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安以爲露水必定怕了她,卻不知道露水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表面上,露水處處讓着她,絕對不跟她起爭執,背地裡,露水卻逢人就說,喬安安不死心,想要奪回王妃的地位,一心想要害死王妃肚子裡的皇孫。
這話傳的極快,時間不長,喬安安從辛勞庫被帶出來的消息,齊照修就知道了。
晚上用膳的時候,齊照修纔剛剛回府,直接就進了望雪樓。
謝暖言原本食慾不錯,瞧見他,立時就減了一半。
總覺着來者不善。
謝暖言有些拿捏不準這齊照修的心情。
齊照修悠悠然坐下來,翠珠狗腿子一樣湊過去,“王爺餓了吧,王妃特地叫奴婢給王爺備了羹湯,在鍋裡熱着呢,這就給您端過來。”
說着,翠珠又拿了一副碗筷過來,放到齊照修面前。
謝暖言起初也沒有說話,抿了兩口米飯,才擡眼偷摸瞧着齊照修。
她之前將喬安安從辛勞庫帶出來,也是自己的主意,完全沒打算引起齊照修的關注。齊照修本就在乎謝暖言肚子裡的孩子,這露水又放出喬安安想害死皇孫的消息……
那陰晴不定的臉……
謝暖言琢磨,自己既然鬥不過,還是好好的認錯吧。
她咳嗽了兩聲,試探的說:“王爺。”
齊照修眉頭都沒有擡。
謝暖言琢磨這是還真是氣得不輕啊。
“王爺,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私做主張,是我的錯。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不是。我們這樣丟個定時炸彈在府裡,總不是什麼好事。你說是吧?”
齊照修終於有了些表情,眉頭一皺,瞧着她,“哦?”
“我這不是——”謝暖言頓了頓,“也不知道怎麼辦麼,王爺難道覺着這定時炸彈在王府裡是件好事?”
齊照修丟下筷子。。
“定時炸彈?”齊照修自然不知道定時炸彈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謝暖言是一點都不待見露水。
謝暖言說道:“王爺,我主動認錯行不行?”
齊照修皮笑肉不笑的瞧着她,“主動認錯?那就說說清楚,你都做錯了什麼?”
這——
謝暖言一下子沒了底。
這齊照修難道不是爲了喬安安的事過來問她的,難道是爲了其他的事?
這真要說她做錯的事,那可多了去了,這要一件件說,都沒法停。
齊照修端着雙臂瞧着她,“說吧。”
那個樣子,完全就是審問的語氣。好似謝暖言做的每件事,他都心知肚明。
謝暖言眨了眨眼睛,那叫一個心虛。
琢磨了一會,謝暖言慘兮兮的嚥了個口水:“王爺——我,真沒做過什麼——真的,您不要亂猜。”
齊照修也不回答,只是眯着眼睛瞧着她。
謝暖言知道這是躲不過去了。
“我後來又偷摸賣過王爺幾幅畫。”謝暖言怯生生的說。
“賣了多少。”
“就一兩銀子。”
“不對——”
“二兩。”
“說實話,本王一高興也許會再賞你點。”
謝暖言嚥了咽口水,“五十兩。”
齊照修眉頭一皺,顯然不太高興,“難怪最近不肯粘着本王要銀子,你是有收入。”
謝暖言一下子泄了氣。
齊照修將手一神,“錢呢?”
“王爺,您都說了。我又沒有銀子,自然都花了。”謝暖言說道。
齊照修瞥了她一眼,將手縮回去,“從明兒起,你院子裡的花銷,都要從本王這裡取。”
謝暖言怔了下。
齊照修不滿的盯着她,“跟自己夫君要銀子很丟人?”
謝暖言點了點頭。
“你——”齊照修愣是被她這個表情逗樂了。
謝暖言瞧着他滿頭霧水。
來勢“洶洶”,這會又不知道笑的什麼。
齊照修也不理她,對翠珠吩咐,“從今兒起,所有的花銷,叫你家主子去本王院子裡取,聽見沒有?”
翠珠點頭。
齊照修又掃了謝暖言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謝暖言琢磨這不對啊,從頭到尾都媒體及喬安安?
還以爲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等齊照修走遠了,翠珠才說道:“王妃,您覺着奇怪沒有,好似王爺他特別希望您去他屋裡,剛剛還說你不粘着他。”
謝暖言呸道:“就他?不要有這種想法,會遭天譴。”
翠珠賣主子的速度卻還是有些快,她一早就起來跟謝暖言說:“王妃,咱今兒的早膳都沒得吃了,得去王爺屋裡。”
謝暖言:“……”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謝暖言打着哈欠到了素心閣外,老遠卻瞥見了喬安安。
喬安安雙眼通紅,怒火高漲。她對謝暖言甚至都沒有行禮,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要剜出一個洞來。
翠珠要上前理論,被謝暖言拉住。
經過喬安安身側的時候,喬安安先說話了,“王妃肚子裡的胎相當真是穩得很。不知道下雨路滑是不是也能這麼安穩?”
翠珠登時火冒三丈,“你敢威脅王妃!”
謝暖言突然覺着,露水可能並非謠言喬安安想害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準喬安安的確有這個心思。
謝暖言緩緩側過頭來,好似是對翠珠說話,其實對的是喬安安:“放心,她不敢。謀害皇孫這等事,父皇首先就不會同意。”
進了素心閣,翠珠還不死心的回頭盯着喬安安,喬安安也不死心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這會齊照修還沒離開唐王府,早膳也是才上桌,像是準備了謝暖言會來似的。
謝暖言瞥了一眼不肯說話。
翠珠熱情的走上前,說道:“王爺,奴婢帶着王妃皇孫過來用膳了。”
齊照修原本一直坐着,瞥見謝暖言彆彆扭扭的樣子,站起身,直接走到門前,拽住了謝暖言的手。
之後將她拉到桌邊。
“瞧瞧,合不合胃口?”齊照修柔聲問道。
謝暖言心裡莫名一暖,也就掃了一眼,這一眼,心底更是融化了不少:桌子上都是她愛吃的。
謝暖言其實原本就不是太挑剔,喜歡吃的東西卻還是很少的。
齊照修將她面前的金碟填滿,說道:“有些人,你若是不喜歡,便隨意除去。本王自然是站在自己王妃這邊的。”
這,是在說露水麼?
難道他並未責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