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景剛到楚國的時候,就傳來了關於繞翠宮起火的消息,他很想要問慕凝芙有事沒有。但是玉霞子已經打住了他即將開口的話語,倒是她問起了慕凝芙的情況。
“那麼越國公主豈不是受傷了?”
還會那樣的聲音,叫人聽着都覺着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撓動着,惴惴不安。不過洛川景還是想要感謝她的幫助,要是沒有她發問,洛川景還的多費一番功夫去找到剛纔那個來捎信的人。
得知慕凝芙沒事了之後,洛川景的心纔算是放下來了。只是越國的人又會怎麼看待他?他纔剛剛離開,越國的宮中就起了一場大火,這個天會無故起火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玉霞子似乎是看穿了洛川景的心思,叫下人退下去之後,就看着洛川景。
“大皇子是怎麼了?難道還擔心着越國的人會來怪罪你不成?”
這個女人莫不是有着讀心術?竟然屢次的就知道了他心中的掙扎。此時洛川景很平靜的點着頭,不想叫她認爲他洛川景已經害怕她了。雖然洛川景有時候的確是害怕着玉霞子的,可是至少表面上他還是很淡然的面對着她。
玉霞子輕笑着,看着手中的那個藍田玉的鐲子。自顧自的說:“其實大皇子的擔憂也是多餘的,越國這次之所以沒有輕易的就許諾要和楚國攜手,但是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除了當做咱們楚國的附屬國之外,他們能夠找到 的支柱就沒有其他的了。所以說,即便是他們懷疑到你頭上了,也無妨。無憑無據的,不能夠定罪。量他越國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大皇子儘可放心好了。”
洛川景聽着玉霞子如此從容的話語,她不知道的事情是越國如今有個墨錦寒,說不定哪一天墨錦寒就會倒戈相向了,幫着越國崛起。到時候哦,就怕是楚國要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如今衆人心裡的墨錦寒雖是傻子,但是洛川景覺着不是那麼簡單的。
若是因爲兒時一場風寒,就成了呆傻之人,那麼爲何他還會清醒的知道慕凝芙就是屬於他的,不是屬於別人的?爲何他又知道慕凝芙身在火海中的時候,捨身相救?多美好的佳話,只是被捎信的人說成了笑話。
他們都不懂罷了。
起身時能夠看透的人,又怎麼會只有洛川景一個人呢?越王也是一樣,這晚。因爲摺子不多,近日上朝的人都鬆散下來了,他便留宿在王后的宮中。
“越王最近可是很忙?聽說眼下的局勢已經變得更加的緊張了,但是臣妾還是要說的是,任何事情都沒有一家人都在重要。雖然越國事大,更加緊迫一些,但是看看今天凝芙那個樣子,你怎麼還放得下心?”
聽着王后的話,越王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着:“我又何嘗不擔心呢?只是事情太多了,都在肩上扛着啊。”
不想提及太多這些惹人憂思的事情,王后就說起了自己
對慕青的看法。那個丫頭確實是個可造之才,說不定鴻夜和她真的走到一起之後,她還能夠幫着自己約束一點慕鴻夜呢。想到這裡,王后就笑了。
“不知道王后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越王不解的問。
“沒有什麼可笑的,只是今日看着一個丫鬟,我倒是很喜歡。她和鴻夜在凝芙的院子裡,吵了一會兒。鴻夜當時被怔住的那個樣子,你是沒有看見啊。我到現在這會兒想起來,還是覺着好笑呢。”王后高興的告訴了越王,本以爲她會得到她想要的反應,但是都沒有。
越王只是嚴肅的說:“一個丫鬟,難不成王后就要她做你的兒媳婦嗎?”
“做兒媳婦又怎麼了?鴻夜不是還沒有娶妻嗎?何不將她納爲妾?這樣也好多一個人去管教他啊。不然你看看他平日不正經的樣子,鴻天自打成親之後,就懂事太多了,還知道更加的體恤我了,還有柔兮,也是個好孩子。”
王后不喜歡地位的尊卑要分的那麼嚴明,她倒是更加贊成慕青作慕鴻夜的妾。將來要是真的給她生下皇孫了,那麼她就要認慕青當義女。慕青當時鄭重其事的眼神,王后還是沒有忘記。多像是她年輕時候那個樣子啊,什麼都不怕的感覺。
越王不願意和王后爭辯,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老樣子。沒有顧慮太多,也不會想到那麼多的規矩。但是回想當年的時候,他不就是愛着她這個不同於別的姑娘這個性子嗎?
“好了,一切就依着你吧。你看行就行,只是不要看錯人才好啊。”
說完,就慢慢的入睡了。他每日都覺着很疲憊,說不上是在忙碌着什麼,只是疲憊。或許是因爲心裡累吧,要是早點確認了要在他們兄弟倆之間選擇誰來繼承他的位子,那麼他就沒有現在這般勞累了。
“之桃,之桃。”
慕凝芙再次從夢中驚醒,夢裡不斷的出現她曾經和之桃共同生活着 的場景,一個個的切換着,叫她心裡一直都是緊繃着的。慕青一直守在慕凝芙的身邊,大皇子跟她囑咐過的,必須要寸步不離的。
慕青此時已經抓住了慕凝芙的手,着急的一聲聲喚着“公主,公主。”慕凝芙這才勉強的睜開了眼睛,頓時覺着燭光很是刺眼,下意識的就用手去遮擋了一下。
“慕青,是你啊。我還以爲之桃回來了,我總覺得她沒有走啊慕青。你說呢?”慕凝芙這些沒有根據的話語,在旁人看來就是風言風語了,但是在慕青認爲,公主都是因爲太思念之桃了纔會這樣的。
不然又何來的整日的精神恍惚,吃不好,睡不着的,還經常從夢中哭着醒來?
“公主,你要接受現實。之桃她已經走了,不在我們身邊了,以後你要記着還有慕青。雖然慕青也不知道還能夠陪着公主多久,但是慕青一直都在的。”
慕凝芙拿着旁邊的手
帕,那還是之桃幫着她繡的。上面還有 她的小字,之桃沒有學過幾個字,但是還是將慕凝芙的小字給學會了。當時慕凝芙還笑着她說,她以後是嫁不出去的。
擦乾淨了眼淚之後,慕凝芙望着窗戶紙發愣。說走就走了,好好的一個人,她從來都沒有覺着生命有這麼的脆弱,僅僅只是因爲一場大火。在她被墨啓修還有柳如眉陷害至死的那一刻,她都沒有這樣的覺悟。
若是早些懂得,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相信了他們,只是若是沒有經歷過一場涅槃般的重生,又怎麼能夠遇上之桃慕青這樣情同姐妹的人?一切說到底還是公平的,誰也沒有虧欠。
“慕青,你幫我在院子裡準備一個簡單的祭壇吧。我想去燒點紙錢給之桃,還沒有好好的送送她呢。”
“是,公主。”
慕青下去找了一個鐵質的盆子,不大不小的,又從宮人那裡找到了一些紙錢。只是在宮中不能夠擅自的燒紙錢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公主這樣只怕是有些僭越了。但是想着之桃,慕青還是將慕凝芙叫了出來。
二人在院子的一個角落,對着一盆燒着紙錢的火唸叨着之桃的名字。似乎是用這樣的方式去喚回她的魂靈,若是有留戀的話,自然是能夠聽見的。若是沒有,慕凝芙也只是希望這樣能夠讓自己安心些。
攙扶着慕凝芙回到了房間,慕凝芙喝下了一口茶之後,突然就想起墨錦寒,便對慕青說:“我沒事,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不知道寒王怎樣了?”
昏昏沉沉的醒醒睡睡也有一天了吧,還不知道墨錦寒的情況,今日他都沒有過來看看她了。
慕青想起了今兒早上,桑圖急急忙忙的走出去,說是要給寒王請大夫。這才驚覺自己忘記了要告訴王妃了,着急的就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慕青這個記性還真的不管用了,桑圖今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囑託了我要進去照顧寒王來着。寒王他似乎是高燒了。”
還沒等着慕青說完,慕凝芙已經掀開了自己身上的錦被,穿上了鞋子就朝着外面走。慕青想着要阻止的,但是公主擔心着寒王是自然的事情,她也就沒有過多地阻撓。只是跟在後邊,時不時的喊着慕凝芙要注意腳下。
墨錦寒額上還敷着一塊毛巾,聽着門開了的聲音。喉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着他的整個大腦,以爲是桑圖回來了。
“桑圖,怎麼去了這麼久?”
沒有得到迴應,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爬起來一看,只見慕凝芙還沒有披上外衣,就氣喘吁吁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她是怎麼了?
“我聽說你高燒,過來瞧瞧。”慕凝芙朝着墨錦寒就笑了笑。
墨錦寒心底甚是自在,看着她那麼着急的跑過來,桑圖說的沒錯。她對自己好不好其實只有心裡最清楚,只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