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希望你能原諒,人對於從未見過的事物驚恐是天生的本能,我豈能知曉,天天盼望與你相見,而真能相見,我只是覺得這不現實,所以想要親手抓住。遲中玉說着,說完便繼續前行,伸出手來。
這美人此刻倒是不退,羞怯低下頭來,緩緩等着那遲中玉的手觸摸而來。
遲中玉的手有些顫抖,當他迫不及待的觸摸到那美人的身上時,冰冷的感覺又讓他失望,果然不是一個活人,冰冷的猶如畫中美眷。
失望嗎?美人說道。
不,不失望,能與你相見,已經是上天的恩賜,我覺得是上輩子的緣分。
男人總是虛僞的,你們總是渴望溫熱的身體,所以對我這冰冷的身體覺得失望,比起你這種謙謙公子,我更喜歡*不羈的浪客,至少他們乾淨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慾望,不加以掩飾。美人說着。
遲中玉被說的有些痛苦,隨即低下頭,他心中沒有想過那麼多,對於身體,他幻想,但是並非那麼渴望,他只是覺得這冰冷的身體~
你叫什麼名字?遲中玉問着。
昔日智聖東方塑迴天之時,將我畫出,贈我一個女字,古往今來得到我的人都叫我“畫女”,我渴望有一天有人能讓我活的像人,而不是活在畫中,但是那些風流間客,正人君子,許下無數的諾言,要爲我活的身,但是最後,我只留下一顆被玩弄的心~也讓我看透了男人的心。畫女說着。
什麼,你說,怎麼樣才能讓你有真身?畫女說着。
你的血,你的心血,把你的心血都給我,只要我喝了你的血,我就能活~你給不給我~畫女說着,說完便步步緊逼,哪還有先前的溫柔。
遲中玉被畫女逼的倒退入流,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有些驚駭的看着“畫女”看着她臉上本就不兇狠的面容,漸漸變得失望,遲中玉便有些自責,最後痛苦。
你要,就拿去吧~遲中玉說着,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一樣。
我不要,與你說笑,但是你卻不覺得好笑,害怕的很,我終究是個吃人的妖怪,與人殊途。畫女緩緩轉過身去,無奈的說道。
你~遲中玉心中極爲痛苦,他最不想傷到畫女的心,此刻好像認識了千年同牀共枕的人被欺騙了似的,讓他有種罪惡感。
遲中玉憤怒,隨而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玻璃,扒開自己的衣服,朝着胸口劃下去,頓時流出鮮血~畫女急忙轉身阻攔,握住他的手,臉上盡顯溫柔。
何必~畫女說着。
以死明志。遲中玉說着,沒有任何情緒,不用表達,畫女能夠看到。
你,是我見過最傻的人兒,有見我將我送官的,有將我送與道士的,更有玩弄我之後將我賣入青樓的,但是我從未見過有人願爲我流血的,或許你比其他男人特殊。畫女輕輕拿開遲中玉手中的玻璃,緩緩舉起手來,用身上的紗巾將他胸口的鮮血擦盡,隨而那紗巾上的鮮血,便緩緩消失,而畫女蒼白的臉卻多了幾分血色。
我說的是真話,只是~難以表達。遲中玉緊握畫女的說着,臉色急切,希望畫女能夠理解。
我說的也是真的,若是你要我活的像是個人樣,就要血,心血,我吃心,吃的人心,但是我卻不想吃你的心。畫女緩緩抽開遲中玉的手說,說着便轉過身去,不忍看着遲中玉。
遲中玉不語,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隨而他擡起頭說:或許我做了鬼便能與你一起~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嘴便被畫女的手堵住,畫女一臉的責怪。
不要說這樣的話,做人難,不要輕易做鬼,我受別人玩弄,仇怨應該結在別人身上,而你從未對我做過甚惡毒的事,若是你真的想要我活出人樣,便幫我,不要傷害自己,幫我取別人的血。畫女說着。臉上都是誠懇。
遲中玉看着畫女那溫柔可人的臉,心裡萬分的垂憐,只是她的話,有些惡毒,傷別人,遲中玉不想,他寧願傷害自己。
畫女看出了遲中玉的掙扎。
善良的人兒,總是在爲別人善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害別人,是我的罪惡啊,但是我想着,若是傷害了你,我又如何能與你長相守,共相思,我爲你的善,卻成了我的惡~
不,你不要說了,我懂~長相守~遲中玉緊握畫女的手堅定的說着。
畫女看着遲中玉的抉擇,便緩緩將他扶起來,然後牽引着他朝着牀走去,緩緩擡起玉足,上了閨牀。放下羅帳,輕輕接下身上紅衣,腰間綵帶盡解,雙臂輕輕一振,紅衣脫落,一片冰清玉潔。
遲中玉看的癡傻,伸出手,卻不敢做甚,畫女輕輕伸出玉手,將遲中玉牽引到牀上,將他安撫下,緩緩解開衣帶,送上朱脣半點。
春風夜,好明媚,浮華半點盡妖嬈。
雞鳴拂曉,遲中玉猛然驚醒,睡夢中他癡傻纏綿,本想着就算精盡人亡也心甘情願,畢竟這等鬼魅的事在明顯不過,但是他心中早已做了決斷,只是沒想到他有在清醒的一刻。
想來他便看到身上落下一幅畫,遲中玉急忙將畫卷拿起來,猛然看到畫中的人,昨夜纏綿,今早卻又不見,如夢裡花落,似真似幻。
遲中玉看着那畫中的人很是痛苦,不能長相守,盡相思,痛苦,痛苦。
畫女,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成爲人,我們定會長相守。遲中玉暗自許下承諾。隨而他便急急穿上衣服,將畫軸包好,出了門去。
遲穆德在宅堂看着賬本,遲家開的是鐵礦,在當塗也算有錢,與張家的煤礦合成東遲北張。
少爺,你出來了。下人見到遲中玉便問好。
是,我去見爺爺。遲中玉與下人好說道。他性格儒雅,倒是沒有什麼架子脾氣。
遲中玉來到宅堂,便看着自己的爺爺,隨而說道:爺爺,我錯了。
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了,居然認錯,看來這幾天你在屋子裡是在閉門思過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五百萬的事,不是一句錯就能瞭解的。遲穆德說道。
對於自己孫子在那天拍賣會所做的事,遲穆德顯然還沒有放下。
我花的錢,我會賺回來,從今天起,我就下窯,監管生產。遲中玉說着。
遲穆德聽到遲中玉的話便急忙摘下眼鏡,大爲驚訝的說:你真的要下去?
遲家開設鐵礦,但是遲家人從來不下窯,雖然現在下面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好,但是他們遲家人就是每一個願意下去的,這種事交給下面人做,那些手下爲了跟工人大好關係,生產的時候達標就行,根本就沒有動力,所以遲家的鐵礦效益也不是很好。
是的爺爺,我做監工,一定會把虧損的錢彌補回來的。遲中玉說道。
遲穆德將眼睛放在桌子上,說着:你知道錯就行了,五百萬雖然多,花的也冤枉,但是我們遲家能花的起,你就不用下去,不安全,我知道你的心,年輕人有幹勁,要一步步來,你先去礦上做文秘工作吧。
不爺爺,我決定的事,我一定會做,我犯下的錯我也會彌補,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總是要獨立的,若是將來你撒手人寰,又還有誰來心疼我呢?遲中玉說道。
遲穆德聽到自己孫子的話,心裡便是一陣寬慰,自己的三個兒子算是敗家,吃喝嫖賭,沒有一個幹正事的,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孫子輩也是胡攪蠻纏的東西,幸好這長孫爭氣,讀完大學就回家來幫着自己忙事業,自己這遲家的江山總算是有繼承人了。
好,我就應了你,不過下去安排好工作就上來,千萬要小心,知道嗎?遲穆德說道。
哎,我知道了爺爺,我這就收拾東西去礦上。遲中玉開心的說道。
遲穆德看着自己孫子的背影,嘆了口氣,雖然是高興,但也是擔心。隨而便換了一身衣裳,去了東邊的謝家。
謝老太公在謝公祠跪着已經跪了兩天,兩天不吃不喝,這老傢伙的身體居然能撐的住。
爹,遲伯伯來了,你快起來吧。謝宗慶急忙說着,要扶自己父親起來。
不用,我說過要跪三天就一定要跪三天。謝老太公看着祖祠上那塊長孫的牌位說道。他無能,終究是無法也不在能爲自己的孫子報仇了。所以他就跪,跪三天給他孫子謝罪,這種事怎麼看都是他謝老頭的倔強。
謝老哥,你這又是何苦,我聽說老張昨天因爲淋雨害了病,差點就沒了,你要是在這麼折磨自己,只怕~遲穆德規勸的說道。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我這張老臉也不覺得醜了。謝老太公生氣的說。
何必呢,孫家的事,是我們不對,中了人家的計謀,算是丟人,不過孫家那小子還行,一人愣是守着孫家的門沒讓一個人進去,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且孫家那小子我看跟他爹不一樣,跟歷來以往所有的孫家人都不一樣,老張的命是他拉回來的,而且還說了一些服軟的話,說明這孫孝根本就沒往心裡去,而且更有要改變孫家姿態的打算。遲穆德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