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正在我同肅王之間搖擺不定,我若是斥責了她,他一定會轉投肅王,對我,可就大大的不利了……”
阿九聽了,沒有吱聲,連眼皮都垂下了。賀拔毓對她說這些做什麼,他今晚的話未免也太多了些!
而說完這些,賀拔毓卻盯着阿九不放,阿九雖然不想說話,可是就這麼被他盯着,卻不得不應付道:“陛下對鄭貴妃說的就是這個?”
伸出一隻手,賀拔毓輕輕地勾起阿九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後低聲說道:“沒錯,我對她提了這個。可是,卻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另外的事?”不知爲何,被他盯得心中有些慌慌的,阿九想別開眼睛,但卻又怕着了痕跡,只得迎向他的眼神。
她又沒做虧心事,又何必怕他,今日的一切,讓她不禁想到了前世那夜,那夜,他也是像捨棄鄭貴妃一樣捨棄了她吧,他也根本不曾像幻境中那樣返回吧……
這麼想着,阿九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倔強。
就這麼對視着,阿九眼中的這絲小小的倔強又怎麼會從賀拔毓的眼中逃脫,可這也讓他安了心。
他笑了笑,突然說道:“我突然想起,這件事情其實也不能全怪鄭貴妃,我也有錯……”
“我不能因爲我喜歡它就不把它鎖在籠子裡……不能明明知道它嬌弱無比,還由着它的性子讓它到處亂飛。最後落入了蛇蠍婦人之手,讓它送了性命
。”
“我更不應該不讓它知道世間的險惡,讓它以爲世上所有人都喜歡它的歌聲,讓它隨意的向人展示它的歌喉。從而招人嫉妒,最終被人掐斷了喉嚨。”
說到這裡,賀拔毓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該把它關在籠子裡。雖然這樣一來,它再也飛不起來,也許還會怨恨我,再也不對我唱歌……
可是,它只要活着,總有一日,我會再次聽到它動人的歌聲!”
“所以,你說,這是不是我的錯呢?”
盯着她的眼睛,賀拔毓一字一句的說道:“九兒,你說,我把它關在籠子裡好不好?”
“陛下!”阿九眨了眨眼,突然說道,“我有些不明白。”
“你哪裡不明白?”賀拔毓的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阿九眼珠轉了轉,然後非常認真地說道:“既然把它留在陛下身邊這麼麻煩,還要限制它的自由,陛下又何必非要將它留在宮裡,早早的將它放回康龍山不就是了。”
“放了它呀?”賀拔毓的眼底突然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你說放了它?”
“是呀。”阿九使勁點了點頭,“想必陛下這麼做的話,它一定很開心,更不會搭上性命。
陛下若是有時間,去康龍山中轉轉,也許它還會用歌聲迎接陛下呢……
那樣豈不是更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
賀拔毓立即打斷她,臉色也在這一刻沉了下來,“我不會讓它一直呆在籠子裡的,等一切塵埃落定,它還是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