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話 優美刺耳的音樂(八)
“你說什麼?屍體來源沒比對出?”羅文君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的,羅警官,不論從指紋、血液和DNA怎麼比對,都沒從人口數據庫中找到匹配的結果”,鑑識人員再次肯定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就算她沒有去進行指紋存檔,但出生的醫院記錄總該有吧!?難道屍體是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羅文君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
“倒是有一個理由能解釋得通”,這時,站在一旁的風塵發話了
“什麼理由?”
風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示道:“古時候,根本沒有‘醫院’這種先進的東西,可他們還是能一直繁衍生息”。
“你是說,死者並非是去醫院接生的,而是由‘接生婆’這類非醫務人員接生的?”經一指點,羅文君恍悟道
“沒錯”
“可是戰爭過後,接生婆這類職業根本就絕跡了。就算是有,人們也不會讓接生婆來接生,特殊時期後人們都相信醫院了,誰還會去找那種沒有安全保障的接生婆接生”,這個理由還是讓羅文君很難接受。
“羅警官說得沒錯,但是,如果死者的出生地是一個很偏僻、落後的地方呢?這種地方往往能避開戰爭和特殊時期而安穩平靜的生活,他們照樣只能求接生婆接生”,風塵解釋道
羅文君點頭:“這樣的話,確實能說得過去……”
“說道接生婆,我們村剛好有一個,直到十多年前爲止,我們村裡的人都是靠着她幫忙接生的”,聽到‘接生婆’三字,李忠實饒有興趣地插口道
此話一處,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忠實的身上,羅文君好奇的問道:“這麼說,這村曾避過了戰爭?”
“嗯,沒錯,我們村四處都是懸崖峭壁、密林叢叢,基本都沒人進來過,但我們從偶然進入這村裡的避難人口中,還是知道外面有戰爭爆發。要不是十幾年前有人來頒發戶口登記制度,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戰爭已經結束了”,李忠實迴應道
“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地方”,羅文君一臉驚奇的嘆道
“那個……羅警官,我們還是先探討案件吧”,風塵提醒道
聞言,羅文君正起了神色,嚴肅的問道:“既然死者是死在這村裡,那我有理由懷疑死者就是這村裡的人。那接生婆在哪裡?我們請她來認認屍體,說不定她還有映像”。
風塵雖然覺得這樣做的希望很渺小,但現在好像也只能這麼做了。
李忠實點頭說道:“今天早上倒是忘了去她家裡問問了,不過問不問都一樣,她家裡只有一個11歲的孫子。
這個接生婆叫趙淑惠,也是一個從外面進來避難的人,不過她卻跟着村裡的老接生婆學得一身本領,在老接生婆死後,她就接替了接生婆這個工作,今年已經87歲了。她不在村裡,而是住在村外百米處的一間小屋裡。我這就帶你們去找她”。
五分鐘後,風塵夢瑩、羅文君和村長四人來到老人趙淑惠家中。風塵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院中玩耍的一個小男孩,正是那晚拒絕和他玩耍的毛金豆。
“嗨,小弟弟,我們又見面了“,他打了個招呼,和羅文君分頭行動
毛金豆聞聲擡頭望向風塵,不確定的說道:“那晚的大哥哥?”
“沒錯,就是我,現在我們認識了,可以陪我一起玩了嗎?”風塵對着毛金豆調侃道
毛金豆想了一會,說道:“可以”。
風塵面色一喜,洋洋得意的對着夢瑩做出一副勝利的姿勢,然後走到毛金豆身邊蹲了下來,問道:“那我們玩什麼呢?”
“我們來玩騎馬”,毛金豆雀躍道,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盯着風塵
看着夢瑩的嘲笑,風塵突然有一股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奈感:“金豆,我們可以不玩騎馬這個遊戲嗎?”
“不行,大姐姐都會跟我玩騎馬的,如果你不跟我玩騎馬的話,我就不跟你玩了”,毛金豆鬧彆扭的說道
“好好好,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陪你玩騎馬”,風塵不動聲色地說
“好,你問吧”
“你說得大姐姐是誰?”
“就是那天在舞臺上拉琴的那位大姐姐”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毛金豆搖頭:“我記不清了,反正大姐姐每年都會回來陪我玩的,還叫我不要告訴奶奶她來過”。
風塵暗叫好險,還好那位女子沒跟毛金豆說‘不要跟任何人說她來過’。他繼續問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陌生的人來過這村裡呢?”
毛金豆搖頭。
風塵在腦海裡迅速整理着新得到線索,片刻後,他附在夢瑩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然後問道:“明白了吧,快去”。
夢瑩呆呆地盯着他,問道:“你呢?”
“我沒時間啊,我還要陪這個小孩玩騎馬,我可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風塵鼓勵道。
夢瑩這才離開了這裡。於是,騎馬遊戲開始了,他彎腰跪趴在地上,身上承載着歡喜的毛金豆,一邊慢慢移動着一邊在心裡預算着:“現場指紋只查到苗知姻一人的指紋,可見兇手一定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那就絕不是村裡的人。這麼說,兇手果然是我們這幾個外來人之一。死者身份無法確定,一切線索都無法正確的拼接起來。苗知姻每年來這裡一次究竟是要幹什麼?難道兇手就是找到苗知姻這個生活規律,來獲取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麼想來的話,也許死者也是共犯,但不知因爲什麼原因,被另外一人殺死,破壞面部也是不想要警方查出同夥的身份。這麼說來,死者身份曝出,兇手就會不攻自破的露出馬腳……”
“喂,小子,走了”,羅文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羅文君已經把趙淑惠老人請動了,正欲往現場前進。
他甩了甩腦袋,把身上的毛金豆放了下來,抱歉的說道:“金豆,哥哥我現在有事,以後來陪你玩騎馬,拜”。
說完他就按照自己的節奏,跨着步伐跟在羅文君後面。
趙淑惠來到現場,只看了一眼屍體,就皺起了眉頭,搖頭道:“身形有些熟悉,不過她的面部毀得太厲害了,我也認不出”。
“身形有些熟悉?”風塵彷彿抓住了破案的靈感,卻一時難以企及。
“沒關係,我們只是不想放過你這條線索,認不出也沒關係,這次麻煩你了”,羅文君爲老人寬心
“沒事的,我也希望爲找出兇手出一份力,竟然在我們的庇護所裡殺人,真是不可饒恕……”,趙淑惠情緒低沉的說
風塵身體悄悄的移到一位正在翻閱現場勘檢報告的警員身後,踮起腳尖偷窺着。報告上的一切都和風塵猜測的一樣,不過在掃視到一排字的時候,疑點又增加了:“爲什麼那上面會有……,就算是居住在裡面,誰會那麼麻煩的去幹那些?可惡,一個疑點未解另一個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