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驚見此二人,手中並無趁手的東西,當下只能一把抓了跟前筆架上的幾隻筆拿在手裡,身子已經如貓而縮,擡腳就把屁股下的桌凳朝兩人給踢了出去!
兩位來者身體不但份外靈活,還十分有默契,當下齊齊一閃,便一個爲左上路一個爲右下路的出刀來砍,蘇悅兒見狀,只能把毛筆當飛鏢,固然她有一手彈射的好本事,但依附的東西是小而精,特別適合急速爆發,而毛筆卻長了許多,出手的速度一減,就沒那種強悍的殺傷力。
所以這兩隻毛筆以飛出去,攻下路的被對方單掌抓住,攻上路的則被揚刀打飛!
但無論如何,總算是左右夾擊的模式已破,蘇悅兒立刻下蹲彈跳上撲,便衝着那攻上路的黑衣人的咽喉戳去,那黑衣人見狀立刻橫刀來擋,而蘇悅兒的嘴角便是一勾,人已經襲擊向咽喉的手,立刻抓向他的頭顱,與此同時腳也離地高擡,一腳踩上他的弓步大腿一個翻身旋轉的騎跨動作,人便以剪刀腳的方式將此人鎖住,而他橫在脖前抵擋的刀,也因此被蘇悅兒的雙膝壓住,怎麼也拿不起來!他想要擡手攻擊蘇悅兒,或是翻轉,那他的刀就會先切開自己的胸膛,所以他只能一手固定刀,一手去掰蘇悅兒的腿。
而此時那攻擊下路的人已經失去目標,轉身過來便見如此,當下直刀劈砍衝着蘇悅兒的腰身而來,蘇悅兒因發力鎖住那人咽喉使其喪失動力,一時也不好避開,便做驚恐裝的由着那人的刀來,但就在刀要砍上她腰部的時候,她擡右手從上而下的抓住了下落的刀背一個猛扯後拉,並此時發出‘’嘿“的一聲大吼直衝那人的耳朵,那人本來就是直刀來砍,便是有衝力的,又未料到女子有此勁力便直接被拽了過去,蘇悅兒的一喊更是算好了人在耳膜受到強力衝擊的時候,本能的就會有一個縮脖的動作,於是當下蘇悅兒的手便成拳,重重的擊打在算計好的落點上,想要通過對其太陽穴的重拳而要對方見上帝!
但是……
對方沒有縮脖的本能,於是她的計算便出現了錯誤,她的一記重拳直接砸在了那人的臉上,伴隨着他口中的牙齒和血液的飛濺,人便斜倒在了蘇悅兒的腿部,而那個被蘇悅兒鎖住的傢伙,立刻發出一聲悶哼,顯然是重壓下,刀被震動,在他的胸口留了點紀念。
未能一擊斃命,蘇悅兒的眉立刻懊惱而蹙,但同時她有些震驚,因爲做了多年的殺手,很多習慣會演變成模式,而當目標違反生理本能,她能想到的就是兩點,一個是對方已經強大的如同人妖,另一個就是這傢伙是聾子!
不過這些都是一念內的東西,當蘇悅兒發現自己擊打在對方臉上的時候,她立刻低頭咬在了那人抓刀的右手上。其時,對方正被一拳打倒,手腕被咬就會有些撒勁,但對方偏有不是二流刺客,竟是生生的抓着刀柄,蘇悅兒這一奪沒能給奪下來!
“我操!”蘇悅兒見狀高喝一聲,便以左胳膊肘直上而下的擊打其肘彎,立刻對方手裡的刀便上翹,她的右手立刻滑到他的手背,便是推着他的刀要去抹他的脖子!
那人鼻血橫飛與口中鮮血混在一起,見此情景,左手邊趕緊推刀。
蘇悅兒眼見要成膠着狀態,而她是女子本身力量上就吃虧,加之這個身體又不是自己那高強度練出來的,便擔心越往後越吃虧,於是當下她的右手發力前頂,身體完全上起前傾,繼而左手便抓上了他的脖頸處一個虎爪猛捏。
人的頸段脊椎是由七個頸椎和六個椎間盤以及所屬的韌帶組成的,其中椎弓根上、下緣的上、下切跡相對形成椎間孔,有頸脊神經根和伴行血管通過,所以蘇悅兒這一個虎爪猛捏,便碎的是此處的骨,使其破損壓制或破壞頸脊神經。而頸脊神經一受壓迫或是破損就會出現上肢疼痛及發麻的現象,所以在蘇悅兒這一捏一抓之下,當下拿抗衡的人,立刻無力抗衡,便眼睜睜的看着那刀離自己的脖頸越來越近!
頸骨的碎裂,大動脈的損傷,使的他氣血翻騰,結果刀還沒劃上他的脖子,他一口血從嗓子眼裡噴了出來,便是死翹翹了。蘇悅兒和他形成對抗之態,這口血就沒能躲過去,即便是已經低頭閉眼,還是被噴了不少在臉頰上。
當下她抽手奪了刀。便是在那人喉管上一切,繼而將其一推。就看着那人仰身倒下,體內最後的血壓令其的血噴出一片血霧!
幹掉了一個還有一個,被蘇悅兒鎖住的傢伙此刻已經是滿臉充血。他見搭檔已死,又發現自己這樣下去更是離死不遠,便乾脆豁了出去,雙手抱了蘇悅兒的雙膝,便是翻轉,儼然是做好了寧被割一刀也要解鎖的打算。
雙膝一被抱,蘇悅兒便知他要做什麼,立刻順勢翻轉,雙掌撐地,而後扭身旋轉憑藉絞技利用人體的關節槓桿把對方又扭回了原來的面朝上,但是蘇悅兒連續的反轉,猶如巨蜥咬住獵物後急速的翻轉一般,使(字完全被擋住了)在不停的翻轉裡,不但身體與地面一次次的撞擊,那胸口橫着的刀也在對方身上一下一下的劃割!
她連着翻了五下,便沒了力氣,這具身體的最大限度似乎就到如此,看着被自己鎖着的傢伙已經是強弩之末,蘇悅兒便仰身坐起,雙手直接搬上了那人的下巴,然後一扭!伴着一聲清脆的斷骨聲,這位胸口血淋淋的刺客就死在了蘇悅兒的巴西柔術下。
此時,門扉被一腳踢開,蘇悅兒立刻蹦緊了身子準備再戰,而看到進來的人是二爺與幾位家丁時,她有些錯愕,而更加的錯愕的卻是手持長劍的白家二爺!
今個晚上喝醉的是大爺和三爺,他因爲還要去見自己約好的那兩個商家,故而有所保留,只象徵性的喝了點。剛剛從外面回來,他從自己的那套班底裡得知了老爺有調了賬冊的事,便心下駭然,生怕是自己露了底,便急匆匆的想找住在宅院裡的鐘家賬房問個一二,哪知道入了院,便發現倒在地上昏睡不醒的數位家丁,嚇的他以爲有搶匪,立刻招呼起來。
家丁在老太太的主院和庫房處先尋,未見有異處,老太太便招呼了人各院的查看,因着想到大爺和三爺是醉的,老太太一招呼,白老爺去看三爺,二爺便來瞧大爺,結果主房裡大爺睡的暈暈乎乎,醒了就喊月兒,二爺這才帶家丁來後面的路寢準備問一下的,結果就看到了路寢外的長廊上,倒着丫頭婆子,他便嚇的帶人衝了進來!
可是當看到屋內的景象時,他錯愕了!和他腦海中出現的畫面,共同點是果然出事,但差異點卻是:大奶奶從一個血淋淋的男人的脖子上下來對自己擺出要打架的姿勢,一雙眼更是寒氣凌人,而滿地滿屋的血腥再趁着這個渾身是血披頭散髮的大奶奶,乍一看就好似她是地獄來的索命女鬼!
“誒,二爺?”蘇悅兒先是一愣,趕緊的收了手,起立站好。
“大,大嫂?”二爺幾乎是下巴還沒撿回來。
此時有更多的家丁涌了過來,繼而大爺踉踉蹌蹌的跑了來,撥開一羣被驚嚇住的家丁就喊:“月兒!”
蘇悅兒此刻一身上下都是血,結果大爺衝到人前一看,便愣住了,再然後上前便抱着蘇悅兒一邊查看一邊急問:“你怎麼這麼多血?你哪裡……”
蘇悅兒迅速的抓了他的手:“不怕不怕哈大爺,都不是我的血,乖,哈,月兒死不了!”
大爺的眼一轉,立刻哇的一聲嚎:“嚇死我了,你要是死了就沒人和我玩了!”
當下家丁們聞言便是大汗,一個個自覺的往外退。而二爺卻還是錯愕的僵在那裡,眼掃着滿屋的血腥,還有兩人慘死的造型,忍不住的問道:“大,大嫂,難道,難道她們都是,都是你殺掉的?”
蘇悅兒心知已經是如此,再編出一個人來反而對自己不利,當下點了頭:“是我殺的,他們兩個刺客破窗而入,便是提刀來砍,我出於自我防衛才殺了他們。”
二爺聞言愣了愣,似乎還不能夠接受,大爺倒是低頭掃了下兩人用好奇的聲音問到:“誒,不是說刺客都蒙着臉的嗎?怎麼他們不?”
大爺的一句話提醒了二爺,他急忙上前觀看繼而言道:“這兩人敢不蒙面,只怕是外地來人,面生的緊,不怕查,難道是外地來的賊人?可是他們幹嗎行刺你呢?大嫂,你是不是有什麼仇家?別人要買兇來?”
蘇悅兒搖搖頭:“我哪裡來的仇家啊?我又不是江湖上混的!”說完她眼掃到旁邊的大箱子,眼一翻的看向了二爺,而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了老太太關心的聲音:“月兒!月兒!”
蘇悅兒立刻離開了大爺上前去迎,此時老太太也擡腳進了屋,這滿室的血腥叫人驚心,可老太太沒有絲毫的驚色,反倒上下打量了下蘇悅兒舒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蘇悅兒見狀趕緊相言:“月兒讓老祖擔心了!”
老太太一擺手,眼掃了地上的兩人,便對二爺說到:‘’去知會官府!”
“老祖?這不大好吧?”二爺有些遲疑,宅門裡都是不喜歡沾染這些事的,尤其老太太乃是江湖中人,有這樣的‘’訪客“也不爲奇,而白家向來都是低調處理,上次的阿合就沒驚動官府,只拉出去埋了。
所以二爺聽到老太太的吩咐很吃驚。
“去!”老太太吐出一字堅定而催,大爺的眉微擡缺沒言語,倒是二爺看了眼蘇悅兒咬了下脣說到:“老祖,刺客可是行刺的大嫂,這要是查起來,大嫂的名聲……”
‘’若不報之官府,只怕明日裡,什麼樣的謠言都能出來,到時,你大嫂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