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雨此話一出, 所有的人都面色如土,嘆息連連,就連緊摟着她的赤豔, 也是眉頭緊皺, 眼底一片悲哀。
“雨兒,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一切都有赤豔哥哥呢!我這次絕對不會讓你再出事了。”赤豔緊緊的摟着稀雨, 彷彿是怕一鬆手,她就會立刻消失了一般。
“赤豔,你如果要是真愛小雨的話, 就離她遠一點,不要讓她再有危險了, 你倆的命格本就相剋, 有你沒她有她沒你, 雖然我們是還沒有弄清楚,小雨她前世橫死的原因, 可是按照七彩寶盒的預言來說,她的死和你有着莫大的聯繫,如果你當初沒有練血魔功的話,那也許小雨就不會死了。”王母一改剛纔的暴力,滿眼無奈的看着, 眼前緊緊相擁的兩人說道。
赤豔聽完王母的話, 原本就蒼白的臉色, 變的更加灰暗, 渾身的血液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冰冷透頂,茫然無力。
原本以爲, 這次找到她後,可以帶着她遠走高飛,擺脫前世的宿怨,離開這片充滿了陰謀,詭計的地方,可是命運的車輪卻一次又一次的讓歷史重演,難道前世的悲劇又將重現,他和她永遠都不能走到一起嗎?
不,不行,絕對不行,如果命中註定他倆中間只能活一個,那他寧願犧牲自己,也不要稀雨再爲他而死,這千年的悔恨和思念,已經摺磨的他體無完膚,精神崩潰,他不願在忍受失去她的痛苦,那種痛苦的滋味,就象是有千百條惑蟲,每天都在啃食着他的身體,疼,疼,疼,除了疼還是疼。
“赤豔哥哥,我真的很想知道,老媽,你們就別在隱瞞了,趕緊告訴我吧!”王母的一番話,讓稀雨心中更加疑惑,同時也越發肯定了,七彩寶盒對自己發出的預言,絕對是和赤豔有關。
“玉帝,王母,還是把事情的原由告訴小雨吧!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人生,一切的選擇還是應該由她自己來決定爲好!”月老站在一旁,目光深邃的看着衆人說道。
“老婆,我覺得月老說的有道理,要不就告訴小雨吧!我們和她說了,她也許就不會在被赤豔迷惑啦!”玉帝拉過一旁的王母,在她耳邊小聲嘀咕道。
“說話大點聲,別老膩膩歪歪的。”王母一把推開玉帝,怒視着他低聲喝道。
“碧霞出世,血魔重生,命格異變,妖魔纏身,若遭橫死,血魔永生!”月老無奈的看了看,眼前的這兩位活寶夫妻,心想,指望着他倆,沒準得等到明年了,就這麼點事,還是自己說了吧!
“什麼?月老你是說,我本身就是個引子?先是我媽生出我,讓血魔重生,然後在去橫死,成全了他的永生?”這TMD是什麼預言啊!和着我媽生我就是爲了血魔?汗!
“理論上是這麼回事兒!”月老點頭說道。
“啊!要瘋啦!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可這和赤豔哥哥有什麼關係啊?”稀雨疑惑的看着衆人說道。
“血魔是誰啊?不就是赤豔嗎?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用問,你簡直和你老爸一樣笨,你倆的腦袋肯定是被同一個門縫擠了。”王母生氣的說道。
“不,老媽,我不相信血魔就是赤豔哥哥,這件事情絕對素有陰謀,我覺得他可能是被誣陷的,或者說他有可能是,真正的血魔爲了轉移所有人視線,而故意撤出的幌子。”稀雨一口氣說完了心中所想,隨後又目光堅定的看向赤豔,卻正好對上他那雙滿是愛意的眸子,他眼中的寵膩,象是要把她淹沒了一般,將她蕩在中心,令她動彈不得。
“王母,我覺得小雨她說的有些道理,這件事情確實是疑點重多。”月老在一旁沉思道。
“什麼幌子?難道他不吸人血啊?不練血魔功啊?既然他練了,那就是血魔,既然是血魔那就和小雨相生相剋。”王母看着彼此深情對望的稀雨和赤豔,突然覺得自己眼睛好疼。
她剛想走過去拆散兩人,卻忽聽遠處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待她定睛一看,原來是稀雷他們正往這邊趕來。
稀雷旁邊跟着月落和小桃,他們身後跟着一位柔弱的女子,那女子長的眉目如畫,肌若凝脂,正是南宮問柳。
“怎麼樣,老爸,老媽,我們沒來晚吧?月落叔叔剛把柳阿姨救醒,就趕緊飛過來了。”稀雷飛奔過來站在月老旁邊,伸出手抹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氣喘吁吁的看着玉帝和王母說道。
“就等你們了,要不我們早走了。”王母急聲說完,扭頭看了一眼半天沒說話的玉帝,發現他此刻正目光癡纏的看着月落身旁的南宮問柳,這不由得讓她氣往上涌,擡起手狠狠的賞了玉帝一個大鍋貼。
“老婆,你這是幹嗎呀?”玉帝用手捂着自己剛被煽過的臉,強忍着怒火,卻又不敢發作,只能低聲呵斥。
“我說王母,你這脾氣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火暴?動不動就愛煽人,你閨女啊!和你一樣,見了面就給了我這個叔叔一個大鍋貼,那打人的手法都和你如出一轍,唉!真是母女連心啊!”從不遠處走來的月落,站在一旁咂摸着嘴,涼涼的說道。
“你放P,要不是你夥同赤豔,把我閨女騙來,我們能跑到這來活受罪嗎?我閨女打你怎麼啦?那就打對了,我還想和她一起打你呢!哼~!”王母雙手叉腰,怒目圓睜的看着月落說道。
“相公,這瘋女人是誰啊?爲何對你如此兇悍?”南宮問柳從月落身後探出頭來,竊竊的看着王母,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什麼?相公?”南宮問柳此話一出,衆人集體驚倒。
“柳兒剛纔醒來以後,把從前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就連我這個相公也不記得了!”月落轉過身來,用內力傳音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千萬別揭穿我啊!你們說什麼我都答應,求你們啦!啦!啦!啦!啦!啦!
“哼,哼,哼,哼!月落你說你是不是該打?我女兒打你是不是沒錯啊?嗯?”王母一臉壞笑的走過來,雙眼微眯的看着月落問道。
“沒錯,絕對沒錯,呵呵!”月落趕緊賠笑道。
“相公,我好怕啊!這女人她好凶哦。”南宮問柳撲進月落的懷裡,看都不敢看王母。
“月落,柳兒她沒事吧?”玉帝走過來擔心的問道。
“唉!不知爲何,柳兒醒過來後,就只保存了她十歲以前的記憶,從那以後的事情竟忘的一乾二淨,就連青城也不記得了。”月落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嘆氣道。
“不記得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們二人兜兜轉轉,歷盡坎坷才走到一起,希望以後要無比珍惜纔好!我前日看過你倆的姻緣線,雖已基本連好,但中間卻還是斷斷續續,若有若無,這說明你們怕是還要面臨一場劫難。”月老目光擔憂的看着月落和南宮問柳說道。
月落聽聞此言,雙手緊緊擁住了懷中的南宮問柳,臉上的表情如同寒冬臘月的冰川般,透着絲絲寒意:“如果誰要是敢拆散我們,那我就讓他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帝看着月落臉上的表情,突然覺得好冷,渾身上下一陣哆嗦,他轉過身來看了看旁邊的王母,發現她此刻正在半眯着雙眸,目光冰冷的斜瞟着自己。
“哼!怕了吧?月落的法力可不比你差,你要是敢被着我做出點什麼事兒來,我就讓他把你扒光了,掛在南天門上。” 王母一把拽過玉帝,在他耳邊低聲威脅道。
“哪能啊!我你還不瞭解嗎?想着的是你,念着的是你,惦記的你,牽掛是你,眼裡是你,心裡是你,夢裡是你,腦子裡也都是你啊!老婆...!”玉帝低聲下氣的,在王母耳邊輕聲說道。
“玉帝,王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現在既然人已湊齊,就應趕緊出發。”月老看着眼前這兩位經常短線的夫妻,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這倆人怎麼就這麼白呢?比喜馬拉雅山頂上的雪還白,隨後他又轉過頭看了看,此刻正深情相擁的赤豔和稀雨,更覺得這一家子,除了稀雷還稍微好些之外,竟然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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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與月落聯手相對而坐,眼眸微閉,集中精力默唸心法,集合兩人之力運用體內的五行真氣,讓周圍的靈力迅速向他倆靠攏,良久過後,隨着真氣的流動,他們的周身緩緩的聚集了一層,半透明如水晶般的顆粒,隨後兩人同時擡手用勁全力,將這些半透明顆粒快速頂入空中,只聽“轟隆隆”一陣巨大的光芒閃過,四周的一切,傾刻間,又恢復了平靜,狹長陡峭的小路,彎彎曲曲的再次呈現在衆人眼前。
“快走!”玉帝快速起身,焦急的對衆人大聲喊道。
因爲剛纔巨大的光波,肯定已經驚動了山頂上的妖界四仙,他們必須要在四妖仙攻下來之前趕到天牢,所以一行人不似剛纔那般隱去身形,幾條光線瞬間已消失不見。
他們穿過半空中還凌亂聚集着的霧障,終於飛到山頂,山頂上的積雪終年不化,十幾條冰川猶如磷光閃爍的巨龍般縱橫奔瀉,洶涌澎湃。冰川的中央聳立着一座,威嚴挺立的巨型高塔,塔頂通天,高聳入雲。
巨塔的入口處漆黑一片,並沒有人把守,但周圍的空氣中,卻瀰漫着一股強大的無形殺氣。
“大家小心,先不要急功,此處唯恐有詐。”玉帝伸出雙手,攔住衆人,低聲說道。
只聽他話音剛落,周圍的冰川雪水,便如雨點般騰空而起,瞬間凝結成了一根根尖細的冰刀,雜亂的飛舞在半空中,刀尖朝外,蓄勢待發,不僅如此,整個天地間竟光芒四射,銀光閃閃,一道道光線交叉橫錯,如同是一張巨型的大網,散發着森森冷光,將他們完全罩在其中。
“不好,是寧天網,快走!”王母目光如炬,眉頭緊皺,拉起一旁的稀雨就往外跑,可她倆剛一觸到周圍的光壁,就立刻被彈回了老遠,王母一直護着稀雨,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噴涌而來的巨大氣流,玉帝和赤豔見狀同時騰空而起,從半空中穩穩的接住了,即將要落地的母女二人。
“老婆,你沒事吧?”玉帝心疼的輕撫着王母的臉頰,柔聲問道。
“沒事。”王母嘴上說着沒事,可胸中卻翻江倒海,喉嚨腥甜,爲了不讓玉帝擔心,她生生嚥下了這口鮮血。
“雨兒,沒嚇倒吧?”赤豔懷抱着稀雨,同樣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兒,老媽你還好吧?嗚嗚!”稀雨清楚的知道,剛纔那股光波的巨大能量,她擔心的看着躺在玉帝懷中的王母,深深的自責和內疚一齊涌上心頭,人說世上只有媽媽好,關鍵時刻老媽竟會爲她犧牲生命,可是自己卻只會讓她失望,除了氣她什麼都沒爲她做過,想到這,她禁不住更加難過,眼淚劈里啪啦的直往下掉。
“管我幹什麼?你沒事就行了,她爸趕緊扶我起來,讓人看見笑話。”王母硬撐着自己的身子,掙扎着要從玉帝懷中站起。
“誰敢笑話,我抽死他,你就在我懷裡待着,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玉帝緩緩的抱起王母,讓她舒服的躺在自己懷裡,滿眼溫柔的看着她說道。
剛纔那一幕現在還在腦中回放,如果不是他反應靈敏趕緊接住了王母,她此刻肯定已身受重傷,恐怕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想到這他不僅有些後怕,王母已把自己的半顆真元給了女兒,她的法力再不比從前,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可怎麼活?他現在才深刻的體會到,王母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的不可動搖,一想到她剛纔差點死掉,他的心就如同被針紮了般的疼。
正在這時,一陣尖細的聲音,忽遠而近,詭異刺耳,難聽之極:“都這節骨眼上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思上演苦情戲,我可真是佩服,今天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倒是也省了我不少力氣。”
秋長老身穿着一件黑色斗篷,臉上依然帶着那頂金色面具,從半空中緩緩落下,他身邊跟着四位同樣身穿黑色斗篷,頭帶銀色面具的人,他們手中有的持着長劍,有的持着古琴,有的持着摺扇,還有一個手中竟然持了一把扁鏟。
“老爸,長相飛沙走石,鬼斧神工的面具臉和傳說中的妖界四海鮮,終於出現了。”稀雷一臉壞笑的,看着眼前這幾個黑不溜秋的怪物,大聲說道。
“是啊!我可真是納悶,一個人,不對,他不是人,反正就算是一個生物吧!既然長的如此提神兒,就應該找個黑暗之處老實窩着,幹嗎還跑出來到處嚇人啊?”玉帝斜着眼輕蔑的看着秋長老說道。
“老爸,你說他長的如此科幻,利用我們現代的技術,還能整回來不?”稀雨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也在一旁插嘴道。
“我看夠嗆,太抽象,太后現代了。”王母從玉帝懷中支起了半個身子,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說道。
“ 哈,哈哈哈哈...!”聽着他們一家人的對話,周圍的衆人早已笑噴,就連秋長老身旁的妖界四仙,肩膀也在微微的顫抖。
“笑吧!現在盡情的多笑一點,待會兒恐怕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哼!”
秋長老站在一旁被氣的七竅生煙,唯一裸露在外的那雙渾濁的雙眼裡,散發着森森寒光,他狠狠的獰笑了一聲後,便猛的擡起手揮向了空中,隨着一片紅光過後,半空中緩緩落下了一個,圓球狀的半透明物體,那東西的外層如同是,鑲嵌着無數顆星星般閃閃發亮,仿若嫡仙般的青城,面目安詳的躺在裡面,但他的臉色卻蒼白如紙,脣無半點血色,胸口象是沒有了呼吸般,不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