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憶一轉身躲過了那劍,急道:“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要殺的是我,放他們走!”
“哈哈!少廢話,一起受死吧!兄弟們,上,砍下他的頭回去向王爺請賞!”一時間,幾十人便向他們四人刺殺過來。
無憶與柳震聲慌忙用手中的弓箭去應對。只聽“啊”的一聲,袁氏已被衝上來的一人一劍穿胸而過!
“娘!”柳飛絮悲呼着扶住了袁氏倒下的身子。那人猛地將劍拔出,鮮血噴涌,袁氏閉上雙目倒在了驚愕悲痛的柳飛絮懷中。
“啊!”柳震聲悲吼一聲,奪過面前一人的劍,紅了眼般拼殺起來。
無憶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他迅速奪了另一人的劍,護在柳飛絮身前。連他自己都沒用弄清是怎麼回事,他便一下刺殺了衝了上來的兩人。
然而,這羣人的武功比上次的那羣黑衣人要好許多,尤其是爲首那三人。無憶並不知道該如何用招,只是憑着直覺本能地砍殺抵擋着。他要護着柳飛絮,打得極爲辛苦,卻無法將他們一舉殺滅!
柳震聲畢竟只是個獵戶,並不真正懂得多少武功。很快,他的胸口便被刺進了致命的一劍!
“爹!”柳飛絮再次發出了慘烈的呼喊。
柳震聲雙手握住胸前的劍,用力猛一轉身,那持劍之人被甩得脫了手中劍。柳震聲轉過身來,瞪着雙目不捨地望着柳飛絮,緩緩倒地。
“爹!爹!”柳飛絮的悲呼撕心烈肺!
無憶終於紅了眼!帶着難以抑制的悲憤,他不顧一切地拼力廝殺。頃刻間,面前之人紛紛倒地身亡!
那三名首領眼見情形不對,忙相互使了個眼色,帶着餘下的二十多人跨上馬背,飛奔而去!
無憶沒有再去追趕,他急急轉身,來到柳震聲身前:“柳大叔!”
被柳飛絮抱在懷中的柳震聲緊閉雙目,身上的劍穿胸而過!無憶伏下身來,急道:“柳大叔!你怎樣?”
柳震聲慢慢睜開了雙眼,目光渙散。
“柳大叔,是我害了你和大娘!”無憶激動悲憤。
柳震聲艱難地看了柳飛絮一眼,又慢慢看向無憶:“這是你大叔與大娘的命,不能怪你!請你把我和你大娘葬在一起!另外,我還有一事託付你……”
柳震聲一陣劇烈喘息,看來是快不行了。
“爹!你不能死!你和娘不能扔下飛絮一人!”柳飛絮淚流滿面。
“大叔,請講!”無憶忍住悲痛說道。
“大叔與大娘將飛絮託付給你了!她在世上已是無親無故,不管日後如何,不管你是否已有妻兒,請你……請你一定照顧好她!”
“大叔請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照顧好飛絮!”
柳震聲臉上露出放心的微笑,溘然合上了雙目。
埋葬了柳震聲夫婦之後,柳飛絮仍然長時間地跪在父母的土墳前,默默流淚,悲痛欲絕。
無憶走到柳飛絮身旁,蹲下身輕聲勸慰道:“飛絮,人死不能復生,莫要太悲傷了!”
柳飛絮擡起滿是淚痕的俏臉,惘然地望着無憶:“爹孃都死了,我以後怎麼辦?”淚水再次悽然滑落。
“大叔大娘因我而死,我內心愧疚至極!飛絮,我答應了你爹,日後會好好照顧你,所以你放心,無論何時,無論去到何處,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無憶說得動容。
“無憶哥哥!”柳飛絮哽咽着喊了一聲,伏到了無憶胸前,再次難抑地悲聲大哭!
無憶微嘆了口氣,擡起手輕輕拍了拍柳飛絮的肩頭,直至她哭完。
柳飛絮擡起淚眼,望着無憶道:“無憶哥哥,你日後會娶我嗎?”
無憶聞言一愣,凝神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可是,我必須要知道‘心兒’是誰!我時時在半夜醒來時,都聽見自己在喊着這個名字。還有,夢中的那個白衣女子,也總在我心間纏繞!我不知道,她是否就是‘心兒’。因此,在見到心兒之前,在我想起我自己是誰之前,請你原諒我,我還不能娶你!”
“無憶哥哥,我明白的。但是,假使你已有妻子,我也不介意做小,即使只是你衆多的妾中的一個,我也不介意。只要今生能跟無憶哥哥在一起,飛絮便是心甘情願!”
“飛絮!”無憶不禁再次動容。望着她,他忽然又想起了夢中那白色身影,於是輕聲道,“此事日後再說!”
柳飛絮輕笑着點了點頭。
“此處非久留之地,那些人或會再次找上門來。所以,我們還是回屋收拾一下,趕緊離開此地吧!”無憶正色道。
柳飛絮聞言驚恐地擡起了頭:“好的,無憶哥哥,我這就回去收拾。今後無憶哥哥去哪裡,飛絮就跟着去哪裡!”說完,還帶着淚痕的臉竟不覺又微微地紅了。
“走吧!”無憶站了起來。兩人回到屋中,匆匆地收拾了一些衣物。無憶拿上了那把據說是他在山腳昏迷時就帶在身邊的長劍,背上行囊,便帶着柳飛絮走出了院門。
他們要馬上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然而,一切似乎來不及了。當他們跨出院門時,便又看見一隊人馬向着他們飛奔而來!
“無憶哥哥!”柳飛絮連聲音都顫抖了,她緊緊地拉住了無憶的袖子。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事!”無憶低聲安慰道。
那隊人馬已迅速飛奔至面前,馬上是清一色身着深色錦服,一副侍衛打扮的高大男子。他們停下馬匹,飛身躍下,齊刷刷地跪伏在地。
無憶與柳飛絮均嚇了一跳!這羣人又要像早上那隊人馬那樣,佯稱是無憶的手下,然後再伺機狠下殺手嗎?
無憶眼中涌起了仇恨的火焰,他將長劍橫於身前,護住了自己,更護住了柳飛絮!因自己的疏忽和缺乏經驗,已讓柳大叔與柳大娘無辜喪命,如今,他再不會讓他們的獨女受到任何傷害了!
有兩名男子跪在了最前面,其中一人說道:“在下來晚了,請王爺恕罪!”
口吻竟與今早那人如出一轍,只是,無憶在他們口中由“主子”變成了“王爺”。無憶嘴角露出冷笑,持劍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到底有何目的?”
說話那人驚愕地擡起頭,難以置信地望着無憶說道:“難道,王爺真的是……王爺真的忘記在下嗎?”