來,李總提議要做東的時候,談到了紹譽少爺。”
“是怎麼回事?”聶勳蹙眉發問,柳秘書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其實當時在場,李承逸也不過是提到了宋董事的公子有關於孩子的名字,“就是這樣,後來宋董事和莫總一起進了電梯,等到出來的時候,宋董事的眼睛有些紅。”
“她哭了?”聶勳頓時惱怒非常,柳秘書道,“好像是沒有,宋董事說是眼睛不大舒服。”
“該死!”聶勳陰狠吐出兩個字來,厲聲訓斥,“你又是怎麼辦事的,去開個會也能出這樣的岔子!再有下次,你這個秘書也不用當了!”
“是我失職,抱歉,聶總。”柳秘書道歉,聶勳命令,“這一趟去新城,你要寸步不離看好她!寸步不離的意思,你懂?”
“懂。”
安寧的套房裡,聶勳抽了支菸,他在沉思着。有些事情,柳秘書不知情,但是聶勳卻是有所知道,李承逸所言所語,到底是什麼意思。那煙沉沉抽上一口,聶勳眼中冷光一現。
又過兩天,宋七月趕赴新城出差,臨行前夕,她已經告知了紹譽出差的消息。有過先前海城的經驗,紹譽對於這次已然能夠接受,他問道,“媽媽,要是週末了,我可以去看你嗎?”
“當然可以了,到時候媽媽就讓秘書阿姨或者助理叔叔來接你過來。”宋七月自然是答應,孩子也是安心點頭。
如此一來沒有了後顧之憂,宋七月踏上了出差之程。
宋七月於星期一出發,走後的一週最後一天工作日,也就是週五的時候,博納出了狀況。由下級部門的負責人緊急告知,傳送到了秘書處,而秘書又是趕忙通知了李承逸,李承逸這才得知,公司運作出了問題,被人動了手腳,撬走了一筆鉅額大單。而緊接着的,卻是來不及回神,國外的運營也相繼傳來噩耗。
李承逸坐在椅子裡,他猛地拍案而起,“這是怎麼回事!負責人是怎麼辦事的!”
“李總,他們通報是因爲有人故意做了手腳,纔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秘書戰戰兢兢回道。
“是誰!”
“是莫氏!莫氏搶了大單!還劫走了國外的合作方!”秘書立刻告知。
莫氏!李承逸頓時瞠目,他早就該想到,莫徵衍不會善罷甘休!
“出去!”李承逸喝退秘書。
秘書立刻遁走,此時,程青寧恰好而入,見秘書倉惶而走,她也已經知道了這一消息,前來詢問情況,“剛剛收到了消息,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不知道?”李承逸反問,“你難道沒有聽到,是莫氏搶走了公司的單子,搶走了公司的客戶?”
程青寧確實知道這一情況,可是,“爲什麼會這樣?博納和莫氏是合作方!”
“合作方那又怎麼樣?”李承逸笑道,“公司之間哪來永遠的盟友?”
程青寧擔憂,卻也是對此語表示無可奈何,然而緊急關頭,她只想分憂,“想想辦法,不如和莫氏商談一下,我去試試看……”
“你去?”李承逸盯着她道,“程青寧,你以爲你是誰,你又知不知道,他是爲了誰而來和博納對着幹,他這一次就是來報復!”
程青寧僵在那裡,對此刻的狀況毫不知情,“爲什麼?”
李承逸則是笑道,“就因爲我告訴了宋七月,你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也叫陽陽,和她的孩子起了同一個名字。她那個孩子只是個替代品,只是個影子,被莫徵衍知道了,他現在就來報復!”
“李承逸!”程青寧大感震驚,更是百感交集,顫聲不止,“你在胡說什麼!”
“我說的都是事實!難道不是這樣!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李承逸笑問,“陽陽,一定是當年你們取的吧?”
程青寧手裡的文件一下甩在他臉上,“我的孩子會叫陽陽,只是因爲我自己!那是一個都沒有成形的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哪來的取名!李承逸,你瘋了是不是!”
李承逸被那文件甩的猛地一醒,卻又是一怔,他笑了起來,“哈哈!現在說這些都是空,程青寧,你看見了沒有,莫徵衍纔是瘋了的那個人,他爲了一己之私,拿公司來向我報復!”
“他所做一切,從來不是爲了你,是爲了那個宋七月!”李承逸在這一刻卻亦如報復得逞一般笑道。
很輕微的,程青寧輕聲道,“他是爲了她,我知道。”
是該高興,亦或者不該,李承逸突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