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任何事孤都可答應你,但......”
“那就這樣決定了!”
太姬開口打斷了伯邑考,將他後半句話噎死在了嘴裡。
不等伯邑考再說話,她拉着楊嬋離了政務殿,有說有笑的向侯府內院走去:
“嬋兒,安心在母后這裡住下,以後誰都欺負不了你。”
說着,太姬還故意回頭看了一眼伯邑考,很明顯是在點某人。
“這叫什麼事兒啊!”
伯邑考欲哭無淚,太姬不愧跟與姬昌夫妻一場,拉攏人的手段都那麼簡單粗暴。
可是,這收的不是義女,也不是兒媳婦,這是摟回來了一個大雷子啊!
搞不好哪天就炸了。
正在他思索還怎麼委婉的讓楊嬋離去時,又一陣腳步聲傳來。
“侯爺,您那義弟醒了。”蕭升進殿稟報道。
“又是一個麻煩。”
伯邑考輕嘆,自己好像被針對了。越是想清淨,那麻煩就是越往自己跟前跑,一個接一個,應接不暇。
“走,去看看。”
不願意歸不願意,人設還是要維持住的。
二人離了侯府,不到半刻鐘,便到了雷震子的暫居地:道異府。
按理說,雷震子是姬昌義子,是該被接回侯府養傷的。
可是呢,一來他模樣實在太駭人,二來,伯邑考是真的不想跟這羣闡教弟子接觸。
所以,思量之下,他便將雷震子放在了道異府中,這裡奇模怪樣的人也不少,雷震子融入這裡一點也不突兀。
有意思的是,雷震子恰巧住進了姜子牙當時的庭院。
“侯爺,俺啥時候可以上戰場打仗啊!他們說只要俺去戰場殺人,就能掙銀子娶媳婦。”
鄔文化照常半趴在牆頭上,見伯邑考到來,眼中猛然一亮。
如雷霆炸響,伯邑考一行人直被鄔文化這聲音震的耳朵疼。
伯邑考臉色更是當時就黑了下來:“鄔文化,這是誰給你說的?”
這不是害人嗎!
鄔文化這月餘來,吃的好睡的好,連個頭都又猛竄了一截,都快五丈多高了,站在院裡像是一座肉山一樣。
這種傢伙還想娶媳婦?
謀殺呢不是!
“再敢亂講話,以後伙食扣一半!”
“俺不說了!俺不說了!”
一聽到要扣伙食,鄔文化嚇的瞬間縮回了腦袋,整個人蜷縮在院子裡,趴着都比院牆還高。
“這憨貨!”
伯邑考笑罵了一句,對一旁侍衛說道:“請些匠人來,將旁邊幾個院子都推了,打通重建。
天天讓人睡外面像什麼樣子!”
“是!”侍衛領命之後匆匆安排去了。
又嚇唬了兩句鄔文化後,伯邑考這才邁進了院子。
裡屋內,雷震子正躺在牀上,眼神還有些迷離,顯然是剛醒來不久,大腦都沒能完全開機。
“賢弟可好些了?”伯邑考一臉溫煦笑容,聲音中帶着親切。
“你是?”雷震子眼珠子轉了轉,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吾乃伯邑考,父侯姬昌長子。”
伯邑考笑着道:“這裡是西岐,你還是第一次回來吧。”
“西岐?我不是去朝歌了嗎?”
雷震子掙扎着想要起身,只是輕輕一動,全身各處傳來針扎般的刺痛,讓他忍不住慘叫起來。
“賢弟莫動,你受了重傷,是我手下將你救下來的。
”
伯邑考欠身將雷震子按了回去,故作不滿道:
“仲弟與姜子牙也真是,朝歌那等龍潭虎穴,居然讓你一個人去闖!”
“伯...伯兄,是我自己要去的。”
雷震子心思澄明,連忙解釋道。
“那好歹也派幾個護衛隨你一同去,幸好蕭升不放心跟了過去,不然你就死在朝歌了!”伯邑考嚴肅道。
“是,是,謝伯兄,謝蕭升道長。”雷震子感激道。
緊接着,他情緒又低落了下來:“若是當時我能不糾結自己吃下仙杏後的長相,就能再快一些,說不定就能救下父侯了。
我想要替父侯報仇,卻打不過那昏君。”
“唉!”
伯邑考聞言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兩下雷震子肩膀,道:
“賢弟,這不怪你,你有這份心就已經足夠了。”
“其實,小公子是能變回原來相貌的。”蕭升突然開口道。
“真的?”雷震子眼中精光爆射而出,驚喜問道。
“當然是真的......”
蕭升心中一喜,正準備解釋。
伯邑考喝止了!
“蕭升!不準打吾弟的主意!”
“侯爺,這是合則兩利的事。”蕭升仍然不想放棄。
“夠了!”
伯邑考冷聲道:“此事永不準再提!”
話鋒一轉,伯邑考面色緩和了下來,對着雷震子說道:
“賢弟,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爲相貌所累?
你食仙杏而變作如此模樣,這是你的緣法,只要你將其消化,未來前途必不可限量!
莫要爲了一點不用在意的小事,毀了自己的未來。”
“話雖如此,可伯兄這般貌美, 我卻如此醜陋......”
伯邑考:“......”
“來人,將屋頂給孤扒了!”
伯邑考深吸一口氣,對雷震子道:
“賢弟,爲兄給你看個更醜的。”
鄔文化:“???”
一番好生勸說之後,雷震子乖乖留在屋裡養傷。
剛一走出道異府,蕭升就忍不住說道:
“侯爺,這真是......”
“孤知道你是在爲我打算。”
伯邑考搖了搖頭:“孤也知道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
“可是蕭升,我說過了,他是爲了救我父侯而受傷的,更是因爲想要救我父侯而變成這樣的。”
伯邑考頓了頓,道:
“莫要爲了成仙,放棄做人。”
蕭升怔在了原地,“人”,對他這個活了幾百年的散仙來說,太久遠了。
等他回過神來,伯邑考已經走出了很遠,蕭升嘴脣微動,答了一句:“是。”
遠處,伯邑考笑了笑,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區區風雷仙杏,在紫薇大帝的道果面前算的了什麼?
他連紫薇大帝都能忍住,又怎麼會因爲風雷雙杏造就的一滴血,而放棄自己的人性與原則?
一路回了侯府,伯邑考正準備去校場打磨體魄,卻被一個少女攔了下來。
“楊嬋?”伯邑考面色有些不喜。
“是我。”
楊嬋點頭,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說道:
“侯爺,您也不想我成爲西伯侯府的女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