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軍火大禮包的事情,回去之後李世民和李秀寧、柴紹三人倒是足足討論了兩日,最後得出的決定倒不是李世民大膽拍板自己個把買賣做了,而是決定派個人回去把情況告知李淵,讓李淵來拍板。
然後,李世民是正使肯定不方便跑來跑去,李秀寧本身就是戰俘身份,身上還揹着價值五萬貫的贖金,自然也不可能派她回去,那麼在身份和地位上最合適的人選,自然也就是柴紹了。
似乎那夜李秀寧把醉酒的柴紹接回去以後,他除了半夜起來嘔吐和發酒瘋之外,兩人之間還發生了點什麼,這夫妻的感情到底是有所增進還是恢復如初就不好說了,反正這幾日李秀寧倒也正常點卯,也沒出現夜不歸宿(作爲總教習自然有自己的營帳)的情況。
反正,對於派柴紹回晉陽這個事情沒什麼意外,當即柴紹便領了十幾個隨從就迅速出發了。
柴紹走了之後,李世民和李秀寧兄妹便大眼瞪小眼,思謀起了如何繼續在天鳳軍的大營裡自處的問題。
李秀寧思謀良久,卻是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道:“二哥,想來明日就是初五了!”
“初五如何?”李世民好奇來問。
李秀寧道:“天鳳軍軍中規矩,每月初五、十五、廿五三日,那黃天鳳必要校閱全軍,還要軍前領操,因此明日二哥可來營中觀禮,尋機與她……”
說着李秀寧又是揚眉又是擠眼,卻把李世民給惱了,不由呵斥道:“莫非在你眼中,二哥就是這般人物?”
李秀寧聽來一笑,便道:“這般又是出賣火器,又是出人出力願爲我家訓練什麼‘鳳械師’,若非是黃二孃瞧着予的面子不成?”
這話說得李世民狂翻白眼,倒不知道如何反駁,雖然他估計也不知道那什麼“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種名句,但意思他還是懂的,不過他腦子一轉,倒也靈機一動道:“叫二哥看,這黃天鳳肯定是居心不良,使得該是禍水西引、驅虎吞狼的計策,要我李家爲她與樑師都、劉武周等人分個生死,再行兼併或吞滅的毒計。”
李秀寧聽着一呆,卻也有些惱了,反問:“便是如此,又當如何?我李家可以拒絕麼?”
李世民當即就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由懊惱的嘆息道:“哎呀!飲鴆止渴!這是飲鴆止渴呀!”
之所以李世民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爲李秀寧這話問得不錯,他李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自打去年晉陽起兵以後就接連遭遇不順。
雖然開局看起來不錯,李淵賺了雁門關引了始畢可汗入關,從而借的一萬突厥狼騎充作軍力,可隨後先是兵分三路南下攻打洛陽、大興遭遇隋軍狙擊無功而返,跟着李建成先是去帶兵去黎陽倉跟瓦崗軍聯合攻打倉城結果鎩羽而歸,然後李建成有領三千鐵騎去馳援清河的五姓聯軍,這次更慘直接被打全軍覆沒,隨後銜尾追擊的部隊還追至葦澤關把守關的李秀寧給虜了回來。
搞得如今李家只能完全龜縮在山西一隅,不得不的改換策略搞起了屯田募兵,一付慘兮兮的樣子。
所以,都到了這種情況了,哪怕天鳳軍送出的軍火大禮包真是毒藥,李家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而且,這不是人家也沒白送,還不是要李家花錢來買:自個百分百願意花錢買的東西,怎麼能算別人坑咱呢?
此外,話說李秀寧這話也說得沒錯,這黃娜要是不看她的面子,那麼唯一的可能性也就只有……哎哎!這豈非羞煞人也?
李世民頓時面色一紅,便唯唯諾諾道:“罷了!明日我便去就是了……只是回去,不知如何面對你二嫂。”
李秀寧與柴紹也算是老夫老妻,見識自然更爲成熟,便也笑道:“天鳳軍如今勢如中天,二哥便是爲其婿,倒也是好事一件。”
李世民聽了,卻是略有些尷尬的輕聲道:“莫非在你眼中,爲兄真是那髠發宴樂之徒?”
“髠發宴樂”不是一句常用成語,估計知道其中意思的人肯定不多,實際上此語含義還頗有些複雜,與李家的鮮卑血統有着一定的關係。
簡單來說,魏晉時期鮮卑族勢力強大,漢時已盡得匈奴故地,東西一萬一千餘里,南北七千餘里,在社會制度和婚俗上,還未脫離原始母系社會從妻居遺俗,氏族頭領還相信電光感生,知母不知父。
並且結婚先試婚,且帶有服役婚和搶劫婚的色彩,甚至鮮卑女人不留髮,行“髠發宴樂”之事,“髠發”也就是剃光頭,指不修儀容,“宴樂”代之吃喝玩樂,參加各種玩樂宴會,生活作風不檢點,直到確定要出嫁時纔會開始蓄髮。
此外,寡婦也不外嫁,在家族內轉房、收繼,子妻其後母,執嫂爲婦,這種收繼婚或轉房婚正和匈奴同俗。
如此,在南北文化的撞擊下,淫亂之風起,而貞操和禮儀則蕩然無存,少數民族統治者在漢地爲王,見自己本民族落後處,自然自覺淘汰,積極吸收漢文化,便開始講究起了中原的禮儀,也全盤接受了漢族人保守的婚俗。
不過嘛!別看李世民此時義正言辭,但後來他卻也難逃“真香定律”,不也幹出了兄終弟繼、弟亡兄繼(這兄和弟還是他自己親手弄死的)的事情來,把李建成、李元吉的妻妾收到自己懷裡。
好了,閒話也不多說,便說這兄妹倆很快便也達成了合議,便也決定讓李世民明日一早打扮一番去校場觀禮,藉機與黃娜套套近乎。
說來也是,其實李世民最近這幾日也是很納悶的,因爲他越是回想越是想不起當夜的事情,也就越是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真被人給“辦”了,而且如果說他真被黃娜給“辦”了,至少那黃娜也得有點什麼表示對吧?
可別的不說,便是發大禮包都還是假了他人之手,按照常情來說自然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卻說兄妹倆又扯了會閒天,李秀寧便也轉回,待她走後李世民閒來無事,便也把當日從黃娜帳中取來的水墨畫展開觀看,又把得自裴寂的那闕詞也展開看,然後便也望着畫卷詩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