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之地風餐露宿數日,終於見到城鎮,龍御風不由得快步疾跑起來。
眼看着城門在即,一對衣甲鮮明的士兵突然發起聲喊,從城內涌出,將龍御風團團圍住,個個刀出鞘,劍上弦,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這是何意?”龍御風不悅且身覺莫名其妙。
“千面大盜,看你哪裡跑!”士兵們同聲大喝道。
“千面大盜?”龍御風皺了皺眉,“你們認錯人了吧!”
“千面大盜”楊千辰,千變萬化,樣貌多變,乃是萬獸谷中幻狐一脈的棄徒,修爲高深,已達玄境中階,性格孤僻怪異,愛好收集天下至寶,雖無大惡,然則偏愛捉弄於人,是下山前蕭玉白提示中儘量避開的人之一。
“哼!”中年人冷冷說道,七日前你潛入‘申陽王府’盜取了‘泣血靈珠’,卻不知‘泣血靈珠’與‘無血石’乃同種材料所制,二者互有感應,如今‘泣血靈珠’就在你手中,你還想耍賴不成?”
看着中年人手中散發着妖異紅光的拳頭大小的血色紅石,再看一眼自己胸前衣襟所透出的陣陣紅光,龍御風沉下了臉,探手入懷,撐出一個鴿蛋大小的透明圓潤的紅色血珠,心知自己糟了陷害。
“不管你們信不信,這顆珠子不是我盜的。”揚手拋出手中價值連城的‘泣血靈珠’,龍御風無意與這些普通的士兵糾纏,騰身便欲越衆離開。
“妖孽,哪裡走?”一聲雷鳴暴喝,一道青紫光芒破空襲來。觀其聲勢,龍御風變了臉色,來者是名修真之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連忙使個千斤墜,匆匆落地,讓過青紫襲殺。銀光一閃,手中長劍出鞘,七彩流光繞劍身旋轉,點點銀芒如星辰般在劍尖聚合分散,直擊那越過來人的影子。
“哼!”一聲不屑的冷哼,青衣人身形一閃,避開劍光,手掐法訣,青紫光芒有如天莽游龍,氣勢洶洶地緊緊纏着龍御風,而周圍士兵早已見機退遠。
龍御風也不管周圍情景,手中持的雖是一把普通長劍,七彩流光如流霞飛虹,銀芒點點如晨光星影,在那道青紫光芒中飛溯游走,金屬交接之聲連綿不絕,大地之上道道深痕縱橫出現。
手御長劍,龍御風俊逸的面孔漸漸轉白,額頭上的汗珠順頰滾落。到底是修爲不足,再加上手中長劍乃是凡鐵,龍御風已然落了下風,咬牙苦苦相撐。
“師弟速速住手,這名道友絕非‘千面大盜’。”一名棉袍青年細觀那七彩流光,面色一變,急忙忙叫道。
青衣人打上癮來,不願停手,兼且心中不服棉袍青年,面色未變,只做未聞,手上攻勢卻不由加快。
龍御風不由怒起。此人明知必有誤會,出手卻仍是如此狠毒,招招只取要害,縱是泥人,也會發火。當下長嘯一聲,手捏劍訣,朗聲長誦:“明星指路,流光化劍,破滅黑暗,流星光斬!”
“流光斬?不要接。”棉袍青年急急大喝,卻已晚了。只見原本朗朗晴空迅速一暗,一道細細銀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迅若雷電,迅速與青紫光芒相接。
一連串霹靂爆響,耀眼的光芒迅猛照亮天地,衆人不由得閉上眼睛,以避強光。
當衆人睜開眼時,但見原本平坦的大地出現了一個深達丈許,直徑七八丈的巨坑。一名面色青白,脣角帶血的青年搖搖晃晃地立在坑邊,一襲青衣沾了塵土鮮血,顯得有些狼狽,手中緊緊握着一支紫玉長蕭。而在坑中,龍御風斜斜地靠着土牆勉強站立,面色冷漠,那柄普通的長劍斷爲兩截,悽慘地躺在他的腳下。
“師弟!”棉袍青年不滿地瞪了青衣青年一眼,飛身落下土坑,對着龍御風說道,“在下秦州‘百離門’三弟子杜飛羽,那位是我師弟俞殤,剛剛多有得罪,還望道友見諒,不知道友剛纔使用的可是北斗宮中的《星辰流光訣》?”
“正是。”龍御風冷冷答道,“在下龍御風,北斗宮天璇殿內弟子。”
“原來是龍道友。道友傷勢不輕,我這有幾粒‘昊天丹’,對療傷甚有奇效,還請道友收下,權作在下向道友賠罪了。”聽說是北斗宮天璇殿的內門弟子,杜飛羽不由苦笑。北斗宮天璇殿殿主“烈火劍君”傅天恆及其夫人“落霞仙子”沈落嫣可是出了名的護短,如今他的弟子被自己的師弟因誤會而傷,只盼眼前少年不要追究的好。
“不用了,我北斗宮還不缺這些靈藥。”龍御風憤憤地看一眼居高臨下看着他的青衣青年俞殤,冷冷說道。自乾坤鐲中取出三粒丹丸服下,閉目稍作調息。
“哼,這就是北斗宮中弟子的實力?看來北斗宮也不過如此。”俞殤不屑地說道。
龍御風面色一改,猛地睜開眼睛,如星光般璀璨的黑眸燃燒着熊熊怒火,冷然說道:“御風敗於閣下之手,那是御風學藝不精,我無話可說,但你若因此而詆譭北斗宮,那御風縱是舍了性命,也要閣下付出代價。”
“就……”“俞師弟,你住口。”杜飛羽臉色嚴厲,厲聲打斷俞殤的話,“龍道友初次下山歷練,未到玄境,連法寶也未煉製,僅憑一把普通長劍便把你打傷,你還有資格說龍道友嗎?你歷練之時可有他這般實力?”
“我……”俞殤咬了咬脣,狠狠地瞪了一眼讓他失了面子的龍御風。甩出長蕭,便駕着紫玉長蕭化作一道青紫光芒消失在晴空之下。
“道友莫怪。”杜飛羽面露苦笑,“師弟自小因資質絕佳而備受師門內長輩與同輩的寵愛敬佩,養成如今任性自大的性子,還請道友別與他一般見識。”
龍御風冷哼一聲,不做回答。
“杜先生,這‘泣血靈珠’……”那名重甲中年人也躍下土坑,看着杜飛羽,眉毛微皺。
“李大人,這位道友乃北斗宮弟子,絕非‘千面大盜’,這其中定有誤會。”杜飛羽微微,笑道。
“北斗宮?那這靈珠又怎麼……”重甲中年人顯然也知道北斗宮,聞言頗爲猶豫。
“三日前,在下於落魂坡下偶遇一中年文士,見其傷重,便出手相助,這顆靈珠應該是那是便放入了我懷中。”龍御風回憶了一下,說道。
“傷重?道友可看出是何傷?”杜飛羽急急地問道。
龍御風想了一想,道,“是冰屬性法寶所造成的傷,看傷口,非刀非劍,似是鈍器所傷,卻又是直刺而入,傷口在右肋下,深三寸有餘。”
“那就沒錯了,正是家師的法寶‘寒玉尺’所造成的。”杜飛羽見龍御風不解,便解釋道,“七日前,楊千辰盜寶時,家師正帶我們師兄弟幾人在‘申陽王府’做客,這才能傷了楊千辰,不過卻還是被他逃了出去,故而師父命我們師兄弟幾人幫忙王府護衛緝拿‘千面大盜’楊千辰。”
“原來如此。”明白了事情原由,龍御風也不欲多待。便告辭道,“既然這樣,那在下就祝賀杜道友早日捉拿‘千面大盜’楊千辰了。在下傷勢甚重,須覓地療傷,就不打擾了,告辭!”
“龍道友慢走。”杜飛羽微笑着拱手相送。
龍御風點頭致禮,縱身躍上土坑,忍着全身的劇痛,步履蹣跚地邁向城中。
方纔那一式“流光斬”是北斗宮一項頗爲厲害的神通,能發揮比平時大上兩三倍的威力,而且由修爲不同的人使出有不同的威力,只是這一招乃是一種兩傷的招式,對施招人的身體破壞極大。查看一番體內傷勢,龍御風不由苦笑:看來自身傷勢在三個月內是無法恢復了,而且這三個月內還不能還不能與人鬥法,否則恐會加重傷勢,讓傷勢更難恢復。
復又想起那對性格迥異的師兄弟,龍御風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這秦州百離門正是師兄所言的不可招惹的存在超過萬年的門派。雖然如今只是一箇中等門派,但門下弟子依舊近萬,而且與朝廷關係不錯,在修真門派中也有不小的影響力。而那個名叫俞殤,排行第九的弟子,雖然倨傲,但也確實有驕傲的理由。龍御風估計他的真實年紀應該不超過五十歲,而他此時正處於突破玄境的邊緣,也就是說,這俞殤很可能在六十歲之前,便突破玄境。而在龍御風的記憶中,大師兄秦君傲突破玄境時是七十歲,二師兄蕭玉白突破玄境時是七十五歲,三師姐傅清嵐最好,突破玄境時也六十有四了,由此可見,在六十歲前突破玄境,確實是值得驕傲地一件事。而在人間界中,未曾修煉者的平均壽命在一百歲左右,未曾突破玄境的修煉者的平均壽命在兩百到三百歲之間,玄境初階可活五百左右,玄境中階可活七百左右,玄境高階可活一千左右,玄境頂階可達兩千歲以上;而突破聖境者壽命則會加倍,初階五千歲左右,中階一萬歲,高階兩萬歲,頂階三萬歲,至於巔峰之聖則是一個分水嶺,壽命之長堪比妖族,巔峰之聖一階可活五萬歲,二階可活七萬歲,三階可活十萬歲,由於人類的繁衍能力強,基數大,且後代成長快,未免破壞七界平衡,使人界實力遠壓其餘六界,人界的巔峰之聖三階在到達十萬歲時,便會受到人界法則之力的懲罰,滅劫神雷練體,若過者則將成神,失敗者必將殞命,而其成功率百萬不及其一也。而在其他六界,巔峰三階的壽命在數十萬年至百萬年之間,而七界諸多古神皆是在七界誕生之初而孕育出的靈子,其壽命不分實力,都與本世界相連,當然非自然死亡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