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藉口!”柳含煙滿眼含淚的反駁道,“當初我被發現懷孕,已經四個月了,如果打掉孩子我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不打掉孩子,被大夫人知道了那是大爺的孩子,以大夫人的性子,我更是會被大夫人打死,當時,我只是一時起了私心,爲了自保才說千柔是雲徵的孩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所以,又是合情合理的解釋啊。”千月點了點頭。
“五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先前不說,真的只是爲了自保,我雖然曾經是冷家的婢女,可是來到雲家之後,我與冷家就完全沒有了關係,我全然是一心一意的爲雲家好的!”見千月點頭,柳含煙自覺地這番話說的天衣無縫,趕緊又說道。
“柳含煙,我真是佩服你了。”千月點頭,卻不代表她就真的相信柳含煙所說的話。
“你還真敢說啊。雲千柔是我大伯的女兒?可笑至極!我倒是請你自己仔細回想一下,雲千柔除了跟你長得像以外,整個人,有哪一點像我雲家的人?她一長臉,有哪一部分與我大伯有哪怕一丁點的相像了?”
千月說道這裡,忍不住從二樓飛身而下躍到柳含煙的跟前,一腳踩到柳含煙的臉上,不偏不移的在柳含煙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紅的印記。
“你知不知道,我耐着性子聽你說了這麼久廢話,真的已經毫無耐心了,我現在真的好想揍你!”說着,手中綠色藤鞭再動,甩到柳含煙的身上,啪的就是重重的一鞭!
“啊——”的一聲尖叫,這變化太突然,柳含煙捂住臉,完全不理解爲什麼雲千月突然要打她!
其他的人,也是極爲錯愕的看着雲千月,先前明明還十分鎮定、極有耐心的道出柳含煙種種作爲,現在,怎麼不過是柳含煙幾句話的時間,突然就爆發了?
“站起來。”千月挺直脊樑,收回藤鞭,突然高高在上的對柳含煙說道,宛如女王一般的發號施令,“你不是也會武功嗎?站起來,與我決鬥!”
說着,千月緩緩抽出了先前無心大娘送給她的短劍斷玉。
鋒利的短劍,刀尖處閃動着幽藍的冷光,只是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五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柳含煙心底發憷的看着那把短劍,卻是依舊捂着臉,賴在地上不肯站起來,“我好歹也是你大伯父的女人!你怎可如此!”
“大伯父?”千月譏誚的一挑秀眉,“你的謊言可以到此爲止了!雲千柔跟我的大伯父長得一點也不像,絕對不可能是我大伯父的女兒。”
說道這兒,千月刻意頓了一頓,好看的眸子中散出的光芒如同她手中的短劍鋒芒一般,掃過衛家的包間,狀似玩笑的又繼續說道,“說起來,雲千柔雖然跟我雲家人長得一點都不像,可是,卻跟許多路人都有些像呢,比如說,初來棲鳳城的衛家少主。”
這如同玩笑一般的話,嘲諷柳含煙爲人不檢點****,更是意有所指的指出了,柳含煙的幕後主人。
柳含煙一聽這話,立即額頭大汗直出,卻是不敢直視千月的眼睛:“你……你在胡說什麼……”
“究竟是誰在胡說,你心裡清楚。你以爲我能忍你這麼久,是不敢動你嗎?”說道這裡,千月突然彎下腰去,湊到柳含煙的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道,“我只是在利用你,引出你背後真正對我父親下毒手的主人而已啊。”
說完這一句,不顧柳含煙驚愕到極點的表情,千月揚了揚下巴,冷冷的看着她說道:“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你,沒有用了。”
你,沒有用了。
這句話,宛如修羅的諦判。
柳含煙做了一輩子僕人,最害怕的,就是聽到主人說,你,沒有用了。
沒有用處的人,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是廢品,只能報廢。
現在,就是該她報廢了嗎?
鬆開捂住臉頰的手掌,柳含煙一直以來做作的表情,收斂了一貫以來的柔弱,轉而變得兇悍起來。
盯住千月手中的短劍,柳含煙知道,自己無需在僞裝了,雲家的這一盤棋下到最後,是她被驅逐,就是她輸了,這樣的她,對於主人來說,沒有用處了;雲千月一直以來的容忍,只是爲了利用她引蛇出洞,而今,雲千月的目的達成,她對於雲千月的利用價值,也已經沒有了。
所以,她的主人不可能保下她的命,雲千月不可能繼續留下她的命。
想活命,就要從雲千月的短劍下尋找生機。
“決鬥的判決方式?”沒有一句多言的廢話,柳含煙一反常態的站起身來,站到雲千月的對立面,冷靜的問道。
“你死我活。”千月冷冷說道,她不可能再讓柳含煙活下去,“今天,我就要用這一把短劍,終結你的生命,用你的鮮血,來洗刷我母親十二年來被謊言矇蔽的清白,用你的生命,告慰我母親十二年來所受到的委屈和傷害,終結你,來證明我父親從未負心,我母親從未背叛。”
清越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話語,是千月因爲父母而長久以來所鬱結的情感的最終發泄。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活我死,只要你有這個本事!”說出決鬥的第二種結果,然而千月的臉上卻是滿滿的自信,自信這一種結果絕不可能出現。
“冷掌櫃,我想既然柳含煙早就脫離了冷家,就與冷家沒有任何關係了吧?”決鬥之前,千月對冷塵隅突然發問道。
“不錯。”冷塵隅自然是將柳含煙與他們冷家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既然如此,那麼,若是柳含煙今天亡命於我的劍下,冷家無權追究我的責任,更不能向雲家興師問罪。”
“這是自然。”冷塵隅點頭,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原本展覽名器的舞臺,變成千月與柳含煙的決鬥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