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韶宮,皇上的筆墨,顯示着曾經的恩寵,而如今,紅顏未老恩先斷,曾經牀邊最親密的愛人,如今卻要親手取自己的性命,這可是宮妃的悲哀,不該相信帝王有愛,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
墨鳶站在鳶韶宮前,望着殿前那兩株桃花,這是那個人親手所載,還記得在七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那個冰冷的青城,他爲她建的竹屋前,便有兩株桃花,那時候,他等着桃花開,她傻傻的陪着他等桃花開,等了三年,桃花沒開,留下一句“等我”後,他走了,丟下她一人在冰冷的青城,看着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一天又一天的等着他,終於,有一天,他回來了,騎在馬上,伸出手笑着對她說“鳶兒,我回來了,我來接你了。”她至今無法忘記他的笑顏,那如同冬日陽光般溫暖的笑顏,她把手伸到他的手裡,他的手是溫暖的,不僅溫暖了她的手,也溫暖了她冰涼的心。
“娘娘,皇上不會來了,您別等了!”
一旁的宮女勸說道,墨鳶轉過身,背對着鳶韶宮,悽然一笑,傾國傾城,她,墨鳶,天下第三美人,爲何卻不能像排在她之前的那兩名女子一樣,一個無情無慾;一個不要愛情,只要自由;而她,爲了情,將自己送入這冰冷的深宮裡面,或許正是這樣,她才無法超越那兩個女子,居於第三。
“野玉翼,若有來生,我墨鳶一定會多喝幾碗孟婆湯,把你忘掉,也一定會祈求上天,不要再遇到你。”
墨鳶垂下雙眸,一滴淚水滑出眼眶,落在了她的衣裙上,沒入裙中,不見了蹤影,突然,她朝一旁的侍衛跑去,侍衛閃開身,卻沒想到,墨鳶反手將他手中的寶劍抽出,架於玉頸之上,一劃,血飛,劍落,人倒,她閉上雙眸的那一刻,一滴淚水沒入鳶韶宮殿前。
“母妃。”
阿月抱着野祈棪到之時,剛好看到墨鳶自刎,野祈棪掙脫開阿月,朝着他的母妃跑去,他無法相信,早晨還抱着他說說笑笑的母妃,此刻會和他永遠的天人兩隔。
“母妃,您起來啊,地上髒,母妃,您別睡了,你睡了,誰來陪伴棪兒啊?母妃,棪兒求您了,您別睡,好嗎,母妃。”
他用他稚嫩的身軀想抱起他的母妃,他認爲,只要母妃能夠再次站起來,那麼,他的母妃便會醒來,抱着他喊他‘棪兒’會教他彈琴,會告訴他,殿門前的兩株桃樹是他的父皇所種,父皇是愛她們的,只是父皇太忙了,所以無法來看他們...
“鳶兒。”
野玉翼他來了,但是他來晚了,他始終失去了他最愛的人,他的鳶兒,再也不能笑着對他喊‘夫君’了。
野玉翼拂開趴在墨鳶身上的野祈棪,抱着墨鳶的屍首坐在了鳶韶宮前,失神的望着懷中漸漸冰冷的屍體,他沒有哭,他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傻鳶兒,你又犯傻了,你怎麼不等等我呢,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怎麼可能要你死呢,你這個傻丫頭,怎麼那麼傻,爲什麼總是去認那些死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啊,爲什麼總是那麼聽我的話,傻鳶兒,你怎麼那麼不信任我呢,我會丟下你嗎?”
野玉翼一遍又一遍的說着,阿月站在一旁,她看到了野玉翼的癡情,卻也看到野祈棪眼中的恨,她搖搖頭,墨鳶,一個多麼聰明的女人,卻被情傷的最終丟掉了性命。
不知從何處飛來許多竹葉,纏繞在野玉翼和墨鳶的身旁,似乎在爲他們的愛情舞上最後的序幕,一頁宣紙隨着竹葉飛來,落在了阿月的腳邊。
宣紙上只有短短的三十來個字‘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