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失過一段時間？”蘇鳳藻驚叫一聲，突然有些混亂了起來。
東方家族的海底陵墓建立在多層空間交疊的地方，如果她在靠近千鳳之鏡的時候迴歸到現代，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
現實和夢境，她根本分辨不清楚了。
蘇鳳藻眯着眼睛，想起剛纔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一種莊周曉夢迷蝴蝶的感覺。
不知道是蝴蝶進了她的夢境，還是她誤闖了蝴蝶夢境。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無法分辨。
“那強光持續了接近一個時辰。”東方啓星說道。
“一個時辰？”蘇鳳藻看向宇文墨川的時候，宇文墨川點點頭，冷酷的眉眼間帶着擔憂。
蘇鳳藻閉上眼睛，思維有些混亂了。
剛纔發生在眼前的那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那種難以言狀的觸感，一碰就傷的疼痛，切切實實存在的，這一切令她更加疑惑。
“在那種強光下，我們根本無法靠近。所以我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等到光芒減弱的時候，你昏迷在千鳳之鏡下方，這個時候，陵墓開始崩塌，我們這纔開始逃出來。”東方啓星說道。
“我遇見的，大概是夢吧。”蘇鳳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反手握住宇文墨川的手，用力。
“幸好。我還記得你。”她說道。
“恩？”宇文墨川挑了挑眉，剛纔那種不安的感覺在接觸到蘇鳳藻的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沒什麼。”蘇鳳藻笑得很是開心，“一切都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哦。”宇文墨川不明白蘇鳳藻的話，但看到她明媚的笑容，一直以來的惴惴不安和不祥的預感逐漸消失。
他緊握住蘇鳳藻的雙手，暖暖的手很柔軟，將那份柔軟握在掌心時，他嘴角輕笑。
“你在笑什麼？”蘇鳳藻問道。
“沒什麼。”
宇文墨川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只是覺得頭頂的烏雲消散了而已。”
“烏雲？”
“恩，很大的一塊烏雲。”宇文墨川依然笑着，他揉了揉蘇鳳藻的頭，笑容裡帶着寵溺。
“所以呢，我們現在是在哪裡？”蘇鳳藻環顧了四周，四周一片漆黑，不見星星，不見月光，甚至看不見半點光亮。
只有東方啓星手中的夜明珠能透出些許的光，也只是豆丁一般的光芒，根本看不清遠方。
“自然是在大海之上。”東方啓星將外套脫給卓洛，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我們從海上去，自然是從海上回去。只不過，我們好像迷路了……阿嚏……”
“阿嚏……”
“到了夜晚，這海風還真的刺骨的冷。喂，宇文，我們就不能找個避風港躲避一下嗎？這風真能將人凍死。阿嚏……”東方啓星擦了擦鼻涕，“明明是夏天，海上卻比冬天還冷。”
“前方不遠處有珊瑚羣，我們可以在那躲避一下。”一個聲音從蘇鳳藻身後響起。
不是宇文墨川的聲音，也不是東方啓星的聲音，更不是卓洛的聲音。
他就像是幽靈一般出現在蘇鳳藻身後，聲音也像是從
遠處傳來的幽靈聲一般。
“啊！有鬼。”蘇鳳藻嚇得大叫一聲跌到宇文墨川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身後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蘇鳳藻面前，連續鞠躬道歉。
“川澤。”
“對不起。”川澤像個紳士一般鞠躬道歉。
蘇鳳藻向着川澤看去的時候，川澤正紳士一般地彎着腰道歉。
在夜明珠下，他的頭髮是藍色的，長髮飄飛。
但是，他並不是很高，應該是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五的樣子，藍色頭髮下是一雙藍色的眸子，清澈見底如同寶石。
川澤的一舉一動都像個紳士一般，道歉的時候彎腰九十度，典型的紳士鞠躬。
藍色的長髮下，皮膚極爲白皙。他就那麼柔柔弱弱地站着，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人忽略。
他的存在感低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珊瑚洞裡有許多魚類棲息，你們也該餓了。”川澤說完這句話，深深鞠躬，“對不起，請稍等片刻，到了珊瑚洞裡面，我會爲大家奉上食物……對不起……”
“喂，墨川。”蘇鳳藻拉了拉宇文墨川的衣袖，“這個川澤便是你常常提起的川澤？”
宇文墨川點點頭。
“可是，氣息這麼弱的人，真的是傳說中的神將嗎？”東方啓星嘀咕了一句。
“咦？川澤人呢？”蘇鳳藻驚叫一聲。
剛剛還站立在眼前的川澤在轉瞬間消失不見了。
“您是在叫我嗎？”川澤的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
“喂！”
蘇鳳藻又嚇了一跳，“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對不起……”川澤深深鞠躬，“我一直在這邊。”
“這存在感，也着實太低了。”蘇鳳藻拍了拍胸脯，轉眼間，站在身邊的川澤又消失不見了。
“已經到了珊瑚洞，我們的運氣很好。這是一座珊瑚山。”川澤藍色的頭髮在海風中飄飛，一舉一動和大海融爲一體。
彷彿，他就是從大海中走出來的一般。
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
“大金。”他用奇怪的語調呼喚着什麼，只聽得一聲吼聲，海水震盪，靠近他們的海中猛獸倏然退散。
大金龐大的身軀在珊瑚山旁邊停下來，川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艘小船，五個人坐上小船劃到珊瑚山時候，那珊瑚山晶瑩剔透，在漆黑的夜空中發出霓虹燈一般的光芒。
在遠處看不清楚，靠近之後便感覺到那種深深震撼的美。
這裡的珊瑚是透明的，像一座水晶島，美麗神秘。
透明的魚蝦在周圍游來游去，在黑漆漆的大海上別具風景。
“這裡的珊瑚和魚蝦都含有一種叫做熒光的東西，白天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到了晚上卻發出別樣的光芒。”
“你們在這裡休息片刻。”川澤解釋着，深深地鞠躬，“我去準備一下食物，對不起。”
他說完這句話，身影倏然消失。
“阿嚏，這水神川澤果然名不虛傳。”東方啓星打了個噴嚏，“宇文宮主麾下果然人才輩出。”
宇文墨川擡了擡眼，將目光轉
向蘇鳳藻，眼神熾熱，熾熱到令她有些赧然。
“你要的東西可找到了？”蘇鳳藻避開宇文墨川熾熱的眼神。
“自然是找到了。”東方啓星神秘一笑，“小鳳，在千鳳之鏡中，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變得極爲嚴肅。
“我並不相信你穿越回到了過去。”他頓了頓，“雖然你似乎消失過一段時間。”
“如果你穿越回去的話，跟你同樣是穿越者的我也不可倖免。因爲當時我是緊跟着你過去的。”東方啓星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是那千鳳之鏡卻把我彈開了，只容許你一個人靠近。”
“你的意思是？”聽到東方啓星的話，蘇鳳藻眉頭緊皺，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有一種很大膽，也很荒謬的猜測。
東方啓星點點頭，“所以，你見到了什麼？”
“我穿越回去之後是在醫院裡，碰到了一個跟陸羽非常相似的人。”蘇鳳藻皺着眉頭，“我將你們全部都忘記了，保留的只有關於陸羽的記憶。”
聽到蘇鳳藻的話，宇文墨川臉色微變。
“對不起，在夢境裡面，我根本不記得你們。只記得我回到現代，化名爲陸久的陸羽一直陪在我身邊。恍惚裡，我看到屍體遍野，哀鴻遍地，悲壯的沙漠一片蒼涼，你們也全部……全部……”蘇鳳藻原原本本將夢中出現的事情敘述出來。
“最後的結局是我們全部被殺死是嗎？”東方啓星緊皺着眉頭。
“看來傳說是正確的。”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最原始的棋盤上，的確是這樣的。”
“我不太明白。”蘇鳳藻搖搖頭，發生的事情太多，連同荒蕪的夢境，她實在難以理清頭緒。
現在發生的事情，早已經超出了她的智商範圍。
“很簡單。如果你不碰那黑白棋盤的話，我們的命運就如同你看到的那般。你會穿越回到現代。回到現代的你並不記得宇文宮主，你會稀裡糊塗地接受陸久的求婚，然後被情敵推下頂樓而死。”
“而我們這邊更爲悲慘。上天註定了這次戰爭我們會大敗，我們大敗之後百姓生靈塗炭，黑色的棋子佔領這片土地。”東方啓星苦笑一聲，“你所見到的那些並不是夢境，而是預見了未曾改變了的未來。”
“你所謂的未來就是黑白棋盤？”蘇鳳藻冷笑一聲，“天下真的有這麼詭異的事情存在嗎？”
“大抵是吧。”東方啓星喃喃地說道，“破曉便是虛無，有鳳自東方來，顛倒黑白，涅盤衆生。”
“這是千鳳之鏡上留下的偈子。”他說着，突然笑了起來。
“其實我已經將原來的黑白棋盤記錄了下來。”東方啓星拿出一張紙，在上面標好了黑白子的位置，又拿了一張紙，標好了蘇鳳藻移動過之後的棋子位置。
“原來，單單看黑子的話是一個奇特的死字，白子的話則是一個屍字。但是被你改變之後的棋盤，白子形成了一個鳳字，而黑子則成了一個變字。或許，這就是傳中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東方啓星的話音剛落，突然聽到海上傳來陣陣吹簫聲。
似有若無的簫聲從廣闊的海上傳來，在漆黑的夜裡帶着空靈的迴音，聽起來有些瘮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