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成這樣都能混到錢?大楚百姓真是善良啊!本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罷了!”寒錦衣倏的揚手,頃刻間,燕南笙與夜君清幾乎同一時間縱身躍起,待二人衝進雅間時,寒錦衣早已不知所蹤。
“該死的寒錦衣!別讓我再看到你!”燕南笙氣的雙眼赤紅,身上殺氣騰騰。一側,夜君清亦面露褚色,彼時牆角,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待回到關雎宮,姚莫婉言出必行,命殷雪將九晶冠和懸棘天珠以及五萬兩黃金的銀票全數交到燕南笙手裡,並承諾只要寒錦衣解除對‘旌姚號’的封鎖,她定會將綢緞莊的抽成一併奉上。之所以如此痛快,姚莫婉是覺得若在燕南笙受到那麼屈辱之後,自己還不給他點兒甜頭,很有可能會讓這位豔絕天下的可人兒憋屈死。
至於夜君清,則被夜鴻弈叫到御書房好一頓教訓。身爲王爺,居然到大街上行討,簡直是丟盡了皇族的顏面,夜君清也不解釋,任由夜鴻弈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待夜君清回到關雎宮,燕南笙的氣也消了許多,大家都以爲事情結束了,寒錦衣再也不會爲難‘旌姚號’了,所以三天之後,當姚莫婉接到寒錦衣送過來的信箋時,亦忍不住罵了一句靠!
“他說什麼?”燕南笙本打算帶着寶貝離開,卻不想中途生變,寒錦衣竟然沒有離開皇城。
“寒錦衣也欺人太甚了!”姚莫婉柳眉緊蹙,將信箋遞給燕南笙,一側,夜君清亦湊了過去。
‘明日午時,帶九晶冠,懸棘天珠,青冥劍,肅親王府地契到敬雪齋一敘-寒錦衣’
“這個混蛋!不就是武功高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姚莫婉,這次你若認慫那是你的事!本盟主決對不會妥協!”燕南笙狠握着信箋,眼底順間燃起熊熊怒火。
“盟主想到辦法對付寒錦衣了?”姚莫婉有些無奈,選擇跟寒錦衣撕破臉?她有什麼本錢呵!
“沒有,可也不能一味忍讓啊!”燕南笙不以爲然,夜君清亦覺得燕南笙此話有理,點頭表示贊同。
“這樣吧,我們總該去赴宴的,至於東西麼,暫且不帶過去,如何?”姚莫婉一時也沒了主意,燕南笙與夜君清面面相覷,亦無話可說。
於是翌日午時,姚莫婉等人坐轎直奔敬雪齋。待轎子行至長安街頭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汀月,發生什麼事了?”即便坐在轎內,姚莫婉的臉上依舊罩着白紗,汀月自不例外。
“回主子,前面似乎出了什麼事,圍了一羣人把路堵上了。”汀月據實稟報。
“耽誤不得,讓轎伕繞路。”姚莫婉心知寒錦衣脾氣差又愛較真兒,於是下令換路。汀月領命,當即命轎伕自左側小路繞過去,卻不想轎子才一擡起來,姚莫婉便隱約聽到人羣裡傳來的聲音
“哎呀!難怪這麼眼熟,我想起來啦,這個不是當朝的淑妃嘛,半年前我還在別苑外面看到她呢!怎麼死的這麼慘啊!哎呀,萬箭穿身,這是得罪誰了啊!”一個嗓門兒大的婦人大聲嚷嚷着,惋惜的直拍大腿。
“噓!你小聲點兒,禍從口出,若她真是淑妃,怎麼會死在這兒!別瞎扯了。”一側,與之一起逛街的婦人不以爲然。
“怎麼不是淑妃啊!我家就在別苑外面,我天天看到她在別苑外面曬太陽,肯定不會認錯的!”婦人信誓旦旦道。
看着街頭地面上冰冷的屍體,姚莫婉的身子猛的搖了兩下,幸而有汀月攙扶,否則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跌倒在地。她曾答應過火鳳會保王沁若周全,怎麼會這樣?她分明派流沙將王沁若送到莽原了!她怎麼會死在這裡?而且身中數箭!
地上的血跡已經乾涸,王沁若僅穿着單薄的內衫,胸口小腹中了十幾支利箭,即便她早已停止了呼吸,可那雙眼卻瞪如銅鈴。
淚,模糊了姚莫婉的視線,灼燒着她的面頰。她彷彿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幽怨的看着她,那麼冷,那麼寒。
“主子,奴婢扶您回去。”感覺到姚莫婉身體抖動的厲害,汀月登時扶其退出人羣,回到了轎子裡。
“主子,不如我們折返吧,您現在……”汀月憂心提議。
“去敬雪齋。”轎內,姚莫婉的聲音有些沙啞,眼底的淚涌了出來。即便有太多的質疑,可目前對姚莫婉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與寒錦衣談和。
待姚莫婉等人走進敬雪齋時,正好晚了一盞茶的時間。
“本尊可不喜歡等人呢!來晚的人要受罰的!”寒錦衣揚了揚劍眉,目光落在桌邊的墨硯上。
“尊主想如何懲罰?”姚莫婉將心底的痛壓制下去,恭敬看向寒錦衣。
“只要他們兩個將這裡面的墨水抹在臉上,遲到的事就算了。”寒錦衣揚了揚他濃密的劍眉,說的十分輕鬆。
姚莫婉無語,目光落在墨硯上,身後,燕南笙與夜君清恨的牙癢,可畢竟是來求人的,而且他們也的確是遲到了,再加上姚莫婉沒有發話,他們以爲姚莫婉是默認,遂夜君清先一步上前,伸手觸向墨硯。
就在夜君清的手欲觸到墨硯的那一刻,姚莫婉突然拿起墨硯,猛的甩向寒錦衣。
即便寒錦衣武功極高擋下了墨硯,可裡面的墨水卻濺了寒錦衣一臉。一側,燕南笙與夜君清驚愕異常,當即護在姚莫婉身前。
“寒錦衣!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幾番侮辱他們兩個,不就是因爲他們長的比你俊俏!本宮真不明白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長的美就那麼重要麼?你是想要當男伶還是想當男寵啊!不然那麼在乎美醜幹什麼!說實話,你長的不美,但帥氣!本宮看你第一眼就覺得親切,覺得安全感十足,做爲男人,這就夠了!你還想求什麼!像他們一樣?你怎知他們不會因爲這張臉而自卑,燕南笙,男生女相,就算有着男性的特徵,可走在大街上,卻被多少登徒子調戲過!夜君清,明明是戰場神話,所向無敵,可這張臉,分明就是一個文弱書生!你怎知他們暗地裡不羨慕你古銅色的肌膚,健碩的身材!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他們這樣的,至少他們就不是本宮的菜!”姚莫婉彷彿小豹般狂吼着,中間甚至不曾喚氣,她怕自己一停下來,便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桌子對面,寒錦衣怔怔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墨硯還滴着墨水,染黑了蘇綢所制的桌布,姚莫婉身邊,燕南笙與夜君清半刻沒敢馬虎,不過對於姚莫婉的話,他們卻聽的一清二楚,有那麼一刻,他們居然感覺到了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