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顛毫無反應,戰士絕望瞪着眼睛,等待死亡。
“嗖~!”
忽然,一道白色的劍芒從戰士身後飛來,黑色觸手應聲而斷,距離戰士身體一寸距離掉落在雪地上。
灼熱的劍芒照亮了戰士絕望的臉,他回頭驚喜地叫道:“大帥!”
林木間裡緩緩走出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他兩鬢些許斑白,相貌平平,眼睛盯着刑顛好像鷹隼般犀利、虎狼般威猛霸道。
這人正是北防軍元帥古力。
古大帥手提一把古樸的劍,劍長三尺三,劍身閃着白色的寒光。
死裡逃生的戰士驚魂未定地跑到古大帥身後,接着是幾十個北防軍戰士策馬奔騰而來,停在古大帥身後。
古大帥對着刑顛說:“刑顛,你能聽到嗎?不要讓魔物佔據你的身體,你要反抗反抗,你是北方的戰神!”
刑顛看着古大帥,漆黑的眼眸裡忽然出現一絲波動,他痛苦地抱着頭,發出野獸般嚎叫。
“啊~啊~”
刑顛嚎叫聽得北防軍戰士們不寒而慄,很快刑顛眼睛又陷入平靜,一潭黑色死水那樣的平靜。
戰士在古大帥身邊說:“大帥,副帥他還有救嗎?”
古大帥平靜地說:“殺他就是救他。”
刑顛猛然衝向古大帥,他雙手化作幾道觸手,刺向古大帥。
古大帥手中劍化作一片白色幻影,刷刷刷,觸手被一一斬斷。
一道白色的鋒芒離劍飛射刑顛,刑顛躲閃不及,胸口被劍芒斬裂,流出黑色的液體。
刑顛低吼一聲,胸口的傷快速地癒合。
古大帥腳踏白雪舞動長劍衝向刑顛,白色的劍芒不停地三尺青鋒中飛出。
呲呲呲!
灼熱的劍芒斬進刑顛體內,十字傷口縱橫交錯出現在刑顛上半身,傷口上不停流着黑水還冒着一縷縷白煙。
“嗷嗷嗷!”刑顛痛苦地嚎叫着,他撿起地上的戰錘對着古力劈頭蓋臉地砸去。
古力說:“刑顛你似乎忘記以前的戰鬥技巧了,只會亂打。不要怪我,我不能讓你走出去危害百姓。”
古力的三尺青鋒劍上冒出一團刺眼的光球,光球越來越大,照亮了周圍幾十個北防軍戰士的臉。
狂亂的氣流在雪地上激盪,地下的白雪在白光裡快速融化。
嗖!光球裡射出一道粗大的白光,眨眼間來到刑顛面前。
刑顛瞪着眼睛,舉起戰錘去擋白光,砰一聲,戰錘碎裂,刑顛被白光撞飛出去。
刑顛的右邊肩膀手臂消失不見,他狼狽地爬起來衝向白霧中,朝着樹林外跑去。
古大帥看着刑顛逃走的背影,他腳下輕輕一躍,衝上十米高的空中,甩出手中三尺青鋒。
寶劍好像天外流星帶着白色的光,快如閃電,撕裂層層白色迷霧,撞向奔跑的刑顛後背。
這一次刑顛必死無疑。
倏然間,望月犀從側面衝來,撞在刑顛身上,那把長劍撞在望月犀的獨角上,發出噹啷一聲。
望月犀痛苦地低鳴,它跑到刑顛身邊,刑顛飛身跳上望月犀的背,在衝進白霧裡消失不見。
古大帥伸手一招,長劍從迷霧之中飛來,落在他的手中。
古大帥卸下元帥盔甲,露出一身青色長衫,他背起寶劍對身後的北防軍說:“你們先回軍營,我要跟着刑顛,不能讓他給北防軍丟臉。”
古大帥說完,身着一襲青衫,手提三尺青鋒,追着刑顛的足跡,踏着白雪飄然而去。
北防軍戰士們望着消失在濃霧中大帥,許久才戀戀不捨地調轉馬頭,朝軍營走去。
北方大地依舊白霧飄渺,不知何時才能消散。
……
……
夜晚,一輪圓月漂浮在大海上,放出皎潔柔和的月光。
數不清的璀璨星辰鑲嵌在藍色天幕中,海面像一面無邊無際的鏡子,倒映着整個星空。
此時,大海與星空彷彿連在一起,也許大海的盡頭就是天空的邊緣。
遠處飄來一條黑色的大商船,揚着四個白色的巨大風帆,乘風破浪而來。
嘩嘩譁!
海浪撞在船頭,飛濺出一朵朵浪花,很快在船頭消失不見。
船頭上站在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安燁。
安燁身邊是一身紅衣的赫蘭,月光照在她嬌美的臉龐上。
海風中帶着海水特有的鹹腥味,安燁深吸一口氣說:“赫蘭,天上的星辰多如沙礫,那裡會有我們一樣的人嗎?”
赫蘭說:“有,總有一天你會飛出后土大陸,去遙遠的星空中。”
安燁說:“怎麼可能,只有神仙住在天上。”
赫蘭說:“你不屬於后土大陸,這裡只是一個巨大的牢獄,這裡的人渾渾噩噩過完短暫悲苦的一生,毫無意義。”
安燁說:“毫無意義?生命的意義需要自己尋找。”
海風吹起赫蘭黑色的長髮,她冷冷地說:“不是每個人都想尋找所謂的意義,絕大部分的人只是沉迷於自己的慾望,他們把這個叫做生命的意義。”
安燁說:“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我感覺自己陷入一團迷霧之中。我來自哪裡?要去向哪裡?”
赫蘭說:“你不要想太多,時間會賦予你存在的價值,要成爲一個偉大的戰士,必須磨練意志。”
安燁說:“偉大的戰士,我是一個合格的戰士嗎?”
“不是?至少現在不是。”
安燁說:“偉大戰士的標準是什麼?”
“戰勝自己。”
天邊飄來一片黑色的烏雲,很快遮着了明月,一道道粗大白色的閃電在烏雲翻滾,好像狂暴的遠古巨龍在吼叫。
赫蘭說:“南方就快到了,十翼幻魔在那裡等着你,這一次你不能再放過它。安燁我提醒你一句,獵殺幻魔前,你需要周密的計劃,保證萬無一失。”
安燁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赫蘭說:“幻魔滲透進月神殿,它們好像討厭的蟑螂,無孔不入。你最好低調行事,如果你要南方大主祭言開山公開表明立場,他可能會被幻魔暗殺。你做的還不夠好。”
安燁說:“你說的對,敵暗我明,銀月城的冒牌大祭司最怕大主祭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一次,我必須在暗中進行,說服言開山倒戈。”
赫蘭說:“暴風雨要來了,我們去船裡吧!”
安燁說:“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什麼想法?”
安燁邪惡一笑說:“我準備綁架言開山。”
赫蘭說:“想法不錯,到了鏡月湖你要好好計劃一下。”
十幾天的海上旅程結束,商船進入千海城最大的港口。
安燁與赫蘭站在船頭,遠遠望去,進入眼簾的是數不盡白帆,高聳在碼頭寬廣的水面上,隨風輕輕晃動。
高大的商船來自後土大陸各個國家,好像海上的高樓鱗次櫛比、星羅棋佈。
商船緩緩靠岸,水手們合力拋下幾千斤重的黑色鐵錨,船錨沉入海底,把船牢牢固定在原地。
“啾、啾、啾!”
耳邊傳來海鷗的鳴叫,白色的小小身影穿梭在船帆之間,最後停留在桅杆上休憩。
安燁與赫蘭走下商船,碼頭上到處是忙碌的身影,搬運貨物的苦力們赤裸着黝黑的上身,把一箱箱貨物卸下船,裝上馬車拉進千海城。
苦力們搬着木箱與擦肩而過,安燁的鼻子傳來香料、海水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安燁環顧四周對赫蘭說:“這裡有很多人族商人,他們不怕妖族人殺了他們嗎?”
赫蘭說:“妖族認爲人族野蠻、貪婪、好戰,人族也是這麼想妖族人的,這些都是統治者們散播的危險言論。妖族也好,人族也好,他們只不過是外表有些不同,其他都一樣。
你看看這些穿着華麗絲綢的商人,他們爲了賺錢會跑遍后土大陸每一個國家。人族商人會去妖族,妖族商人也會去人族。
這個世界有上千個大小國家,每個種族都有不同的信仰,這些爲了信仰會彼此開戰,也會爲了一樣東西走到一起。
這樣東西人人都喜愛,商人把它當成信仰,對它狂熱的崇拜。”
安燁笑着說:“金錢!”
赫蘭說:“沒錯,大家唯一相同的信仰就是金錢,爲了它,人們可以放下種族偏見。”
“啪啪啪!”
忽然響起巴掌聲,安燁與赫蘭同時轉頭望去,路邊停着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馬車前站着一個氣質出衆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身後還有兩個紅衣少女,恭敬地站在她身後。
安燁注意到少女身邊的馬車,車身上用人族和妖族的文字寫着四個金色大字:泰和商會。
白衣少女一邊拍掌一邊道:“說得好!”
安燁說:“姑娘是泰和商會的人,看樣子是來接我們的吧,讓你們久等了。”
白衣少女說:“你何出此言?”
安燁說:“我能感覺到,從我下船起,你一直在注視着我們。看來你認識我和赫蘭。”
白衣少女說:“能上銀月城的最高通緝令,二位的大名已經傳遍了妖族。”
安燁笑着說:“那是我們的榮幸。”
白衣少女說:“惹怒了大祭司,能從銀月城裡活着出來的人,應該只有你們了。”
安燁說:“我可不敢惹美麗的大祭司,她想要懲罰我隨時隨地都可以。”
白衣少女看安燁的眼睛,意味深長的笑着說說:“這麼說好像大祭司就在你身邊,特使大人真會開玩笑。”
安燁嚴肅地說:“玩笑到此爲止,姑娘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白衣少女說:“我們在此恭候特使大人,自然是有事相求,我家主人想要見你們二位。”
安燁說:“你家主人如果是美人,我肯定插上翅膀就飛過去。”
白衣少女說:“我叫白珊,我家主人的美天下無雙。請特使大人與赫蘭小姐上車吧!”
安燁說:“白姑娘,我膽子很小,不敢隨便到別人家吃飯。我們還有事,走吧,赫蘭。”
安燁說完,拉着赫蘭就要走。
白珊攔住安燁說:“我家主人說了,不請到特使大人,就不要回來了,請特使大人成全我家主人的心意吧。”
安燁扭頭看向赫蘭,赫蘭說:“泰和商會是一個遍佈后土大陸各個種族國家的龐大財團,他們在隱藏在大衆的目光之後,投資政治,操控經濟。”
白珊笑着說:“赫蘭小姐嚴重了,我們泰和商會以和爲貴,只是爲了賺點小錢而已。”
赫蘭說:“泰和商會對外宣稱保持中立,絕對不插手國家之間的紛爭。”
安燁說:“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赫蘭說:“沒錯,泰和商會暗中操控不少小國家,甚至有的國家皇帝都欠他們的錢。”
白珊尷尬一笑說:“市井傳聞而已,兩位不必當真。”
赫蘭說:“我們去看看吧,安燁,他們不敢得罪龍夏這樣的大國。銀月城我們都敢去,泰和九公主請你吃飯,你就不敢去了。”
安燁兩眼放光笑着說;“泰和九公主!傳聞泰和商會會長泰文宇連生九個女兒,個個風華絕代、冰雪聰明,人稱泰和九公主。”
白珊有些厭惡地看着安燁說:“沒錯,我們泰和九個公主都嫁人了。”
安燁說:“既然美人相約,我們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