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的臉上露出了較爲滿意的神色。“不錯,這纔是勇士的聲音。接下來第三條,無論是在平時,還是戰鬥之中,當長官下達命令的時候,明白的要服從,不明白的要盲從,”她的目光在那些新兵身上掃了一遍,大聲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法師大人!”空地上的士兵們應答道,這回吼聲震天,連旁邊經過的士兵都聽了一跳,鳳舞摳了摳耳朵,覺得耳膜震得有些發癢。
“好了,第四條等想起來再說,倫德威爾隊長,剩下的交給你了。”鳳舞對旁邊的倫德威爾道。
倫德威爾點點頭,大聲道:“現在解散休息,然後再進行操練!”
“是,隊長!”
聽到到可以休息一下再操練,新報到的士兵們不由鬆了一口氣。剛纔那麼大聲的應答可是很要力氣的。
“喂,兄弟,部隊上不都是隊長髮號施令嗎?怎麼我們小隊是由隨軍法師下令?”一個剛纔到第七小隊報到的士兵問旁邊的老士兵。
“你哪隻耳朵聽到法師大人下達作戰命令了?”老兵白了他一眼,“法師大人是迪斯特戰鬥學院的學員,負責兄弟們的訓練,嚴格是爲你好,免得一上戰場就死翹翹了。”老兵對說話的士兵露出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聽說最後咱們師團的戰鬥任務不多,怎麼還要我們每天到這裡來操練?”另一個新報到的士兵,明顯是打聽到什麼纔過來的。
“平時多出汗,戰時少流血,鳳舞法師將學院的訓練方法都帶過來了,雖然平常是苦了一些,但戰鬥的時候,我們小隊的傷亡率是最低的。”另一個老兵好心的告訴新來的士兵。
“哦,原來是這樣。”新兵也有些慶幸的感覺,當兵是爲什麼?
或許有人說是升官發財,可那是貴族纔有的念頭,老百姓當兵大多是不得已,唯一的盼頭就是不要死人,至於升官發財……那是碰運氣的事情,否則倫德威爾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一名小隊長了。
“集合!”倫德威爾站在空地中央大聲下令,原本鬆散的士兵聽到集合聲,反應迅速的在空地集合,再度恢復成鳳舞剛來時的光景。
“今天,我們進行新的操練,跟我來。”倫德威爾帶着士兵們小跑,離開原來的空地。向廢堡的方向跑去,一頭霧水的士兵們也只有帶着滿肚的疑惑跟着他們的小隊長迅速的跑過去。
那些廢堡都是要塞的前頭陣地,被摧毀之後,都沒有再建,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到處都是數不清的坑坑窪窪,這些坑坑窪窪連在一起就成了坑道,這都是魔法留下來的痕跡,就好似在老兵身上的疤痕,縱橫交錯的坐落在地面上,添加了一種悲壯的曲調。
雖然那些堡壘已經廢了,但每次戰鬥的時候,這些坑道都是交戰的雙方拼死爭奪的地點,而在激戰過後,它們彷彿就似過期後的麪包,再也無人問津,冷冷清清的被拋棄在平原上。不過,今天這些坑道與平時不一樣,戰爭過後的冷清局面終於被一小隊士兵的到來而被打破。
百餘名士兵在坑道中穿梭而行,而在坑道的最高點站着一名手臂上綁着小隊長級別的紅巾的士兵,他在上面指揮着坑道中的百餘名士兵。這些在坑道中穿梭的士兵就是剛剛從軍營中空地上跑步出來的倫德威爾與他帶領的第七小隊全體隊員,而這字訓練的真正發起者鳳舞。正站在坑道的上面,大聲的指揮第七小隊的隊員們進行衝鋒訓練,“快一點,再快一點。左邊的,趴在那裡幹什麼,馬上站起來衝鋒,拿起你的長槍,不要後退,快點!”
這次訓練是鳳舞臨時修改的,廢堡雖然沒有再建,但那裡的位置很重要,當倫德威爾問及訓練的原因時,她只說了一句,“如果不想死在這些坑道上,就給我熟悉這些坑道。”
第七小隊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想在戰鬥的時候死在那些坑道,所以全隊士兵們開始在坑道中跟小隊長倫德威爾一起接受鳳舞的訓練。在鳳舞的安排下,第七小隊再分爲二個小分隊,每隊五十人,在坑道中扮演着進行激戰的雙方,進行攻防訓練。
步兵師團,在軍隊的編制中,並不是主力軍團,而是被當成戰爭持續下去的主要炮灰,不管軍方是如何掩飾,這一事實是所有人都很清楚的,連部隊裡的裝備,差不多都是別的部隊裡面淘汰下來的武器,但是對於步兵團的士兵來說,只要有武器就好。如果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上戰場,那就和送死一樣沒區別。所以,雖然第七小隊的武器裝備很差,但是也沒有一個士兵捨得在這次訓練中使用,全體士兵都是從營地裡周圍的樹林裡砍伐樹木,用來做自己的武器於在訓練中使用。
倫德威爾是演習的指揮者,而鳳舞擔當的是軍法官的角色,如果有誰在訓練中耍小聰明,絕對一輪冰水招呼過去。因此,所有隊員沒有一個敢偷懶。衝鋒時快速勇猛,後撤時迅速有序,發生激鬥時不留一點餘地,把對方當成真正的敵人來對戰。在鳳舞的要求下,所有士兵都被要求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最好方法就是馬上把對方解決,不能給對方任何反撲的機會。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鳳舞一遍又一遍地向他們灌輸着,而且她每次訓練之前都會製造不少修復之水,供給在訓練中受傷的士兵使用。
“傷疤,是能勇士的勳章,但如果出現在身後,那就是一種侮辱!”鳳舞如是說。
當爲時半天的坑道訓練戰進行完畢後,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下了一大片士兵。能完成在訓練中七夜所下達的指示的士兵很多。但是,在完成後還能站在地上的士兵,就很少了,尤其是那些士兵,躺在那裡就跟麪條似的,一點兒軍姿都看不出來了。
“你們的體質太差了,真不知道飯都吃哪兒去了,看來還需要增加體能訓練!”鳳舞有些不滿意地看着那些還趴在地上不停喘氣的士兵們,按照她的訓練計劃,所有的士兵在完成訓練任務之後,還有力氣站得起來。不然每次打完戰後,誰還會擡他們回來。
“是,法師大人!”雖然士兵們還是盡力應答,可聲音還是顯得底氣不足,鳳舞只好向倫德威爾點點頭。
倫德威爾大聲命令:“今年的演習訓練就到這裡,下午休息完後,進行軍姿訓練,到時再到這裡來,聽到沒有?”
“是,隊長!”一聽到今天的訓練到這裡,第七小隊的士兵們一個個又充滿了活力,原本趴在地上喘氣的士兵慢慢爬了起來,鳳舞在一旁看的直搖頭……這些傢伙,還應該繼續操練,潛力很大嘛。
謝絕了倫德威爾喝酒的邀請,鳳舞步行向要塞走去,最近這幾天風平浪靜,許多部隊都放假,也有一些部隊拉到要塞外訓練,但像第七小隊這麼認真地卻不多。
在經過一棟建築的時候,鳳舞聽到裡面舉辦宴會所傳來的音樂、嬉笑聲,她不禁搖搖頭。回到居所,鳳舞開始回想今天的訓練中都有什麼錯誤,以求在下次訓練中予以改正。在思考了一會之後,她有些出神,想起這幾個月的經歷。
“時間過得真快啊!”她長嘆道。
不錯,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她來到多倫多要塞已經兩個多月了,從一個青澀的二級法師,成爲一個優秀的三極戰鬥法師——在戰鬥中,她再一次晉級了。
自從那次培訓結束後,她就被分到戰事最爲激烈的多倫多要塞,還且還被下放到一支步兵師團的作戰小隊。是的,在其他法師看來,這就是下放,原因似乎是某位在軍方有通天手段的人物歪了歪嘴。要懲治一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某人,於是鳳舞便悲劇了。
隨步兵師團執行戰鬥任務,死亡率高得可怕。不過,若是以爲靠這種手段就能夠威迫鳳舞妥協,那顯然是打錯了算盤。當時像瓦索法師和雅茹法師都勸她跟上面溝通一下,不要去那種炮灰部隊,畢竟她是迪斯特戰鬥學院出來的二級魔法師,不應該如何使用。但鳳舞拒絕了。
“炮灰沒什麼不好。別忘了,這個詞是由兩個字組成的,我做‘炮’,還是做‘灰’,選擇的權利在我,想讓我屈從壓力,門也沒有!”鳳舞冷然道。
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個博里斯韋克打着他家老爺子的招牌跟某些人放話了,大元帥的孫子發話,拍馬者自然蜂擁而至,在合理的規則下作出不合理的舉動,對於他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在那個紈絝子弟看來,自己應該是很怕死的,一定會向他屈服,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所做出的決定……想到這裡,鳳舞嘿嘿一笑,想起了剛到第七小隊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