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座鐵牢。
牢門卻半開着,鐵柵上拴着一跟粗長的鎖鏈。那鎖鏈已經斷開,一截還掛在鐵柵上,另一截跌在牢門外。
牢門外有桌椅,桌上的煤油燈已經熄滅,地上橫臥着兩個黑衣人。兩人一動不動,胸~前均破了一個血淋林的洞,那洞呈五指形狀,竟似是教人硬生生破的膛。
牢旁還有一扇鐵門,鐵門虛掩着。
空氣中血腥撲鼻,無陳腐之息,說明兩個黑衣人是新死的......這裡原來似乎囚着一個人,用鐵鏈鎖銬着,而這個人現在已經掙開鎖鏈,殺人逃脫了。
他會往哪裡逃,是通過這石梯回到地面,從睿王的書房逃了出去,還是穿過前面這扇鐵門出了去?
這虛掩着的鐵門到底通向一個什麼地方?這個被睿王在書房地牢囚禁着的到底是什麼人?
按眼前兩個黑衣人的死相來看,這人只怕是個極殘暴的人。
若他是往上逃的,已經從睿王的書房逃了出去還好,若他是往牢裡這扇鐵門逃的,除非這扇鐵門能通向外面的世界,否則,就是說,她和那個人還處在同一個幽閉的空間裡。
念及此,翹楚不寒而慄,捏緊夜明珠轉身便往回走。
實際上,按往常,她是必定不會下來的,剛纔竟是鬼迷心竅一般來了這裡......見鬼的好奇心!
她微微將裙子往上拉高,好讓自己儘量走快一些。終於走到最後一級石梯,她將夜明珠湊過去照明。
然而,將頭頂的石板,腳下的梯級看了個遍,都沒找到任何類似開關的東西。
難道這開關竟在牢裡?
她一咬牙,快步走下去,儘量不去看地上那兩具屍,在四周的牆壁敲打察看起來。
突然,一陣低吼夾集着似乎是水浪的聲音傳進耳裡。
她心驚膽戰,差點沒失聲叫喊出來。
聲音是從鐵門後面傳過來的——
她將夜明珠放進懷裡,幾乎不假思索便返身再往石梯上走,雖然也是前無去路,但牢裡黑暗幾不可視物,她興許能在梯頂的陰暗裡躲陣子。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卻突然停了下來。
較剛纔更低沉了幾分的嘶吼聲、水浪聲又從對鐵門背後傳進來。
那聲音裡似乎溢着巨大的痛苦,她原要往上踏去的腳步便這樣猶豫下來。
那聲音她有絲熟悉,說不上哪裡熟悉,卻熟悉。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
但怎麼會是他?郎霖鈴不是說他到宗大人家吃酒去了嗎?
當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竟已傻了一樣原路折回,走到那鐵門背後,將虛掩的門慢慢打開。
她很害怕,卻似乎有股強~烈的力量在驅使着她,她別無選擇,她突然現,她竟然聽不得他痛苦的聲音。
在渾身顫抖中,她微微探身出去。
*****
睿王府,一處院落燭火微漾。
這正是王府總管方明的臥室,燭光將幾個男人的臉色照映得很難看。
“都半個時辰過去了,怎還不見人來報爺的情況?”
2011-4-27 21:59 回覆
雪若櫻藍
49位粉絲
177樓
出聲的是方明,他爲人持重,這時卻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來。
“我過去看看爺。”
微粗的嗓門,卻是景清。
“不行,”老鐵隨即打斷他,“爺進去前便交待過,明天午前,誰也不能進去。”
景平雖也已擔憂到極點,卻仍保持着幾分冷靜,一咬牙道:“爺既如此交待過,咱們便照做。按我猜測,兩名暗衛過了時辰仍沒來報,很可能已經被爺殺了。”
“若咱們此刻貿然過去,只有死路一條。”
“爺也絕不望見我們出事的。”
老鐵沒有出聲,卻緩緩點了點頭。
景清卻“呀”的一聲驚叫出聲,“那是鎖魂鐵,那鐵的韌性即便是上好的寶劍也斬劈不斷,爺怎麼可能......”
“我前些天與他試招來着,他的武功又進了一層。”老鐵苦笑,“這是好事,但只怕那根鐵鏈也困他不住了。我們既無法可圖,只能讓他受這一晚罪了。”
景清埋怨道:“鐵叔,您不是說清姑娘今兒個與爺見面了嗎?怎不將她帶回來?”
老鐵微微嘆了口氣。
倒是景平一笑,壓低聲音道:“爺必定不允清姑娘過來的,你該知道,這對清姑娘來說,是件危險的事。”
景清不敢辯駁,點了點頭。
方明低道:“如今看來,咱們只能靜待天明瞭。也罷,爺武功高,密室裡有無甚機關,我們倒不必過慮,明日正午一到,我們便到書房恭候爺之駕便是。”
景清皺眉道:“但地底那處有個兩眼深泉,萬一爺走到泉裡去怎麼辦?”
景平倒是脣角一揚,笑着說,“爺的水性,還輪到你操心?”
*****
翹楚怔怔看着眼前的情景,渾身震顫。
這鐵門後,竟是另一片天地。兩眼又大又深的泉,周植花樹,還有一間竹舍,但這些比起在泉裡浮沉的男人的容貌又算得了什麼。
泉邊,跌着一枚鐵面。
所以,泉裡的人應該是睿王。
但他不是,他有着和秦歌一樣的容貌。
可是,太子又怎麼會在睿王府地底?
他在泉裡浮沉着,雙眼緊閉,似乎遇溺了。
翹楚腦裡一片空白,卻再也顧不上去想什麼,飛快褪了鞋子,踩進泉裡,向泉中的男人走去。
2011-4-27 21:59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57位粉絲
178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