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渾摸不透沈浪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回去之後就和兒子尤必禮聊起夜入宮中之事。
尤必禮拿出皇榜,上面蓋着吏部的官員任命:“爹,你看這上面的官位空缺。兒已經通過內廷局的審查,就差入宮前的武科比試。通過了就是新皇宮的內廷總管。”
“現在選拔內廷總管都要會武功嗎?”
“這個是必須的。大王以武力開疆拓土,文臣治世。將來朝中的武將年邁,必定會從年輕地將領中選拔出適合的人選擔任重要的職位。”
尤渾擔心道:“大王現在雖然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可難保各地的將軍、大帥手中握有兵權。一旦發生叛亂,首當其衝便是軍旅之人受累。”
“爹,你可知大王在北營成立了一支秘密大軍嗎?”
“知道啊,不就是舊氏族的那些遊手好閒地公子哥組成的軍隊嗎?”
尤必禮小聲對尤渾說道:“你當大王會重用這些公子哥嗎?表面上讓聞太師的四大愛將訓練他們,實則真正的北營軍藏至皇覺寺秘密練兵。足足有十萬大軍。”
“我說怎麼北城那邊總是沙塵滾滾,可派出斥侯去探查,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合着這纔是大王的後手。”
尤家父子倆通過吏部發布的官職,分析了一波,發覺沈浪在人事安排上有獨到的眼光。
先是支開所有的御史,令其監察天下不法。
再到各地關隘屯兵、練兵、屯墾,凝聚了民力和士兵的戰鬥力。
擴建朝歌,建立陪都,將各地的權貴集中監察,造反者將會在萌芽中被消滅。
六部的系統管理,寒門子弟獲得升遷,舊氏族的沒落……
尤渾拿出一份朝歌城地圖,“兒子,屬於我們父子的時代來了。大王在皇覺寺厲兵秣馬,我們就要在新、舊皇宮中站穩腳跟。等武科考覈地時候,你全力以赴,務必拿下一個好的名次。爹就在舊皇城裡培植心腹,輸送新皇宮。”
“爹,你的這個法子已經過時了。現在內宮的一切事務都歸內廷府管轄,可奉御官潘大人他和咱們是平起平坐的關係。而且他手握重兵,我們卻只有一些人脈可以走動。”
“那咱們去求潘大人,聯誼一下?”
尤必禮不屑地說道:“兒要做的事情,會靠着自己的能力去爭取。而且一定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到!”
尤渾拗不過自己的兒子,默默地回房就寢。
次日早朝。
沈浪手捧關西之地的稻草大笑道:“諸位愛卿,你們可知道孤手上捧的是哪裡的稻草?”
衆人不解。
商相要上前察看,可看了半晌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武庚經營的關西之地所產,現在西塞走廊的沿途各國紛紛互惠互利,一派繁榮。孤今晨得到這些稻穀之外,還有這殿上這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和歲幣。動物地皮毛!孤心甚慰。”
亞相比干上前打開箱子,看到滿滿地金銀珠寶還有歲幣,頓時開了眼:“大王,想不到武庚殿下在關西之地不但軍功卓絕,治理一方也是極有手腕。”
太師聞仲翻開武庚遞呈地奏疏,字裡行間都透着對沈浪的想念。
感動了太師聞仲心中的那塊柔軟。
“大王,武庚殿下雖然是庶出。可他爲大商立下了大功。老臣斗膽提議,不如讓武庚殿下封王,替大王排憂解難。以鎮北境。”
沈浪搖了搖頭,“庚兒還小,孤像他這個年紀早已建功立業,想要封侯拜相應該多歷練歷練。”
“大王,這些歲幣都是西塞沿途各國的歲幣?”
“亞相有什麼想說的?”
亞相比干從一箱歲幣中挑選出了幾枚,上面刻有西周字樣。
奉御官潘炯上前拿到手上,轉呈沈浪:“大王,西周竟敢發行貨幣流通邊塞。”
“區區西岐餘孽,不足爲慮。”
亞相比干擔憂道:“姬發乃是西岐唯一繼承西伯侯衣鉢的庶子。現在印刻西周歲幣,擺明了要與朝廷爲敵。”
“從孤西征的時候,西岐就已經背叛了朝廷,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鐵證。亞相不必緊張。”
“可是武庚殿下還與西周通商貿易,這不是通敵賣國的行徑嗎!”
沈浪不急不躁地說道:“通商西周只是戰略之一,當朝廷掌握了大量的西周歲幣就等於掌握了西周府庫的稅賦。某天,當我們的商人將這大量的歲幣投入到西周的市集,貨品價格上漲,百姓們手中沒錢購買,就會跟商人借貸。屆時如果商人突然加息,西周的百姓必定苦不堪言。”
亞相比干立時明白了沈浪的計策,笑道:“妙哉!妙哉!大王的計策只要奏效,西周的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就不會再有人相信姬發小兒能帶領大家度過難關。屆時朝廷出兵招撫,原西岐的百姓必定思鄉心切,一呼百應。”
“這就是不戰屈人之兵的陽謀。”
羣臣對沈浪的計策無不拜服,紛紛恭維地吹捧起來。
奉御官潘炯收到宦官呈送的密報,悄悄展開,小聲附耳沈浪:“大王,李貴妃已經出宮,去了聚賢館。大族長也在館內。”
沈浪擺手,奉御官潘炯退下。
“今兒個朝會若無其他的事情,孤有個提議。明天是全國的武舉人科考的日子。孤想暫停早朝一日,請諸位大人們一起看點熱血沸騰的。”
太師聞仲欣慰地說道:“看到大王現在如此勤政,老臣也算是對先王有交代了。”
“老太師,你現在是老當益壯,你還要看着孤王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纔可以。別想急着去見先王,沒有孤的旨意,你可不準有卸甲的念頭。”
“老臣領旨。”
商相拉着太師聞仲,笑道:“老哥哥,咱們現在就替大王把好關,把政務和軍務處理好,別的事就交給大王和其他大人們一道奮鬥,大商必定會一番新氣象。”
“自從我班師回朝之後,大王就送我了很多稀奇玩意,散朝了到我的新家坐坐。喝喝茶,聊聊天。”
“好啊、好啊。”
沈浪酸道:“二位,你們喝茶歸喝茶,可千萬不能結黨營私啊。”
衆人相視一笑,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