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正在用膳,就見夏春雲一臉興奮的從門外闖進來,桂嬤嬤心思剔透,當下對站在一旁的丫頭們道,“你們都先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等到其他人都退下去,夏春雲這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紙包。
洛氏打開一看,“這是什麼?”
“這是惠兒從溫月茹那裡偷偷弄出來的藥渣兒。”夏春雲壓不住喜悅道,“母親,我已經找人查過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安胎藥,而是一種推遲例假的藥物。”
洛氏挑眉,“可是真的?”
夏春雲一笑。“這哪兒假的了。”
“不光如此,昨天晚上我的人還看見……”夏春雲說着悄悄地趴在洛氏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洛氏一下子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
夏春雲起身,“母親,證據確鑿,咱們去告訴父親!”
洛氏皺眉,“不成,如今這家裡頭,老爺和老夫人都一心向着他們娘倆兒,萬一到時候她們一口咬住說咱們是誣告的話,那咱們豈不是有苦說不出。”
夏春雲一愣,急忙道,“咱們可以找大夫當面爲溫月茹看診,到時候看她還怎麼裝得下去。”
桂嬤嬤趕緊在一旁道,“我的好小姐,你可別忘了,那溫氏的哥哥,可是個精通此道的高手,溫月茹有了身子後,老太太也不是沒找其他大夫來看過,可那些來給她請平安脈的人,各個都說了跟溫雅一樣的話,這裡面的貓膩兒難道大小姐想不明白嗎?”
“這可怎麼辦?”夏春雲愁眉不展。“總不能看着她這麼囂張下去吧!”
洛氏沉吟道,“你且再等等,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正說着,就聽見良娣在外頭道,“夫人,六姨娘來給你請安了。”
夏春雲猛地擡頭看着洛氏,洛氏示意她稍安勿躁,這纔看了眼桂嬤嬤。
桂嬤嬤趕緊去打開房門,就見溫月茹扶了蘇嬤嬤的手,腳步輕快的進了門。
“姨娘,您可小心着些,這地上滑。”巧兒跟在一旁,手上還抱着一個小巧的食盒。
夏春雲一見溫月茹這架勢鼻子都快氣歪了。
溫月茹見了洛氏也不見禮,而是徑自走到一旁的矮凳上小心的坐了下去,這才柔柔的說了聲,“夫人好,月茹來給夫人請安了。”
洛氏剛要發作,就見蘇嬤嬤上前福了福身子,神情倨傲地道,“夫人您多擔待,如今咱們姨娘正有着身子,老太太和老爺發了話,子嗣爲重,免了姨娘的一切規矩,就是在老太太面前,那也是可以不用行禮的。”
夏春雲一聽差點兒氣得從座位上站起來。洛氏橫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對溫月茹笑着道,“既然老太太和老爺都發了話了,那我又怎麼會怪罪月茹呢。”
溫月茹一笑,聲音軟糯,“月茹一向都知道夫人的心胸最是寬廣的。”說着狀似要嘔吐一般。
蘇嬤嬤趕緊朝良娣招呼道,“快快快……這是要吐了,還不趕緊去把痰盂拿來。”
良娣一愣,根本沒反應過來,溫月茹一口酸水就吐在地上。
夏春雲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真真的被氣到了。
“哎呀!”蘇嬤嬤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這可怎麼好啊!”
洛氏的臉色變了幾變,緩緩地放了手中的香餑餑,再也吃不下了。
“夫人,月茹真的不是有心的。”溫月茹委屈的望着洛氏。
洛氏的嘴角抖了抖,笑意卻怎麼也到不了眼底,硬是扯了扯臉皮,“不礙的,一切以老爺的子嗣爲重。”
蘇嬤嬤不管不顧的從桌子上端起一盅湯,“姨娘快先漱漱口。”
桂嬤嬤的臉一抽,那可是專門爲夫人準備的極品海蔘盅,美容養顏最好了,要好幾十兩銀子一盅呢!
巧兒這時候趕緊上前掀了食盒,從裡面拿出一盤精緻的點心,“姨娘,先墊墊嘴。”
主僕三人在洛氏的屋子裡一陣兵荒馬亂的張羅,只看得洛氏的臉色越來越差,蘇嬤嬤則纔好像剛剛注意到似的,對溫月茹道,“哎呀!夫人這是正在用膳呢。”
溫月茹委屈的看了桌子上滿滿的一桌子菜,“夫人,本來應該由月茹親自服侍您纔是,只是……”
桂嬤嬤一瞅,心道這溫月茹今天是故意上門來找夫人麻煩的,趕緊上前一步擋在洛氏身前,笑着道,“可不敢勞駕姨娘,姨娘既然身子不方便,還是趕快先回去歇着吧!”
溫月茹笑着道,“這怎麼好意思呢,伺候主母,本來就是妾室的責任。”
桂嬤嬤笑着打斷溫月茹的話,“姨娘這是說哪裡的話,如今姨娘有了老爺的子嗣,夫人跟着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會讓姨娘在一旁伺候,姨娘快別說這些生分的話了,趕緊回去歇着吧。”
溫月茹這才絞着帕子,看了看一旁臉色通紅的夏春雲,又看了看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洛氏,“那……月茹就聽桂嬤嬤的,這就回去了,不耽誤夫人用餐了,月茹等過午再來服侍夫人。”
桂嬤嬤一聽渾身起了一層疙瘩,“可不敢勞煩姨娘,夫人這有奴婢們伺候着就好了。姨娘還是回去歇着吧。”
溫月茹這纔在蘇嬤嬤的攙扶下起身,一手扶了腰,一步三挪的出了院子。
剛出了院子沒幾步,就聽見屋子裡傳來一聲乒乒乓乓的響聲。
溫月茹與蘇嬤嬤相對一眼,均在對方眼底看見了止不住的笑意。
溫月茹漸漸地挺直了身子,冷冷的道,“以往我只知道一味的退讓,總想着眼不見就不會難過,卻原來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讓她這麼氣憤。”
蘇嬤嬤一笑,“這還不是多虧了三少爺。”
“剛剛看洛氏一副有火不能發的模樣,真是太痛快了。”
洛氏掀了桌子還不解氣,一回身抓起身後掛在牆上的雞毛撣子,對着跟前的良娣就打了下去,“我打死你,打死你個賤貨,你當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良娣被洛氏一陣抽打,只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躲開,只是跪在洛氏腳前,雙手抱住頭部,“夫人……夫人息怒,夫人你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桂嬤嬤在一旁看的直哆嗦,這夫人完全是拿良娣出氣,把心底對溫月茹的恨都轉嫁到良娣的身上。
可憐了良娣。
夏春雲只是在一旁看着,並沒有要上前求情的意思,在她眼裡,良娣只是個丫頭,她的命根草芥沒什麼不同,要多少有多少。
洛氏打了一陣子,漸漸地停了下來,見良娣已經昏了過去。桂嬤嬤趕緊一招手,旁邊的婆子這才戰戰兢兢地上前把良娣拖了出去。
夏春雲在一旁幽幽的開口,“母親,難不成咱們就這樣看着她囂張下去嗎?”
洛氏的髮髻開散,簪子歪在了一邊,“就憑她也配,她以前鬥不過我,現在也一樣,等着瞧吧,我一定會當着老爺和老太太的面揭穿她的陰謀。”
這時候,一個婆婆慌慌張張的從外邊跑進來,見了洛氏撲通一聲跪倒,“夫人,可了不得了,大少爺不聽奴婢們的勸告,一個人跑出去了。”
“什麼?”洛氏猛地站起來,“他瘋了不成?”
說完顧不得整理衣着,“大少爺去哪裡了?”朝外邊邊走邊問道。
“大少爺聽說柳家的公子送了東西來給三少爺,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洛氏猛地停了腳,回身狠狠的給了那嬤嬤一巴掌,“糊塗!”
這一下力道極重,把那婆子嘴裡的牙齒直接打掉了兩顆,滿嘴的血泡。
夏進的臀部剛剛結了疤,又痛又癢,洛氏再三囑咐了不能碰,還專門安排了幾個小廝守在他身旁,就是怕夏進會忍不住,再讓傷口留下疤,未免夏進失去理智,洛氏連溫月茹懷孕的事情都瞞着夏進不讓他知道,就是擔心他會再鬧出什麼事情來。
洛氏腳步慌亂衣衫不整的跑在花園裡,到處都沒有看到夏進的影子,正想再跑去其他地方,就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
“夫人!”高嬤嬤神情嚴肅的瞥了瞥洛氏這一身散亂的衣裳,就連頭上插的八寶芙蓉步搖也歪在一邊,成什麼樣子。“老爺和老太太正在前邊的亭子裡,讓奴婢來喚您過去呢。”
洛氏心裡不耐煩,這陣子老太太正因爲夏進的事情惱自己呢,到底不敢再違揹她的意思,讓桂嬤嬤匆匆地幫着自己整理了一下,這纔跟着高嬤嬤去了涼亭。
老太太的一雙眼睛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那一身的狼狽,又豈是稍稍拾掇一下就能掩蓋的了的,老太太不輕不重的看着洛氏行了禮,這纔不悅的開口,“這是怎麼了?你好歹也是這個家的主母,多少也注意些,慌慌張張的成什麼體統。”
洛氏壓下心裡的不耐煩,賠笑道,“母親說的是,是兒媳魯莽了。”
夏盛在一旁道,“好了,你平日倒是挺穩重的一個人,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洛氏便不言語,老太太已經夠討厭夏進了,若是再讓她知道是夏進闖了禍,還不得更加的不待見他。
正在洛氏猶豫間,遠遠地,剛剛被洛氏打掉兩顆牙的婆子低着頭跑過來,到了近前才發現老太太和夏盛都在,再想回避已經來不及了,趕緊拿帕子捂着嘴,站到一旁。
老太太眼尖,指着那婆子問道,“你不是在進兒身邊伺候着的嗎?這是怎麼了?”
洛氏拿眼睛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硬是把她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都給噎了回去。
老太太看的分明,哼了一聲,“是不是大少爺又闖禍了?”
那婆子吞吞吐吐的不敢出聲。
這時候就見溫月茹從遠處走過來,老太太便忘了剛剛的不愉快,朝溫月茹招招手,“快到這邊來,外頭熱,也不知道撐把傘,回頭小心暑氣打了頭。”
洛氏此時一身的汗,眼睜睜的看着溫月茹越過自己去了夏盛身邊,就覺得身上的血液迴流,一下子全部涌到了頭上。
溫月茹柔順的給二人見了禮,這纔回身朝洛氏福了福,洛氏的嘴角一抽,卻是說什麼都笑不出來的。
“不是說讓你好好歇着嗎?怎麼這麼不聽話。”夏盛佯怒道。
溫月茹低頭,“剛剛路過看見九兒,就稍稍停了會兒,這就打算回去呢。”
老太太一聽來了興致,甚至連洛氏失儀的事情也不提了,“哦?九兒也在院子裡。”
溫月茹笑的水一般的柔軟,“是啊,剛剛我來的時候,九兒還在前頭的池邊喂錦鯉呢。”
“是嗎?那咱們也去看看吧!”
聽老太太這麼說,蘇嬤嬤趕緊走過去扶着老太太起身,這時候夏春雲也趕了過來,幾個人便一起跟着溫月茹朝前邊的荷塘走去。
老遠就看見夏青一個人站在池中蜿蜒的拱橋上,手上拿了些糕餅渣滓在餵魚,身後不遠處晴晌正伺候在一旁。
老太太身邊的高嬤嬤剛想喊一聲,就看見夏進從假山後轉出來,一瘸一拐的朝夏青走去。“呦,那不是大少爺嗎?”
老太太的臉當時就拉下來,“不是叫進兒好生養着嗎?這傷都還沒好,又跑出來做什麼,讓下人們看見成什麼樣子,也不怕人笑話。”
洛氏的臉色也不好看,顧不得回老太太的話,緊張的盯着橋上的二人。
見夏進也不知跟夏青說了什麼,幾句話的功夫,夏進居然不管不顧的朝着夏青撲過去,像是要從夏青推進池裡一般,也不知怎地一個趔趄,在離夏青一步寬的地方一頭朝水中栽了下去。
洛氏大叫了一聲,跑了過去。
老太太也愣住了,恨鐵不成鋼地道,“畜生,只會在這裡丟人現眼!”
夏進一落水,只覺得屁股上傳來錐心的痛,沒一會兒的功夫,身邊的水就成了紅色的,荷塘裡養了很多錦鯉,夏進腳下一不小心踩了一條,頓時就是一個滅頂,一屁股坐進渾濁的水中,池水裡剛剛新近栽種了不少蓮藕,此時纔剛剛冒出些許嫩芽,夏進這一坐,那些嫩芽卻好比尖銳的利器,輕易的刺穿夏進剛剛結了疤的臀部。
夏進疼的猛地向上站了起來。
池水很淺,纔剛剛沒過夏進的胸口,池中的淤泥卻溼滑無比,夏進又疼又癢,幾乎擡不動腳。
洛氏這時候跑到池邊,見夏進身邊已經是紅彤彤的一片,趕緊指揮着衆人下去把夏進拉上來。
夏進的屁股上邊全是血水,老太太當機立斷,“趕緊把進兒扶回去。”
洛氏也顧不得責怪夏青,聽了老太太的話,指揮着一個長隨背了夏進匆匆地走了。
老太太嘆了一句,“這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夏春雲的臉上一僵,心底一陣一陣的疼,她死死的盯着從橋上走下來的夏青,彷彿要把對方弒殺在目光下。
“祖母,父親!”夏青幾步走到跟前,擔憂地道,“大哥沒事吧!”
“他死不了!”老太太哼了一聲。
夏春雲一聽心底不痛快,朝夏青質問,“剛剛在橋上,九兒爲什麼不拉住弟弟?”
夏青委屈的看着夏春雲,“大姐真是冤枉九兒了,事發突然,九兒根本來不及反應。”
夏盛他們在一旁看的清楚,明明是夏進自己來找夏青的麻煩,又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如今聽夏春雲出口職責夏青,當真是無理取鬧。
夏春雲死死的盯着夏青。
“你明知道他身上有傷,你就不知道讓着他些,他問你什麼好言好語的跟他說不就好了,也不至於氣的弟弟落水。”
這就是全怨九兒了?明明是夏進先害夏青的。
老太太不高興了,拉下臉對夏春雲道,“你住口,這裡有你的長輩在,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一點規矩都沒有。”
“祖母?”夏春雲詫異的望着老太太,“明明是他刻意激怒弟弟的。”
高嬤嬤見老太太氣的發抖,趕緊上前一步,“大小姐,這話可就有失公允,剛剛老爺和老夫人都是站在這裡看的清清楚楚的,明明是大少爺先來找三少爺的麻煩不成才失足落水,怎麼這會兒到了大小姐嘴裡,反倒變成都是三少爺的不是了。”
夏春雲氣的臉色發紫,看來母親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家,果然人人都向着夏青說話。
溫月茹幾步走到夏春雲身前,一把拉住夏春雲的手,婉言勸道,“大小姐快別說了,都是九兒的不是,等下我一定親自帶了九兒去給夫人賠罪,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要追究九兒的責任,而是應該先去看看大少爺的傷的究竟怎麼樣了。”
溫月茹這麼一說,老太太這才醒悟過來,更加對夏春雲懷了不好的印象,自己的親弟弟落水,當姐姐的不關心他是否受傷,反倒心心念唸的想着怎麼抓住機會扳倒庶弟,這夏春雲到底安了什麼心。
夏春雲見溫月茹握着自己的手,第一個念頭就是甩開,可是視線一觸及溫月茹的肚子,一個惡毒的念頭突然萌生。
她要當着大家的面,揭穿溫月茹假孕的事。
夏春雲眼底的狠毒一閃而過,還不等溫月茹反應,猛地伸手朝着溫月茹的肚子抓去。
這一抓又快又急,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老太太的心一揪,眼睜睜的看着夏春雲猛地一拳打在溫月茹的肚子上,溫月茹慘叫了一聲摔到地上去,夏盛和夏青一下子驚呆了。
“娘!”
“月茹!”
夏青和夏盛急忙跑過去一左一右的蹲在溫月茹身邊,就見大滴大滴的汗水自溫月茹頰邊滾落下來,溫月茹整個臉都因疼痛扭曲的變了形,她一把死死的抓住夏盛的胳膊,“老爺,疼……咱們的……孩、孩……孩子!”
夏盛低頭一看,溫月茹的腿間快速的涌出很多濃稠的血跡,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夏春雲卻還沒察覺,她只慶幸的看着手上剛剛一下從溫月茹腹部抓出來的布包,朝着老太太揚了揚,興奮的喊了句,“祖母你看……”
卻見老太太黑了一張臉,震驚的盯着自己身後,夏春雲一愣,不解的回身,就見漫天的黑影朝自己撲過來,臉頰一陣劇痛,整個人一下子被摜在地上,正好就倒在溫月茹腳下,夏春雲頭暈眼花,不知道剛剛是誰打了自己。
“畜生!這個畜生!”
夏盛狠狠的罵道,指着兩旁的婆子,“還不趕快把這孽子給我綁了。”
夏春雲一驚,掙扎着就要起身,卻覺得手上粘糊糊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整個人一下子矇住了,溫月茹的腿間大片的血跡,那張臉一片慘白。
怎麼會?
“不……不可能!”夏春雲一把推開上前拿她的婆子,站起身指着溫月茹淒厲的道,“你是裝的,你明明就沒有懷孕!”
夏青抱着溫月茹的肩膀,“父親,娘都已經這樣了,大姐不但不道歉,還說這樣的話,這不是在往娘心口上捅刀子嗎?”
夏盛剛剛沒了一個孩子,心底別提有多痛了,這算得上是他老來得子,本來他對這個孩子是十分看重的。
“不可能!”夏春雲抖着手上的布包對夏盛道,“不是的,父親,你不要相信他們,他們這是在騙你,你……你瞧,這是她們弄的假肚子,她們是騙你的。”
蘇嬤嬤這時候上前跪倒哭着對老太太道,“老夫人明見,那日舅公說我家姨娘身子寒涼,怕凍着小少爺,特地囑咐奴婢做幾個布包替姨娘暖一暖,這事你也是知道的啊!”
夏春雲一聽就覺得整個人突然沒了力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老太太氣的好半晌兒說不出話來,手指抖啊抖的指着夏春雲,高嬤嬤趕緊朝兩旁喊,“你們都是死的嗎?沒瞧見老太太都氣成什麼樣了,還不趕緊把大小姐綁了。”
那些婆子們這才上前七手八腳的把夏春雲押在一旁。
夏盛上前一把抱起溫月茹,此時的溫月茹已經將近昏迷,緊皺着眉頭倒在夏盛懷裡。
夏盛心底焦急,趕緊朝最近的客房跑去。
老太太顫巍巍的走到夏春雲面前,擡起右手狠狠的又給了夏春雲一巴掌。連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冷冷的吩咐,“命人通知鄭家,就說讓他們派人趕緊把這個歹毒的婦人接回去,這樣的一個毒婦,我夏家可是不敢再留了,她既然已經嫁到鄭家,就是他們鄭家的人,生死與我們無關,以後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婦人,別再來府上生事。”
夏春雲只覺得渾身冰涼,“祖母,你不能這樣!”
如果老太太真這麼對鄭家的人說,那自己的後半輩子就全毀了。
可惜不論夏春雲怎麼呼喊,老太太都沒聽見,領着衆人顫巍巍的走了。
夏青冷冷的看着被衆人押着的夏春雲,道,“大姐,還是先委屈你去柴房呆着吧!相信鄭家得到消息後,很快就會來接你回去的。”
夏春雲擡頭對上那雙平靜若水的眸子,眼底裡全是驚懼,“是你……是你故意設計我!”
夏青幽幽的望着夏春雲,平靜道,“我不知道大姐說什麼,只知道大姐剛剛害死的,是父親期盼了很久的弟弟,大姐就等着承受父親的怒氣吧!”
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