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顏的銀色面具在陽光下顯得很耀眼,加上他嚴厲的語氣,讓傅瑾瑜覺得有些驚慌,生怕他一怒之下傷了夏天雪。
“不,不用,我這就馬上去籌!最多一個時辰就好!”
“一個時辰?那我先回去睡一會兒!金子拿來了叫人來通知本寨主!”薛冷顏說完,不待傅瑾瑜回答,提起夏天雪準備返回山寨。
脣畔不由得掠過一抹弧度,他就是故意讓傅瑾瑜着急着急,否則這個傢伙還真不把他這個寨主當回事了。
傅瑾瑜一看夏天雪要被帶走,心中大驚,衝着離去的薛冷顏大聲呼喊着,“喂,喂,你別走啊!我馬上就會回來了!我沒騙你啊!你別傷害我師妹啊!”
薛冷顏聽着傅瑾瑜的呼喊,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這個傢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活該他着急!
“司徒少恭,師妹現在就要被人擄走了,你竟然還無動於衷!”傅瑾瑜看着司徒少恭無動於衷的模樣,氣得牙癢癢。
拳頭不自覺地收緊,該死的,和司徒少恭、水凝煙同行這麼久,他和師妹竟然都沒有識破,被這二人耍得團團轉,這筆賬他要慢慢地算!
“司徒少恭?”薛冷顏面具下的眸子閃過一抹驚疑,旋即便是憤怒。該死的,他早就應該想到的,一個糟老頭怎麼可能有那麼高強的武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這個老頭子是司徒少恭假扮的,那那個老太婆會是……
薛冷顏正琢磨不定,只聽司徒少恭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水凝煙,開口道:“她昨天被擄走了一夜,身體已經虛弱不堪了,我需要爲她運功療傷,不宜久留!”說完,司徒少恭不再多言,抱起水凝煙,毫不遲疑地離開了。
傅瑾瑜見狀,氣得暴跳如雷,對着司徒少恭的背影罵罵咧咧。
直到走出了一段路,水凝煙這才睜開了眼。
“暈迷的人終於醒了?”司徒少恭笑望着水凝煙。
“是啊!我在就說過本小姐不會有事啦!”
水凝煙對着司徒少恭燦爛的一笑,眉眼彎彎如柳月一般。
“說說吧,今天你和那個強盜頭目到底怎麼回事啊?”司徒少恭沒有忘記那會看到的水凝煙與那個男人的互動,害得他現在都覺得心口酸酸的。
“呃,那個傢伙城府極深,我的易容術怕被她看穿,所以我就乾脆裝成了他的同夥!”
水凝煙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精明的司徒少恭卻能夠猜得這個女人是賭了一局,其中的兇險自然可知。
?“唉,你讓我怎麼說你纔好?”司徒少恭的表情很無奈,這個女人的行爲簡直是太冒險了。
???“說吧,都發現了什麼秘密了?”
???其實司徒少恭也很好奇這個黑沙寨到底有什麼秘密,他早就聽聞過這個寨子搶劫很厲害,但因爲沒有礙着他的事,所以也沒有了解過具體情況。
???“他們應該是與某個人有合作關係,他們搶劫來的錢財多數都沒有自己用,而是給了那個幕後指使者。”
???水凝煙說着自己的猜測,而且這個幕後指使人剛纔也已經被薛冷顏默認了,就只差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了。
???“幕後指使者?會是誰?”司徒少恭也納悶了,這個幕後指使人要這麼多錢財是想做什麼?
???看來事情還真如水凝煙所說的,另有玄機。
???“會是誰?我也不知道會是誰啊!你說這幫強盜會不會是衝着我們來的?”不知爲何,水凝煙總覺得這次的綁人事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司徒少恭略一沉吟道:“若這一次的事真的是衝我們而來,那隻能說明這個幕後黑手實在太難纏了,這一路上咱們已經隱藏行蹤了,他卻還能打探到蛛絲馬跡,本事着實不小。”
水凝煙點頭表示認同道:“但願是我們多心了,不管如何,今後咱們小心一些總不會有錯。”
司徒少恭應了聲,水凝煙側臉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難道真的不管夏天雪的死活?”
司徒少恭聞言,白了水凝煙一眼道:“你不是都有想法了嗎?還用問我?”
水凝煙輕咳了兩聲,心虛道:“你怎麼知道的?”
司徒少恭冷哼一聲道:“你只說了山寨的發現,卻沒有提及神器的事,想來你是不肯罷手的。”他很清楚這個女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看來這個女人沒有打算離開山寨。
水凝煙衝着司徒少恭豎起大拇指,挑眉道:“恭喜你,答對了。不過嘛,我知道你雖然不喜歡夏天雪,但是他畢竟是你的師妹,所以你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司徒少恭微微點了一下頭。如這個女人所言,他的確是這樣想的。師父對他有教養之恩,不管念在同門之情還是說師妹是師父的義女,他的確都不該袖手旁觀。
水凝煙看了一下天色,馬上就要入夜了,於是說道:“那好,今晚我們一起行動!”
司徒少恭聲音低沉道:“這樣吧,找尋神器的事你不要管了,我幫你找吧。”
水凝煙搖頭道:“不行!那個強盜頭目不好對付,你從他手上救夏天雪就已經不易了。”
司徒少恭語氣冷硬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再去冒險。”
昨晚一夜司徒少恭幾乎都未曾閤眼,生怕她有個閃失。這個女人這一次又想潛入山寨,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無法再承受這樣的刺激。
見司徒少恭拒絕得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水凝煙連忙轉移攻略,拉着司徒少恭的手一陣撒嬌。
“哎呀,小聖子,你就答應我唄。我一定不會出事的。現在那個寨主已經誤以爲我是他的同夥,不會傷害我的。再說本姑娘身手不差,和他打起來的話未必會輸給他,再說我還可以使毒。”
水凝煙說得這些,司徒少恭都想得到,但就是放心不下。面對這個女人的撒嬌,狠心的話還是說不出來,最終他嘆息一聲道:“這樣吧,晚上我們分手行事,我去救師妹,你去找神器。若是你有危險,一定要記得大聲喊我,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
“好,我知道。”水凝煙莞爾一笑。
接下來兩人找了個地方稍稍休息了一下,夜色降臨之後,水凝煙和司徒少恭便開始動身。對於黑沙寨兩人都已經十分熟悉了,所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潛入了山寨。之後兩人便分頭行事。
在山寨後院的一間柴房裡,夏天雪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嘴裡塞了一塊又臭又髒的破布,略髒的臉上腮幫子氣得鼓鼓的。該死了,少恭師兄實在太沒有良心了。她這一次下山還不是爲了他,沒想到少恭師兄心中卻只有那個妖女,現在她被強盜擄來,都坐視不理,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還有二師兄,籌個銀兩都這麼久,難道不怕這羣強盜傷害她嗎?平日說怎麼喜歡她,如今關鍵時刻也是跑得不見蹤影。
夏天雪越想越氣,最後眼淚不爭氣地唰唰流了下來。忽地,她聽到窗口傳來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音,她先是一愣,連忙屏息凝神,旋即只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師妹,是我。”
聽出是司徒少恭的聲音,夏天雪驚喜連連,急忙就要起身,卻忘了自己現在是被五花大綁着,一時間身子不穩,整個人狼狽得跌倒在地。
司徒少恭推門進入,將地上的夏天雪扶起,將其鬆綁,夏天雪一把扯下嘴裡的破布,“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雙臂緊緊地抱住司徒少恭,哽咽着,“師兄,天雪還以爲你拋下我不管了呢!”
“怎麼會,你是師父的義女,若是你有個不測,師父一定會十分傷心。”司徒少恭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將夏天雪從他身上拉下來,面具下的眸子一片暗沉。
夏天雪頓時無比委屈道:“少恭師兄,你的意思是你怕義父傷心,所以才肯出手救我?”
這麼說少恭師兄根本就不是發自內心在意她、喜歡她?想到這裡,夏天雪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凌遲一樣。
看到夏天雪眼裡透出的幽怨之色,水凝煙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他不想解釋什麼。原本他把這個師妹是當作妹妹一樣看待,可惜她幾次三番想傷害他心愛的女人,所以他已經對師妹寒了心。
“走吧。外面看守你的兩人被我迷暈了,要是再不走的話只怕會被巡邏的人看到。”司徒少恭說完,便顧自朝着門外走去。他心裡實在不放心那個女人,所以打算去看看。
夏天雪原本還等着司徒少恭將她好好安撫一番,誰想到對方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她憤憤地跺了跺腳,看了一眼髒亂不堪的拆房,下一刻連忙跑了出去。
司徒少恭帶着夏天雪躲過一撥撥巡查的人,眼看山寨的出口就在前面,司徒少恭開口道:“好了,我就送你到此,你自己小心。”
夏天雪先是一愣,旋即疑惑道:“少恭師兄,難道你不隨我一起出去嗎?你還留在這個山寨幹嘛?”
司徒少恭沉聲道:“我要去找她。”
“她?”夏天雪馬上就想到了司徒少恭口中的“她”一定就是水凝煙,眼裡瞬間掠過一抹濃烈的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